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狐為妃:王爺,請放手

第98章 一曲殤

“雪兒,雪兒!”

胡雪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漬,整個人已經徹底僵硬了,好像隨之勾走了魂魄。

身邊的一切都好像虛幻了一樣,整個世界都變得空無一物。

在她支撐不住自己身子的力量時候,耳邊唯有夜凌淵的呼喚聲。

可那呼喚聲好像也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並且漸漸遠去了。

夜凌澤,夜凌澤,凌澤……

她從未與任何人說過她和夜凌澤的相識,她相信夜凌澤也是。

他們也從未在對方的面前提及過那一段回憶,就像是提早說好了一樣。

可是今天,隨著夜凌澤的死,一切似乎都被藏進了風裡,消散的無影無蹤,了無蹤跡,可胡雪知道,這些事情在她的心裡,抹不掉了啊。

***

“皇孫殿下,皇孫殿下!”

耳邊是誰在焦急的呼喚,可是夜凌澤什麼也聽不見。

再醒來的時候,世界裡好像一片的白,還有他從來未聞見過的味道。

這個地方是哪裡……

後來,他才知道這裡是一個叫做醫院的地方,而那味道,是消毒水的味道。

這些東西,他聞所未聞。

“凌澤,凌澤你怎麼了,你這個傻孩子,你怎麼這麼傻,你有什麼想不通的!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媽媽。”

是誰?誰在喊他?

凌澤?很少有人這麼叫他,即便父王和母妃也很少。

他睜開了眼,眼前是個奇怪的地方,眼前的人都是些奇怪的人。

彼時,他還只是個少年。

“你等,何人?”

“你等可知綁架皇室中人該當何罪?”

夜凌澤知道,這些人看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特別奇怪,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一樣,雖然在他看來她們這些奇裝異服之人才是瘋子。

“醫生,醫生!他怎麼了?”

夜凌澤就見婦人喊來了幾個身穿白衣白衣白帽之人,穿著古怪至極,他回憶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歷史。

被人綁起來,動彈不得的感覺糟糕透頂,他掙扎,而他們用一個奇怪的物什,像是什麼針扎入他的手臂,很快,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想,這群人更為恐怖,他們的技術根本不是他們晉國能企及的。

“凌澤,凌澤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那怪異的婦人面對著他,默默地流淚,這讓夜凌澤皺了眉頭。

很快,他就發現,他如今所在的這具身體,似乎並不是他的身體?

他的發,沒有那麼短,他的身子,沒有那麼文弱。

他也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他的世界,這裡沒有晉國,沒有齊國,這是個他從未見過,從未到達或者聽聞過的國度。

接下來的幾年內,他都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比如,他從不願意剪髮,因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他從不與異性有任何糾纏,因為男女授受不親。

他不願意穿那些其怪怪的衣裳,因為那不成體統。

他更不喜歡上街,因為那片車水馬龍的繁華會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他,自己是個異類。

這個身體的母親,是個很怪的人,因為她是這個世界上人稱作女強人那型別的人。

在夜凌澤的認知之內,這是不對的。

那個婦人一開始給他尋了好些個叫做‘心理醫生’的大夫,最後都沒有什麼用。

好在他除了思想似乎退化了不少以外,其他都還算正常。

後來,他被強制地帶去剪了發,因為,他該要上學了。

那個時候的那具身子上的是初中。

嗯,跟晉國的學塾很像,但是也有不一樣的,比如在這裡,男子女子無論貧窮富貴,身份高低,似乎都可以就讀。

而在學塾裡,像他這樣的人,自然是交不到所謂朋友的,驕傲的皇族後代也不需要與平民為伍,這是皇爺爺的教誨,夜凌澤一直都記得。

可是,每回午夜夢迴驚醒的時候,夢裡有多冷,心底就有多冷。

沒有人喜歡是喜歡孤獨的,他也不是真的享受寂寞,只是他自己幫不了自己,而旁人,也沒有人願意幫他。

那個時候的夜凌澤想不到這些,直到遇見她。

那是初中的無聊生活結束之後,升到高中的時候。

那個女人真奇怪,好似眾星捧月一般地待在人群之中。

可她的目光猶如死水,無波無瀾,有人與她說話,她理也不理,夜凌澤一開始對那女子的印象就是,嗯,該是一個文靜的姑娘。

在他進入班門的時候,那女子也剛好抬起頭來。

細碎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也許是光線的問題,那時候的夜凌澤眼中,那是精靈一般的人兒。

