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半夏看著皇后笑,那笑看著很隨意,卻又有一股子陰測測的味道。
“老頭,你知道王府裡有個側妃叫沈宮榆的嗎?”
皇帝皺著眉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怎麼沒有?”阮半夏把視線收回來,從盤子裡拿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一邊吃著,一邊說,“就是前幾年,皇后娘娘賞給王爺的那個側妃。”
“哦!”皇帝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看阮半夏吃點心吃的香,皇帝也拿了一個跟阮半夏一模一樣的點心,跟著她一起吃了起來,“她就是罪魁禍首嗎?”
“可不是。”阮半夏吃完了手裡的點心,拍了拍手,“昨晚我使了一個計,就把她給釣出來了,結果,你猜她說什麼?”
皇后離得近,而阮半夏故意提高了一些音量,一字一句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見阮半夏這麼說,她心裡忽然一緊,一雙圓目緊緊的盯著阮半夏,手裡的拿著絹帕緊張的攪了起來。
皇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轉眸看向阮半夏,“她說什麼?”
“她說啊……”阮半夏的音量驟然提高了好幾度,“她說是皇后娘娘指使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燒了那些衣裳,讓我不能在今日交給你。”
本來阮半夏被皇帝叫到身邊坐著,底下的文武百官都啞著聲音,豎起耳朵在聽他們談話,而阮半夏忽然冒了這麼一句,所有人心裡一驚,雙手下意識的攥緊,無數雙憎恨,惱怒的視線齊齊的射向皇后。
皇后更是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趕緊從座位上起身,走了兩步,“噗通”一聲跪下,“皇上,臣妾冤枉啊,雖然那沈宮榆跟臣妾是有點關係,可臣妾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她了,又怎麼可能會指使她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是朝著皇帝跪的,偏偏阮半夏就坐在皇帝身邊,那感覺就像是給阮半夏下跪似的,阮半夏心裡別提多舒坦了!
阮半夏笑眯眯的看著皇后,砸了咂嘴,“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說皇后娘娘是什麼人,那麼高貴文雅的人,怎麼可能讓你幹出此等壞事?那沈側妃還跟我頂嘴,一口咬定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她說那火即便是她放的,我也拿她沒什麼辦法,出了事,自有皇后娘娘給她撐腰!”
“放肆!”皇帝氣得一掌拍在桌面上,嚇得皇后身體狠狠一震,磕著頭哭道,“還請皇上明查,請皇上替臣妾做主啊!”
阮半夏沒等皇帝說什麼,搶著說道,“沒事,皇后娘娘,我知道肯定不是你指使的,我已經替你教訓了她!”
“教訓?”皇后慢慢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阮半夏。
阮半夏笑了笑,忽然伸出自己的舌頭,“我把她的舌頭給割了!”
“啊……!”皇后嚇得一下癱倒在地上,一雙眼睛既驚恐,又怨憤的看著阮半夏,好像被割的是她自己的舌頭一樣。
看著皇后那受到驚嚇的樣子,阮半夏勾起唇角,笑著問她,“皇后娘娘,我做的可對?”
皇后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從地上跪起來,低著頭,心裡把阮半夏罵了一千遍,一萬遍,眼底露出陰狠的目光,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點點頭,“你做的很對!”
這些人,皇帝自己看得清楚,他看著阮半夏滿意的笑了笑,出聲道,“別跪著了,起來吧。”
皇后慢慢的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再也沒有吃菜喝酒的心情,整個人萎靡不振的坐在那。
夏墨言看見自己母后竟然被阮半夏折磨到如此,心裡更是恨阮半夏恨到不行!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現在看阮半夏跟皇帝那關係,都已經坐到皇帝的身邊去了,他又能怎麼樣呢?
這件事終於圓滿的解決了,阮半夏心裡鬆了一口氣。
轉眼看見皇帝笑眯眯的喝著酒,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底下一眾人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好幾個武將差點跳起來。
“大膽!”御前侍衛拿著刀就先衝了出來,指著阮半夏厲聲喝道。
阮半夏被嚇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委屈的看著皇帝。
皇帝眉頭一皺,不高興的喝回去,“滾下去!”
