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半夏拿著面具本想放起來,卻被夏鈞堯叫住了,“王妃。”
他坐在床上,雙手放在腿上,語氣清淡,“在王府裡,除了七月,和你,沒有人見過本王的臉。”
“呃?”阮半夏怔了一下,沒人見過?
那就是說,除了七月和她,沒人知道夏鈞堯到底長什麼樣子?
她遲疑了一下,拿著面具走過去,親手幫夏鈞堯戴在了臉上,“即是這樣,那就戴著。”
說完,她轉身看著七月,微抬起下巴,用王妃的語氣說道,“從今日起,王爺的起居由我親自照顧,以後,王爺沒穿戴好,你不得入內。”
七月驚得睜大了一雙眼睛,一臉不情願的看向夏鈞堯。
夏鈞堯勾了勾唇,轉頭看向阮半夏,“那就辛苦王妃了。”
夏鈞堯都已經發了話,七月還能說什麼,只能低著頭走到房外,把輪椅推了進來。
阮半夏看見七月推了輪椅,她伸手扶住夏鈞堯,夏鈞堯轉頭看她,她笑了笑,“我扶著你。”
夏鈞堯沒說什麼,任由阮半夏扶著自己,坐上了輪椅。
“王妃,本王還有事要處理,整個王府,王妃可以自由出入。”
阮半夏扁了扁嘴,那就是說,白天,她就看不見他了唄。
看著七月推著夏鈞堯走了以後,阮半夏才想起,昨兒個大婚,她把阮冬青和猴崽子給忘了,不知道這兩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她走出房門,立時有兩個小丫鬟跟了上來。
走了兩步,她問身邊的小丫鬟,“本王妃的兩個弟弟現在在何處?”
其中一個小丫鬟福了一禮,恭敬的說,“昨兒被王爺安頓在王府裡了,娘娘若是要見,我們這就領娘娘去見。”
嗨,娘娘!
阮半夏在現代的時候,就經常在電視劇裡聽見裡面的人叫娘娘,現在她果真親耳聽見,心裡不由得一喜,娘娘……是不是說,她現在就高人一等了?
不管在外面如何,至少在這王府裡,除了王爺,她就是老大!
跟著丫鬟左繞右繞,轉了好幾圈,終於走到一處雅緻的小院內,丫鬟指著前面那座南苑,對阮半夏說,“他們就住在這裡。”
阮半夏朝著裡面看去,房子一看就是剛修好不久的,路的兩邊種滿了樹,現在雖是夏天,但這個地方卻尤其的涼快,站在門口,都能感受到微風拂面,陣陣涼意朝著自己撲來。
她滿意的點點頭,走進去。
阮冬青和猴崽子早就已經起來了,兩個人即便是住進了王府,也沒閒著,大清早的就在院子裡練功。
看見阮半夏過來,兩個孩子同時跑了過來,看見阮半夏身上的衣服,和她的頭飾,兩個人是既高興,又有點心酸。
“姐。”阮冬青伸手拉住了阮半夏的手,咬了咬唇,“王爺……他對你好嗎?”
阮半夏連想都沒想就點點頭,“好啊!”
看著他倆一臉擔心的樣子,阮半夏抿著唇笑了笑,“好了,這件事你們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你們只要記住,以後這王府裡,是姐姐說的算,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有天大的事,有王爺頂著,知道了嗎?”
看阮半夏一臉幸福的樣子,阮冬青和猴崽子相視一眼,不管怎麼說,阮半夏能從葉卿堯去世這件事裡走出來,雖然太快了一些,但阮半夏如果是真的快樂,他們還是高興的。
之前他們還擔心阮半夏是因為他們,所以委屈自己,現在看來,好像阮半夏還挺樂在其中的,他們便真正的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一個家丁匆匆的跑了過來,跪在了阮半夏的面前,“王妃娘娘,安定郡主求見。”
“安定郡主?”阮半夏皺眉,安定郡主是誰?她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為何大清早的就要來見她?
她想了想,便拂了一下衣袖,“即是這樣,那就請吧。”
家丁跪在地上,恭敬的低著頭,“安定郡主現在在前廳,娘娘是不是移步前廳?”
哎呀,這個王府裡就是破規矩多,阮半夏蹙緊眉,“那就去前廳。”
家丁站起身,領著阮半夏朝著院外走著。
剛走了幾步,阮半夏忽然回身,叫上了阮冬青和猴崽子,“青兒,雲兒,你兩跟著一起來,我順便帶你們在王府裡面逛逛。”
這阮冬青和猴崽子昨天來的時候,就覺得可不自在了,王府那麼大,他倆除了自己住的院子,哪也不敢去,現在聽阮半夏說要帶他們逛逛,兩個人頓時興高采烈的跟了上來。
一行人走出南苑,阮半夏特意吩咐,讓家丁帶著去花園裡繞一圈。
“好香……”猴崽子看見路邊種的各種各樣的花草,深呼吸一口氣,陣陣花香撲鼻,他高興的拉著身邊的阮冬青說,“青兒,這王府就是不一樣,這花園都比咱之前住的地方大。”
阮冬青也好奇的張望著,聽見猴崽子的話,忙點點頭。
“喲,這不是王妃姐姐嘛。”
一聲酥入骨頭的女聲從前方飄了過來,阮半夏一抬頭,就看見沈宮榆帶著一票人浩浩蕩蕩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她身邊帶了四個丫鬟,還有兩個侍從,這場面,竟比阮半夏這個王妃的架子還要大!
