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月不甘心啊,明明自己的哥哥還是王爺的恩人,她為何不可近水樓臺先得月一次?
為什麼還是讓別的女人搶了先?
胡雪轉眸對上她的目光皺了皺眉頭。
這女人眼中的不甘心是什麼意思?
……
“末兒姑娘來了?”
胡雪抬眸,對上的是皇后的眼神。
“見過皇后娘娘。”
魏清雨在看見眼前女子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怔然。
上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粉黛未施,已然是絕無僅有的美人了,今日在為有妝容……
儘管已經極為低調了,可那風華還是蓋住了在場的幾乎所有女眷,包括她在內。
在如此美人之前都要暗淡一二。
哪怕她身上穿著的衣裳沒有她的奢華高調,但是她的樣貌和氣度已經蓋過自己許多。
魏清雨的心裡有些堵。
每沒錯,這樣的女人,總是讓人很想要毀掉!
她想起太皇太后忌憚的眼神,終於徹底明白過來。
這樣的女子對大多數男人都只會是禍水罷了!沒有存在的必要。
魏清雨低眸看向桌子上的一隻杯子拿起來遞給胡雪,自己也取了一隻,倒滿了茶水。
“既然末兒姑娘的酒量不好,那我們這會子便一塊兒喝茶吧,本宮覺得與末兒姑娘很是聊得來,很投緣,末兒姑娘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
胡雪笑笑,她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不給面子?
見她自己也喝下一杯,胡雪覺得這裡頭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畢竟大庭廣眾之下的嘛,拒絕也不妥。
於是胡雪喝了下去。
魏清雨滿意地笑笑,點點頭:“那本本宮便先行一步?”
胡雪與點點頭:“皇后娘娘去忙吧。”
胡雪沒有看見的是魏清雨垂眸之下那詭異的微笑。
李素看胡雪的目光更加的怪異了。
她竟然與皇后娘娘還這麼熟悉?
李素月當真覺得奇怪。
這個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
胡雪喝了那一杯茶之後,總覺得很怪異。
就是口一直很渴,然後總是想要喝水,喝著喝著水,自然而然地就先要去方便了。
“阿欒,我要出去一下,你就不用跟來了,在這兒等我回來。”
阿欒聽了她的吩咐,十分乖巧地點點頭。
夜凌淵那邊正被官員纏著說話,所以葉沉見胡雪要走的樣子走了上去:“末兒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
胡雪瞪了他一眼:“你這男人怎麼這麼事兒!人有三急我想要去方便一下合著還要和你報備一聲嗎?”
葉沉一陣尷尬,但放心了才退了回去。
夜凌淵問他:“那丫頭去做什麼?”
葉沉支支吾吾道:“末兒姑娘說……人有三急。”
夜凌淵的眼中閃過笑意,點了點頭。
胡雪一路向茅房去,卻從未意識到自己的身後從什麼時候跟了道影子。
待她從毛房裡面一身輕鬆地走出來之後,反而是愈發不對勁兒了。
是這天開始熱了麼?
胡雪總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透不上氣來的悶熱。
心裡還生出了莫名地焦躁感。
一開始胡雪也沒有將這當做一回事兒,但是越到後頭越不舒服了。
她的小腹開始一陣陣地發熱,那種燥熱傳上她的四肢百骸,胡雪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的時候,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不得不承認,給人下藥是一種特別下三濫的手段,但是這種手段又是最直接有效而且陰損的!
胡雪在心裡回憶了一遍究竟是誰比較有可能害她。
心裡只有一個人選,那就是皇后!
魏清雨!
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胡雪原地蹲下,想要緩解這種難受。
不行!不能在這種時候丟人現眼!再怎麼樣也得儲存理智!
胡雪迷離地眯著眼睛,卻在某一瞬,指甲暴漲數倍,往自己的大腿處猛地一次。
她的眼中終於恢復了些許清明來,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身子十分不可理喻的有了十分原始的渴望。
真是陰溝裡翻了船了,胡雪怒意滿滿。
是,她對皇后的防備太輕了。
不該掉以輕心的啊,每一次想起她能不分是非地站在魏靈靈面前幫魏靈靈仗勢欺人的時候,她都該清楚地告訴自己魏清雨不是好人才對!