御前侍衛怔了一下,看著阮半夏鬱悶的擰了下眉,把刀收起來,怏怏的退了回去。
皇帝這時候抬起頭,看著底下的一眾官員,“凌王妃出自民間,自是不知道這宮中禮儀,朕今日特許,凌王妃以後不需要叩拜,在這宮裡來去自如!”
這個特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連安定郡主李靜,鎮北侯那麼高的威望,也從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阮半夏以後別說是見到太子,皇后,就連見到皇帝本人都不需要行禮,這……這皇帝到底是有多喜歡這個凌王妃啊?
阮半夏這心裡美滋滋的,她看著皇帝的眼神愈發喜歡了起來。
“老頭,不是說好了等菜熟了你就去收的嗎?”阮半夏旁若無人的拿起酒壺給皇帝倒了一杯酒,然後把酒杯舉到皇帝的眼前,“我那地裡的菜都快開花了,你再不去收,可就吃不得了!到時候你還是要給我錢!”
皇帝一聽,拿著酒杯看向阮半夏,“都熟了?”
“是啊!”阮半夏放下手,掰著手指算著,“一畝地我賣你一百兩白銀,我有一百二十畝地的菜,那你就應該給我一萬二千兩白銀!”
說完,她伸出手,攤在皇帝的眼前,“吶,拿銀票給我。”
皇帝看著眼前攤開的那隻小手,哈哈的笑出了聲,“好!朕給你兩萬兩白銀如何?”
阮半夏一聽,頓時臉都笑爛了,“這可是你說的哦!”
皇帝點點頭,“朕金口玉言,豈會騙你!”
阮半夏高興的拿起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然後舉起酒杯,眼睛都笑彎了,“老頭,我敬你一杯!”
“好!”皇帝拿起酒杯跟阮半夏碰了一杯。
跟阮半夏也算是見了兩次了,皇帝對阮半夏這個人越來越好奇了,她能在冬天種出姜和蔬菜,又能做出比棉衣還要保暖的衣裳,這些可都是從未有人做過的。
酒過三巡,皇帝已經有些微醺,看著阮半夏的雙眸卻始終笑著,他抬起手,拍在阮半夏的肩膀上,就像朋友一樣的,問,“丫頭,你跟我說說,這冬天過去了,你那些地該怎麼辦?”
冬季阮半夏還能靠著蔬菜稀有賺一些錢,可冬季一過,所有地裡的蔬菜稻穀都一樣了,而阮半夏又付了那麼多的租金,還有村民的工錢,皇帝實在是想不出,她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自己不虧本的。
阮半夏陪著皇帝也喝了不少酒,她本就酒量淺,現在更是比皇帝更暈了。
她張著嘴,笑哈哈的看著皇帝,眼睛都直了,“怎麼辦?”
她嘿嘿的笑了一聲,“還能怎麼辦?種稻谷啊!”
“種……種稻谷?”皇帝皺起眉,一手狠狠的拍在阮半夏的肩上,“丫頭,那你要賠的賣王府了嗎?”
“嘁!”阮半夏不屑的嗤了一聲,“賣什麼王府啊!我種稻谷能賺很多錢呢!”
皇帝愣了愣,伸手搖了搖阮半夏,“稻穀怎麼能賺錢,你別欺負朕老,又沒下過地,就跟朕在這胡吹。”
“哎呀!”阮半夏被皇帝搖的頭都要暈了,她伸手一巴掌拍掉肩上那兩隻魔爪,抬起手在皇帝眼前晃盪著,“我不怕告訴你,別人一畝地中兩百斤稻穀,我一畝地最少能種出來兩百六十斤稻穀!”
“嗯?”皇帝直接愣住了,“丫頭,你真有辦法,一畝地比別人多出三成的收成?”
“騙你幹什麼!?”阮半夏一個勁的猛點頭,“我前幾年早就培育出來了,可是我沒有地啊,沒有地啊,沒有地我能怎麼辦呢?沒辦法,只能擱著,不種了!”
阮半夏醉著,可皇帝聽見這話,酒頓時醒了一半,他看著阮半夏那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她當初既然能夠用那樣高的價錢租了那些地,還能在冬天種出蔬菜,皇帝就相信她一定能讓稻穀得到收成提高百分之三十。
皇帝精明的笑了笑,伸手又拍在阮半夏的肩上,“如果朕給你千畝良田租給你,你能答應把糧食賣給朕嗎?”
千畝良田!