可兩人的目光僅僅只是接觸了片刻,便挪開了的。

第一日,夜凌澤看她,她一直趴著在睡覺。

第二日,夜凌澤看著她,她還是趴著在睡覺。

後來再後來,夜凌澤得出了一個結論,她果然很喜歡睡覺。

這些日子以來,有許多人嘗試著跟他說話,可他都以漠然的態度無視了。

並不是他目中無人,而是因為,他太久沒有與人交談,委實不知該說什麼,而這些人,似乎愈發看他不過眼了。

直到後來,他讓人給堵了。

他們說他夠拽。

叫他少給臉不要臉言辭粗鄙,夜凌澤甚至都不願理會。

可他們倒是來勁兒了,憑藉他怎麼會鬥不過幾個看上去便只會擺狠的混混?可夜凌澤想了想,這事情要是鬧大了,確實麻煩了些。

在他想要默默地繞開他們走掉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女孩兒的笑聲。

就是那個終日嗜睡的女子,這群人似乎很怕她,很快就散了,甚至連鬥嘴都不敢鬥一句。

夜凌澤皺起了眉頭:“他們為何這般懼你?”

少女似乎愣了很久,突然笑了起來:“為何?還這般?懼我?你說話怎麼這樣啊,你是穿越過來的還是古裝劇看多了。”

穿越?

這個詞兒夜凌澤見過,也特地瞭解過,心想這個女人果然厲害,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來頭。

可是她的語氣之中明明全是揶揄與嘲弄,夜凌澤有些怒,轉身離開。

那個時候的他沒有有注意到她的眼中含著的悲傷,而她的笑顏不過強裝。

“誒,你別走啊。”

學著他說話的方式一板一眼地道;“這位俊俏郎君,您得之恩圖報啊,俗話說得好滴水之恩,當噴泉相報,奴家方才救了你,您不當以身相許?”

夜凌澤聽言,渾身都僵住了,不知怎麼的,她的語氣像極了調笑嫖客的青樓女子,況且還更加大膽些。

這個時代的女子他當真無法理解,於是腳步又加快了許多。

後來夜凌澤才知道她是誰,以及她的身份。

她叫胡雪,出生於古武世家,嗯,說白了就是基本上全家人打起架來都很厲害。

反正沒幾個人敢欺負她的。

那之後,那位姑娘天天找他講話,而且多半時間都是些廢話。

大意就是,若是實在不願以身相許,不如做個兄弟也好。

兄弟?大丈夫怎能與小女子稱兄道弟?

這不合體統。

夜凌澤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就這麼甩不掉她了。

夜凌澤當時的想法大約就是,很想將她甩掉,可是又不想真的讓她轉身離開,矛盾至極。

直到有一天,她皺著眉頭拍拍他的肩膀:“你這樣下去不行,真的不行。”

那之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拽著他參加各種活動。

……

有一天,夜凌澤看見她趴在欄杆上面看著樓下操場一眨不眨地看著。

他皺眉:“你在看什麼?”

她嘖嘖了一聲:“你看那個學長,打籃球的樣子是不是特別好看啊,我就覺得會打籃球的男生都特別帥。”

不知為何,夜凌澤從未那般不悅過,看著她盯著操場上一群異姓的目光,心裡發酸的很。

就像鬼使神差一般的,他也開始打起了籃球。

在他看來,這是一項很簡單,又無聊,還沒有挑戰性的運動。

他想起比自己只年長几歲的皇叔,那位早早地被封作了宸王的皇叔如今可能正學著帝王術,還有劍法便覺得,心裡當真怪異。

母妃讓他爭,讓他一定要爭,可就如今的狀況,拿什麼爭?夜凌澤想想便覺得氣悶。

……

“胡雪,你快看,凌澤也在打籃球!好帥好帥!”

夜凌澤聽見了胡雪當時的一個朋友的聲音。

胡雪轉眸去看的時候,夜凌澤剛好一個球投了進去。

之後,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胡雪身邊的女生尖叫了起來:“啊啊!胡雪,他在看你他在看你他在看你啊!”

胡雪被她吵得耳朵疼:“叫什麼叫,他怎麼不能看我一眼了?”

女生撞了撞她的胳膊肘:“這你就不懂了吧,你這個戀愛白痴,我跟你說啊,一般情況下,一個打籃球的男生,你只要看他進球之後第一眼看的人是誰,就大概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了,很明顯啊,凌澤是不是喜歡你?”

她又說:“而且凌家很有錢的,跟你們家也能門當戶對你說是不是,你們兩看起來還那麼般配,簡直是天賜良緣,天作之合。”

胡雪看了她一眼:“喲喲,一連用了兩個成語哪,你的語文很好嗎?”

那女生看了她一眼:“知道你學霸,談成績就傷感情了吧。”

胡雪笑:“我是聽不得你瞎說好嗎?我和凌澤是好朋友,而且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懷疑他有異性恐懼症那樣的病症,小心他聽到你這些話以後直接跟我絕交那你的罪過就大了。”

……

夜凌澤只看見她目光盈盈地給自己豎起了大拇哥,心中便是一陣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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