楚陽北衝過去捏住楚朝歌的衣領,將她半提了起來。
“誒,陽北,你做什麼呢?快放手,朝朝還是個病人呢!”
養母看完楚晚晚回來,就看到這一幕,趕忙過來搭救楚朝歌。
蕭景塵朝童瀾道:“開快些!”
“老闆,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楚陽北鬆開了楚朝歌。
養母幫楚朝歌撫平了被楚陽北弄皺的衣服,“朝朝啊,爺爺要見你,你幫晚晚和陽南求求情。不然你真的打算讓爺爺將晚晚和陽南,送進監獄啊,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受不了的。”
楚朝歌明白,今日她不去處理這件事,他們不會放過她的。
“好!”楚朝歌坐上輪椅,道了一句“我很好”後,掛了蕭景塵的電話。
蕭景塵心頭一沉。
楚朝歌到爺爺病房的時候,楚陽南和楚晚晚並排跪著。
看到楚朝歌進來,楚晚晚轉身跪在楚朝歌面前,不斷磕頭,“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怪,你就怪我吧!”
“晚晚啊!”養母和楚陽南同時抱住楚晚晚,不讓她自殘。
看到楚晚晚紅腫的額頭,養母又忍不住嗷嗷大哭。
爺爺掃了一眼滿堂孫輩,幾乎都帶著傷,眼底的痛意不斷蔓延。
“你們是要逼死我嗎?咳咳......”爺爺怒吼。
“爺爺......”大夥圍了上去。
“朝朝,你留下,其他人,給我滾!”
眾人面面相覷,楚陽南還想說什麼,被楚陽北拉了出去。
“朝朝,疼不疼?”爺爺伸手,楚朝歌趕忙將臉遞了過去。
“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呢?即使身體不疼,心也會疼啊!那裡比身體疼,更痛苦。”說著,爺爺紅了眼。
“爺爺,真的不疼。”楚朝歌努力擠出笑來,眼淚卻不由控制地往下掉。
她挪開臉去,努力收住自己的哭腔,“再重的傷也會有結痂的時候,現在真的不疼了!”
“好孩子。”爺爺又怎會不知楚朝歌故作堅強呢?
他邊輕抹楚朝歌頭頂,邊道:“從前,你一個人面對,現在你有爺爺,便不再是一個人。”
“恩!我一直都知道。”
“你有什麼訴求,儘管提。我已給梁律打了電話,他們該負什麼法律責任,就負什麼法律責任,我絕對不偏袒。”
“爺爺!”楚朝歌等這個公道,整整等了一千多個日夜!
如今,爺爺真的為她主持公道了,她心中更多的不是大仇得報的舒心,而是難過。
爺爺日子不多,他曾經說過,最後的願望是一家團聚。
他做出這個決定得多痛苦啊。
“爺爺,即使罰了他們,已經發生的事都不可能改變,已經受到的傷害也不會變少。到時候全家鬧騰,你不開心,我也不會好受。”
爺爺活了一把年紀了,又怎會不懂得這個道理呢?“不罰,他們都舒服了,卻唯獨你難過。”
“爺爺,我已經放下了!放過他們,也是放過我自己。”
老爺子目光明亮,隨後又黯淡下來,眸底的痛意想藏,都藏不住。
他的朝朝只有二十六歲啊,所經歷的痛苦是正常人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
小小年紀,她居然說她放下了。
這是要經歷了多少希望又失望,再到絕望的歷程才可以看得透的。
他真不敢想象,三年內,朝朝的經歷究竟有多麼可怕!
“真看透了嗎?別哄爺爺,爺爺是要死了,卻不糊塗。是不是楚陽北威脅你了?”
“沒有,真沒有。”楚朝歌說得真誠。
“那你就更不能為了照顧我的情緒,委屈自己。”
“爺爺......”楚朝歌被說中心事,眼眶不自覺又紅了,“沒有。”
楚朝歌是爺爺自小看著長大的,聽她語氣變化,頓時明白了。
他醒來就在醞釀這個念頭,終於還是下了決心,“你走吧,離開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