阮半夏直直的看著皇帝,就像看著一座金山一樣的,傻呵呵的笑了起來,“千畝良田啊,千畝啊!那你給我啊,給我,給我,我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皇帝就像撿了一個寶是的,爽朗的笑出了聲,“明兒,朕就讓人把地契給你送過去,咱們簽下契約,丫頭,你可不能反悔啊!”
“行!”阮半夏抬起手一掌拍在皇帝的肩上,“那我就在王府等著你!”
話音剛落,阮半夏“撲”的一聲,直接醉的撲進了皇帝的懷裡。
“福公公!”皇帝一聲令下,“送凌王妃回府!”
福公公走過來,把阮半夏攙扶著起來,腳步蹣跚著走到殿下,李靜已經推著夏鈞堯等在了那裡,夏鈞堯讓福公公把阮半夏放在自己的腿上,把阮半夏抱起來,讓她的雙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夏鈞堯請安離去。
眾人看著阮半夏醉趴在夏鈞堯的懷裡,不住的笑道,“這凌王和凌王妃的感情真是好啊!”
鳳儀殿。
夏墨言一臉憤恨的坐在皇后的旁邊,手用力的捶在了桌面上,“這個凌王妃簡直不知好歹!”
他轉過頭,看著比自己臉色還要難看的皇后,鬱悶的皺起眉,“母后,她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不把母后放在眼裡!”
皇后氣惱的不行,轉眸睨了夏墨言一眼,“把本宮放在眼裡?”她譏諷的笑了一聲,“她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一口一個老頭的叫著,也不看看她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可不是!”夏墨言的雙手倏然握緊,眼底露出嫉恨的幽光,“也不知道父皇被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既然不處罰她,竟然還給了她特赦!連我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今兒殿前那些事,就是現在想起來,夏墨言都氣得胸疼,上一次阮半夏把他那兩盆金玉滿堂給糟蹋了,這件事他還沒有跟阮半夏算賬,沒想到今兒,阮半夏就當眾給皇后難堪!
話說的好聽,什麼高貴優雅的,可實際上誰看不出來似的,她話裡話外就是在隱射昨兒那場大火就是皇后指使的沈宮榆!
皇后氣悶的呼了一口氣,“皇兒,這個凌王妃留不得!”
夏墨言沉下臉色,點點頭,“確實留不得。”
他抬起眼,看向皇后,“可是母后,現在她正得父皇的歡心,咱們如果這個時候下手,恐怕沒那麼容易!”
皇后勾起唇角,陰狠的笑了一聲,“人禍當然不行,可如果是天災的話,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第二天一早,阮半夏睜開眼睛,抬手揉了揉雙眼,見自己躺在王府的床上,她轉頭看著夏鈞堯,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咱們昨天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夏鈞堯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張被放大的臉,低低的笑了一聲,微抬起頭,在阮半夏的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笑睨著她,“昨兒的事你可還記得?”
阮半夏愣了一下,都喝斷片了,她還記得什麼啊!
她茫然的搖了搖頭。
夏鈞堯伸出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低的說道,“昨兒你在殿前喝多了,跟父皇耍了一陣酒瘋,父皇就命人把我們送回來了。”
又……又耍酒瘋了?
阮半夏心虛的咬了咬唇,抬起眼皮看向夏鈞堯,“我……真的,又,又沒控制住?”
“呵……”夏鈞堯垂下眼瞼睨著她,“你何時控制過?”
這……
阮半夏抬起手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酒醉之前的事她還記得,她一下就床上坐起來,看著夏鈞堯,睜大了雙眼,“你今天怎麼沒有去早朝?”
夏鈞堯撐著身體坐起來,看著阮半夏,笑著搖搖頭,“父皇說凌王妃酒醉,讓本王今日在府裡照顧凌王妃,陪凌王妃散心。”
就這點破事,就把夏鈞堯給擱在府裡陪她,阮半夏鬱悶的嘟了嘟嘴,“老頭是不是存心不想讓你去早朝?”
她擼起袖子,爬下床,快速的穿好衣裳。
夏鈞堯看她這急急忙忙的,疑惑的問,“你幹什麼?”
阮半夏回頭看他,“當然是進宮去罵老頭啊!”
“好了。”夏鈞堯伸手拉住她,“跟你開玩笑的,今日你可能會很忙,父皇特意讓我留在府上,幫你打理事情。”
阮半夏轉過身,不明所以的看著夏鈞堯,“我……會很忙?”