現在好了吧!?
胡雪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因為那藥力蒸騰而上,讓胡雪的額上都佈滿了細細的汗意。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胡雪聽見身後有人的聲音,是個男人!
她的腳步更放快了:“滾!別跟著我!”
她怒喝,可身後之人就像沒有聽見一般,猶然跟著。
胡雪被那道陰影跟著,心裡的恐懼感十分強烈:“叫你滾!聽不見嗎?”
那人‘好心’道:“姑娘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告知在下啊,您有什麼事情在下都可以幫你。”
那人的聲音輕輕地,自帶誘惑感,可胡雪只覺得噁心的厲害。
這個人好像從很早以前就開始跟著她了!
看來這就是魏清雨給她派的‘解決問題’的人了。
胡雪小跑了起來,腳下卻因為無力顯得有些虛浮。
直到跑到一個黑漆漆的宮殿門口,她的手被人抓住了。
是那個男人!
胡雪用盡全力地甩開,靈力控制不住地外洩,這一甩竟然捲起了一道勁風,直接將男人卷得撞上了宮殿院前的一棵樹上。
如此一來,男人硬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
看著胡雪的目光像看見了個怪物。
而他再睜眼的時候,眼前的可不就是個怪物嗎?
那長長的耳朵,和狐狸尾巴,還有一雙血紅的瞳孔,他的瞳孔驀然緊縮:“怪,怪……怪……”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便是重重地砰!地一聲。
男人被眼前的怪物用一根長長的樹枝釘在了原處。
釘……
何等殘忍!
將他和那棵樹釘在了一起,這又是得有多麼可怕的能力。
一旁的夜凌淵等了許久,也不曾看見自家的小丫頭回來。
皺了皺眉:“葉沉,你在這等著,本王去尋末兒。”
葉沉點了點頭:“是,王爺。”
魏清雨見夜凌淵就要走,趕忙上前一步:“宸王殿下要往哪裡去,這宴會還沒結束呢。”
夜凌淵連一個目光也沒有施捨給魏清雨一個,繞開她就走開了。
魏清雨的臉色一冷。
卻也再不攔了。
也罷。
他愛去便去罷,這個時候去那兒,看到的也不過是……
魏清雨的唇邊勾起了一抹笑顏。
太皇太后交給她的人物,完成了呢。
夜凌淵剛走出的時候,就看向天空的月亮微微覆著紅光,他的眉心一擰,往那處宮殿掠去。
他看見的就是,他的丫頭狼狽的蜷縮在地上不停地顫抖,而另一邊的樹上,釘著個男子。
“雪兒!”
他上前扶起胡雪,看到她的滿頭大汗,和發紅的臉頰,還有發著抖的身子……
她的眼神是血紅的,哪怕只要有敵人靠近半步,都能被洞悉,然後除掉。
泛著毫無人情味的紅光。
夜凌淵的心一疼。
她的小丫頭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眼神,有他在,為何他的小丫頭還要變成這個樣子才能保護得了她自己?!
他一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神情極冷地落在那個男人身上恨不得讓他活過來再殺上千次萬次。
“夜凌淵……”胡雪看見是他,眼中的血紅淡去了不少。
因為是夜凌淵,夜凌淵在,他就不會有事了,那些男人碰不了她了。
“雪兒……是本王來了……本王來晚了……”
胡雪的眼中露出一絲恨色:“夜凌淵,是魏清雨,她給我下藥!我現在好熱……我怎麼辦?”
在夜凌淵要吻下她的時候,胡雪伸手擋住了他的唇:“我不要!”
夜凌淵的神色微沉。
“我不要……至少現在不要,她們要這樣整蠱我。我就偏不能讓她們看到她們想要看見的!”
夜凌淵沉默著地看著她眼中倔強的神色。
“唔,可是夜凌淵,我好難受,我要是忍不了怎麼辦。”
她幾乎難以忍受的往男子的懷裡鑽去,還控制不住地去磨蹭,就想有什麼可以填補這一刻的難受。
夜凌淵不語地抱著她站了起來。
足間一點。
既然這丫頭想要這般,他自然會幫她。
“雪兒若是真那麼想,可能要委屈你一陣了。”夜凌淵看著她:“怕冷嗎?”