阮半夏光是聽聲音,就認出了這正是昨兒個在新房裡,讓夏鈞堯處置她的那個側妃,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王妃姐姐。”沈宮榆走過來,親熱的伸手拉住阮半夏的手,仔細的把阮半夏打量了一遍,昨兒個她倒是沒有見到阮半夏的臉,今兒一見,她倒是有點意外。
阮半夏不但長得清秀,而且人雖小,氣勢倒是挺足。
但畢竟她在這個王府裡住了那麼久了,阮半夏看上去又只是一個發育不良的小丫頭,她便瞥了眼阮半夏身邊的阮冬青和猴崽子,笑著說,“王妃姐姐這攜家帶口的住進王府裡來,怕是有些不方便吧?”
阮半夏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挑了挑唇角,忽然厲聲說道,“側妃見到本王妃不用行禮的嗎?”
沈宮榆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一個小乞丐竟然也懂得這些禮數,她皺起眉,不高興的看著阮半夏說,“都是一家人,何必那麼多禮節,再說,我就是見到王爺,都不行禮的。”
“是嗎?”阮半夏勾起唇角,陰測測的笑了一聲,“看來王爺平時不在府上,這王府裡的規矩都被你們這些人拿去餵狗了!”
說完,她側眉,冷聲道,“青兒,雲兒,教教他們王府裡該有什麼規矩!”
阮冬青和猴崽子相視一眼,不待阮半夏吩咐他們該怎麼做,兩個人上去一人拉住沈宮榆一隻手,強行讓她跪了下去。
沈宮榆哪裡想到,阮半夏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自己動手,她倏然抬起頭,怒瞪著阮半夏,嬌的發嗲的聲音也愈發尖細起來,“王妃姐姐這是何意?”
阮半夏走上去,對著沈宮榆抬起的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本王妃記得,側妃見了本王妃要行跪拜之禮,你不但不跪,竟然還搬出王爺,這要是讓外人聽了去,王爺還不被別人戳著脊樑骨罵?”
說完,阮半夏又一巴掌甩了上去,沈宮榆的臉偏向一邊,耳朵裡嗡嗡作響,她慢慢抬起頭,就只是看著阮半夏的嘴在動,根本就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本王妃既然已經嫁給王爺,那整個王府除了王爺,本王妃最大,本王妃自己的親弟弟住在本王妃的家裡,用得著你這個長舌婦嚼舌根子?”
阮半夏越說越氣,別說這個沈宮榆本來就不招人待見,就算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阮半夏也看不慣!
她就是不喜歡夏鈞堯身邊有女人,即便只是名義上的,也不行!
阮半夏連續幾個巴掌扇下去,心裡總算是舒服了。
那沈宮榆被阮半夏打得,臉都腫成了包子,一雙眼睛裡,眼淚直打轉,當看著阮半夏的手再次舉起來的時候,她兩眼一翻,就這麼暈了過去。
“啊……!
沈宮榆身邊的丫鬟頓時驚叫起來,“側妃娘娘,側妃娘娘!”
阮冬青和猴崽子見狀,趕緊鬆開了沈宮榆,兩個丫鬟立刻跑上去,扶住了沈宮榆,其中一個丫鬟抬起頭,一臉惱怒的看著阮半夏,“王妃娘娘這是何意?我家娘娘並未衝撞,為何要如此狠心,下這麼重的手?”
阮半夏眉頭一皺,眼角一挑,沉聲道,“來人,給我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
她話音剛落,立刻走上來兩個小廝,壓著那個丫鬟就當著阮半夏的面打了五十板子。
還沒打完,那丫鬟就被打死了。
剩下的那些人再不敢說一個字,攙扶著沈宮榆灰溜溜的跑了。
阮半夏這時候才深呼了一口氣,昨兒的那口惡氣今兒可算是出了。
這也不能怪阮半夏心狠,她畢竟沒權沒勢,身後沒有孃家做靠山,如果來王府第一天就被一個側妃給壓了下去,那她以後還要怎麼在王府裡面抬起頭來!
抬起手,看著自己紅腫的掌心,她這時候才覺得疼,剛才還真是用了狠勁,她的手都打疼了。
“走,去前廳。”
家丁膽戰心驚的領著阮半夏一行人到了前廳,在門口就看見一個穿著一身青綠色衣服的姑娘坐在裡面,斜著身,臉朝向裡面,那雙小腳在椅子下歡快的晃來晃去。
丫鬟在阮半夏的耳邊小聲說,“娘娘,這就是安定郡主。”
阮半夏點點頭,率先抬起腳,邁了進去。
安定郡主聽見聲音,忽而轉過頭,一張甜美的臉上,漾著陽光般的微笑,看見阮半夏,她從椅子上跳下來,笑著跑過來,對著阮半夏乖巧的笑了一下,“靜兒見過王妃姐姐。”
看這姑娘熱情的模樣,阮半夏有一剎那的失神,不過這姑娘長得好看,一張蘋果臉上總是掛著笑,讓人見了不喜歡都難。
“靜兒?我們……之前見過?”
“這倒是沒有,靜兒沒有見過王妃姐姐。”安定郡主忽然把目光轉到了阮半夏身邊的阮冬青臉上,咯咯的笑出了聲,“但是靜兒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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