一個時辰後。
阮半夏看著福公公用箱子拉來的地契,眼睛都直了,“這是什麼意思?”
福公公笑著彎了下腰,恭敬的說道,“王妃昨日不是答應了皇上,租給你一千畝地,你給種出稻穀,然後賣給國庫嗎?”
“還有這事?”阮半夏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兒好像是有說一千畝地來著。
只是……只是,這皇帝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他們才剛剛吃完早飯,這福公公就已經登門了。
阮半夏在心裡嘆了口氣,這老頭是有多怕她反悔?
阮半夏讓鄭管家把地契全部拿出來,清點了一下,然後請夏鈞堯幫她擬定協議,最後她自己在每張協議上按了手印。
一千多張地契,就有一千多張協議,阮半夏按手印都按得手軟了。
這事辦好後,阮半夏拿著夏鈞堯的手,就給他溫柔的揉著,“王爺,手痠了沒?”
夏鈞堯淡淡的笑了一聲,“還好。”
“什麼還好啊!”阮半夏鬱悶的盯了福公公一眼,“我按手印按得手都軟了,更別說你還寫了那麼多張協議。”
剛才阮半夏就跟福公公說,這地契太多,今天只弄一半行不?
福公公搖搖頭,說是皇帝說了,這事今日必須完成!
阮半夏當時就有衝進宮的衝動!
她倒是想問問老頭,他就這麼心急,這麼亟不可待嗎?
福公公看著阮半夏心疼的幫夏鈞堯揉著手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王妃娘娘,此事辦完了,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立刻去辦。”
“還有事啊!?”阮半夏的眼睛都瞪大了,“還有什麼事非要今天辦的?”
福公公笑著彎了彎腰,“王妃昨兒不是說,地裡的菜都要開花了嗎?皇上特地命咱家今日去把地裡的菜收回去。”
“艾瑪!”阮半夏直接癱坐在椅子上,“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老頭要讓夏鈞堯留下幫她,這果然是不打算讓她好好的過一天啊!
在心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阮半夏從座椅上起身,幽怨的看了福公公一眼,“那走吧!”
福公公笑著點點頭,“王妃請。”
阮半夏回頭看了夏鈞堯一眼,回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抬起頭看著他,“那邊遠,王爺要不就不去了,我自己去?”
夏鈞堯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發頂,搖搖頭,“本王也想去看看,王妃的一畝三分地種的如何。”
阮半夏想了想,然後爽快的說道,“那行,剛好帶你去喝一口甘甜的泉水。”
從王府出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城北行去。
阮冬青和鄧青雲騎著馬在前面帶頭,沒一會兒,李靜就騎著馬追了上來。
“阮冬青……”她聲音清脆,就像泉水叮咚一樣的,響在阮冬青的心裡。
阮冬青面上一喜,轉過頭看向她,“郡主怎麼知道我們要去鄉下?”
李靜踢著馬肚子走過去,跟阮冬青並駕齊驅,“怎麼不知道?昨兒王妃姐姐可是跟皇上說了,她地裡的菜都開花了,那皇上今兒還不火急火燎的命人去收了啊!”
阮冬青傻呵呵的笑了一聲,轉過頭,繼續在前面帶路。
馬車裡,阮半夏拿出一條毯子蓋在夏鈞堯的腿上,兩隻小手抓著夏鈞堯的手,使勁的揉了揉,“你每年冬天手都冷得很,現穿上羽絨服,怎麼還怎麼冷?”
夏鈞堯低著頭,看著抓住自己的那兩隻小手,低低的笑道,“不礙事,你在我身邊,我不覺得冷。”
阮半夏抬起眼眸,笑睨了他一眼,“喲,什麼時候學會說這些好聽的話了?”
夏鈞堯看著她,但笑不語。
“對了。”阮半夏一邊搓著夏鈞堯的手,一邊小聲的問,“昨兒老頭說了,那些地多少錢租給我嗎?”
夏鈞堯輕輕的笑了一聲,“你連租金都不知道,就按手印?”
阮半夏皺眉,“這不是有你在嗎?你擬定的契約,總不能坑自己人吧?”
