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裡的怒火強行壓了下去,薛氏再不對,也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阮富貴扯了扯嘴角,故作和藹的對阮半夏說,“你大嬸那不是拿了你的銀子,她只是幫你保管,你說你那麼小,身上怎麼能放那麼多錢,是不是?”
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阮半夏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抬起頭,冷冷一笑,“大嬸幫我保管銀子,自然是好的。但是那些銀子是林府的李管家給我讓我幫小姐們做荷包用的……”
“什麼荷包要用二兩銀子?”薛氏哽著脖子大聲的嚷嚷起來,把手伸進懷裡,掏了幾個銅板出來,走過去遞給阮半夏,“做荷包這些錢就夠了。”
“呵……”阮半夏看著那幾個銅板哼了一聲,“難道大嬸以為林府的小姐都是可以隨便打發的?”
薛氏見阮半夏不要,一把將銅板收了回來,又放進自己的懷裡,“嘁,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想騙我,沒門!”
嫌棄少,她還不想給呢!
阮半夏坐在地上,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緩了一口氣,冷笑,“我今天去林府,李管家給我了二兩銀子和一些上等的絲綢,讓我給小姐們做一些不一樣的荷包,特意交代,線,要用上等的金絲線,那二兩銀子就是用來買金絲線的。”
金絲線!
眾人一臉恍悟,難怪要給二兩銀子呢,那金絲線可是個稀罕物,貴的要死,像他們這樣的農村人,只是聽說過,連見都沒有見過呢!
薛氏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抱著孩子朝著旁邊退了兩步。
阮半夏看她那樣子,就是不想把錢還給自己,她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林府的老爺可是曾經做過戶部尚書的,如果我不能按時把這些荷包交過去,大家就一起等死吧!”
阮富貴心裡一個“咯噔”,就算平時在村裡蠻橫慣了,可他們也不敢跟官鬥啊!
他轉身,朝薛氏伸出手,“拿來!”
薛氏抱著孩子縮著頭心虛的朝著旁邊退了兩步,“什……什麼?”
如果不是薛氏手裡抱著孩子,阮富貴早就一腳踢過去了,他黑著臉,一步走到薛氏的面前,一把抓住薛氏的手臂,用力的握住,“銀子!”
“銀……銀子!”薛氏嚇得肝都顫了,手臂疼得不行,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爹,爹,不是我不想把銀子拿出來,而是,而是……”
阮富貴都快氣瘋了,“是什麼!?”
薛氏“嗚”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給二郎了,今兒下午二郎被夫子趕回來了,說是學費已經拖了兩個月了,不能再拖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二郎退學啊,他可是我們一家的希望啊,我就把銀子給他了!”
“什麼!”阮富貴就像被人打了一個當頭一棒,身體朝後踉蹌了兩步,面色蒼老的好像一瞬間又老了十歲一樣,他喃喃的唸叨著,“給二郎了,給二郎了,那……我們哪裡來的二兩銀子,怎麼……怎麼跟林府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