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鑫宇鳳眸微黯,遷怒?不把他當仇人就不錯了,就算她朝他開一槍他都覺得理所當然。
“哈,她不會真的遷怒你了吧?”韓湛忽然笑了,“你也不過如此。”
“她失蹤的兩年,在西島。”潘鑫宇說,他的聲線幽玄低沉,鳳眸如海,眼底似有暗光一閃而過,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不可能!”韓湛驀地站起來,心中大痛,“她在西島根本活不下來!”
“當年她十五歲,可能是西島上年紀最大的。如果在韓家訓練過,在配合她的異能,為什麼不能活下來?”潘鑫宇聲音平靜,微微眯了眯狹長的鳳眸,“你說,他知道了你這樣的感情,再聯絡自己的遭遇,會不會恨你?”
韓湛索然一驚,死死盯著潘鑫宇。
潘鑫宇溫柔殘忍的說:“師兄,她會恨死你的......”
那隻手指尖是冰冷的,動作是溫柔的,卻眷戀的停留在她臉上不肯離開。
韓昕潔一顫,那人熟悉的潘蘭香和體溫盡在咫尺,這一瞬卻讓她覺得遠在天涯。
眾生皆苦,越麻木,越幸福。最痛苦的不是別人的利刃,而是自己活得太清醒,越掙扎,越深陷其中。
韓昕潔忽然笑了,眼角蓄了淚:“潘鑫宇,你想好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我了嗎?”
是繼續用那副溫柔疏離的面具,還是真實猙獰的一面?
潘鑫宇頓了頓,有些莫測地彎了彎唇角。牆壁上的射燈忽然亮了,映照出他如詩如畫的容顏。
他慢條斯理地開啟砂鍋蓋子盛了一碗粥,笑容溫柔撩人:“先吃點東西。”
“我不想吃。”韓昕潔忽然直直坐起身,被他淡然的語氣激怒,猛地拉過潘鑫宇,與他四目相對:“誰要看你這副鬼樣子!”
憑什麼他這麼快就可以像一個沒事兒人一樣,憑什麼它還能拿出這副溫柔的表情面對她?
潘鑫宇輕嘆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把碗放下,輕輕把她擁入自己懷裡,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靈兒,恨我嗎?”
“恨,恨不得讓你把我受得罪都經歷一遍!”韓昕潔起眸子冷冷地看著他,“剛到西島時我也曾聲嘶力竭地哭喊過,那種感覺似乎要把內臟全部抽離開身體,只會招來更多敵人。可是隻有在哭泣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活著,呵呵,這個世界上最絕望的事不是死亡,而是瀕臨死亡!”
“那場車過之後,遇到你之前,我是死的,雖然我還活著。”潘鑫宇微微低下頭,貼在她的耳邊說,“不信任任何人,不愛任何人,不好奇任何人,不讓任何人觀察我、介入我、剖析我......拋棄我!”
韓昕潔愣了楞,明麗的水眸蒙上一層霧氣。是啊,從前他的人生,一直在被拋棄。
“我想努力溫暖我自己,卻因此變得更加冰冷殘忍,又是我放空自己,但大部分時間都在忙著。無論我在做什麼,我的心底充滿了悲傷,時深時淺,但一直都在。”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抬起頭,冰涼的手指輕輕描繪她的眉眼,“西島很讓你痛恨對不對,很讓你噁心對不對?只要你想,它明天就可以不存在。可是靈兒,在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接受不了我這種人了?”
韓昕潔怔怔地看著他,眼淚倏地掉下來。其實他什麼都知道,知道他會怎麼做,知道他要去哪兒。
“別哭。”潘鑫宇用指腹抹去她的淚,將唇輕輕貼到她的眼睛上,“過去的事我無力改變,我能給你的只有未來。靈兒,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感情,遇到你之後,我就沒想過放手。”
“你想困住我一輩子嗎?”韓昕潔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攥著他衣領的手指微微發白,“潘鑫宇,我沒有辦法......我花費多少時間才從西島走出來,才能不像個機器一樣只知道殺戮。我用盡所有力氣來到你身邊,可是、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給我的......”
潘鑫宇閉了閉眼,眸子裡的顏色逐漸加深,最終變成的金屬般的冷冽光澤:“我是想困住你一輩子。你在天堂地獄裡走了一遭,我又何嘗不是?無論是十五歲的你還是現在的你,都是我此生摯愛。”
“你喜歡的你愛的是那個十五歲單純的像一張白紙的我,對於現在的我不過是愛屋及烏。”韓昕潔搖頭,纖長的睫羽在燈光下投影兩彎漂亮的弧度,聲音卻悲慼而絕望,“你說我是你的光,可是我自己的人生都幻滅了,用什麼來照耀你!”
卻不想——
下一秒,潘鑫宇攬過她的腰,狠狠吻住了她。
韓昕潔沒有防備,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得吻睜大了眼。潘鑫宇一用力,壓著她貼到床頭。
“唔……”房間裡響起女孩子的反抗的聲音,隨後又被人死死鎮壓。
幽暗中,女孩子空出的手劈向男人的後頸,然而他的動作更快,輕而易舉把她的手扣住。
“潘鑫宇,你瘋了,你放開我!”韓昕潔心裡本就有氣有怨,被他這樣對待,頓時怒不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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