“也是。”夏鈞堯笑著點點頭,抬起眼眸鎖住阮半夏的眼睛,認真的說,“父皇說,那一千畝官田,免你五年租金,且不用上稅,只是……你必須要把所有的稻穀全部平價賣給國庫。”
“還有這樣的好事?”阮半夏心裡一喜,就連眼睛都亮了起來,“不但免了租金,就連稅也不用交!”
這還真是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啊!
以前阮半夏想弄點地真是難了又難,就連村裡買的那三畝地,都還要葉卿堯去幫她買,還真是沒有想到,來了京城,她不但有這麼多的地,就連辦其它的事也都方便了許多。
馬車一路前行,一個時辰後,終於到了村頭。
因為鄧青雲快馬先去報了信,所以村長帶著一眾村民早已等在了村口。
看見浩浩蕩蕩的隊伍朝著這邊行駛來,村長等人頓時激動了起來。
阮半夏剛從馬車上下來,又把夏鈞堯給扶下來坐在了輪椅上,一眾村民齊齊的跪了下去,大聲的說道,“凌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凌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阮半夏推著夏鈞堯走過去,笑看著大家,“好了,都起來吧,今日這裡沒有凌王沒有凌王妃,我們只是大家的僱主,大家怎麼舒服怎麼來。”
村民們站起來,呵呵的笑了一會兒。
不少人盯著夏鈞堯左看右看,雖然這夏鈞堯坐在輪椅上,臉上還戴著面具,好似冰冷的不近人情,可他們莫名的就是覺得,這凌王殿下跟凌王妃一樣親民。
阮半夏見大夥都到齊了,就囑咐他們,趕緊把自家地裡的菜全部割了。
村民們擼起袖子拿著鋤頭下了地,鄧青雲去搬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過來擺在村口。
阮半夏和夏鈞堯,福公公,李靜坐在那裡,看著村民們忙碌著。
“對了。”阮半夏轉過頭,對阮冬青說,“青兒,你拿一個乾淨的木桶去打點泉水來,讓王爺和福公公嘗一嘗。”
阮冬青點點頭,轉身走了。
沒一會兒,他就拎著一個大水桶跑了過來,雖是跑著,可桶裡的泉水卻很穩,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夏鈞堯看著,滿意的勾起唇角,這幾年,阮冬青的進步倒是快,就是跟半年前比,都進步了很多。
想來這七月還是很盡心盡力的在教導。
鄧青雲把碗在桌上擺好,阮冬青拿了一個大木勺,舀著水倒進了碗裡。
阮半夏先拿起一碗,遞給福公公,笑著說,“公公嚐嚐,就連老頭喝了這水,都讚不絕口呢!”
“是嗎?”福公公笑眯眯的伸手接過碗,“那咱家可要好好的嚐嚐。”
他端起碗,先是試探了一下,喝了一小口,那水順著他的舌頭,在口腔裡轉了一圈,一股甘甜的味道瞬間盈滿整個口腔,福公公眼睛一亮,拿著碗就把裡面的泉水喝了個一乾二淨。
阮半夏看福公公那喜歡的樣子,笑出了聲,然後又拿起一碗遞給夏鈞堯。
夏鈞堯接過碗,放在唇邊,優雅的喝了一口,眼眸倏然一眯,放下碗,讚歎道,“果然是好水!真甜!”
阮半夏笑著點點頭,自己也端了一碗喝了,放下碗,她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望著遠處那片山,感嘆道,“這裡的泉水澆灌出來的菜,要比別的地裡出來的菜好吃,所以,我賣給老頭一畝一百兩銀子,他不虧。”
福公公和夏鈞堯相視一眼,兩人會意的笑了。
這一畝地的菜就賣一百兩,這樣的價格也就只有阮半夏敢出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冬季裡的蔬菜也就只有這裡有,所謂物以稀為貴,很多人拿銀子買都買不到,所以,這一百兩也就不算貴了。
忙碌了一下午,村民們總算把自家的菜全部收了上來,捆綁好以後,放上了馬車。
福公公親眼看著這些活都幹完了以後,便把兩萬兩銀票拿出來,遞到阮半夏的眼前,“王妃,這是皇上給你的銀票,請收好。”
兩萬兩!
阮半夏伸手一把將銀票拿了過來,放在唇邊,興奮的親了一口,然後興高采烈的放進了懷裡。
她轉身,對鄭管家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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