那是一條湖水,在這個天氣裡面,這附近都冒著絲絲的冷氣。
胡雪卻搖搖頭:“我不怕冷!”
夜凌淵雖然心疼,卻只能點點頭,將她放了進去。
一瞬間刺骨的冷意攥緊胡雪的每一個細胞裡面,冷得她牙齒都在打顫,事實上,那羞人的熱意也確實散了不少。
這種方法雖然遭罪得很,但是卻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至少胡雪現在沒有方才那麼難受。
夜凌淵見自己的大丫頭渾身都在發抖還是隻能泡在這冰冷的水中的模樣,對她有多心疼,對這件事情背後的始作俑者就有多厭惡。
若非他的雪兒本非常人,若非她的雪兒毅力強大,此刻是否真要被他們的陰招陰了!
那個男人死不足惜,而其餘的人,他也要一個個如數地抓住來!
在他思索地片刻,湖中的小丫頭暈了過去。
夜凌淵的臉一沉,將她撈了上來,一步一步走回宴請各路大臣的宮殿去,攜著慍怒的氣息。
當他如此進入宴會現場的時候,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他的身上好似夾雜了風霜。
“宸王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太皇太后氣急的聲音。
夜凌澤見他的手中抱著的昏迷地不省人事的女子,也站了起來。
“做什麼?”夜凌淵的臉色極冷:“本王還想問你們呢!”
整個宴會上面一片譁然。
眼見這場面就要兜不住了,太皇太后冷聲道:“十分多謝諸位的到來,只是今兒這場宴會就到此而止了,諸位先退下吧,只是此次宴會上的事情,誰都不許外露,否則後果自負。”
一句後果嚴重沒有點名後果,已經是及其嚴重。
眾人很快就散去了。
“宸王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太皇太后的聲音極冷:“就連皇帝的生辰宴你也想要攪局?你究竟是何居心?!”
“本王倒是想要問問你們,為何她不過參加了一場生辰宴,卻會中藥?你們是何居心?”
夜凌澤瞳孔微縮:“末兒姑娘如何了?”
魏清雨猛地看了夜凌澤一眼,眼中的苦澀幾乎就要溢位來。
“泡了半個時辰冰冷的湖水,你說如何?”
太皇太后擰了眉:“所以宸王自己府上的人出了事兒便全怪在我們的頭上了?”
夜凌淵勾唇,神情卻叫人害怕:“葉沉!”
葉沉聽王爺喚了自己,上前,將胡雪前頭的餐具全拿了起來,喚來還未走遠的李長陌回來。
李長陌研究了半晌,終於拿出一隻杯子來。
“這隻杯子裡面,有東西。”他隨手捻出一點放在鼻尖處聞了聞:“這裡頭有醉合歡。”
醉合歡!烈性催情藥!
對一個女子下此藥,手段堪稱狠毒。
阿欒驚呼:“剛才奴婢看見皇后娘娘與末兒姑娘敬茶,就是她親手將此杯遞給末兒姑娘的!”
阿欒說著,看了夜凌澤一眼。
夜凌澤的神色怪異,魏清雨的一顆心迅速下墜:“你莫要胡說,這是血口噴人!”
她不敢去看夜凌澤的目光,只能自顧自地解釋道:“與我無關!我就是給她敬了茶,我不知道!皇上您得信臣妾,臣妾不曾……”
夜凌澤看向她,神色複雜:“朕信你。”
阿欒皺了皺眉。
夜凌淵卻冷笑了聲:“帝后感情確然如外頭說的一般,甚好,只是這交代你們今兒必須給本王一個,還有,為何皇后身邊的侍衛會在那種時候跟在末兒的後頭?這一點,希望皇后有個解釋。”
魏清雨猛地看向夜凌澤,卻發現對方並沒有看自己,所以,她也說不上他究竟是什麼態度。
她有一瞬間慌了心,但是很快便回過了神來。
這也是個很好的藉口不是?
魏清雨忙道:“那就是他,一定是他!之前他看末兒的眼神就很奇怪,一定是他喜歡上了末兒姑娘,所以被鬼迷了心竅!”
夜凌淵冷笑:“本王還沒有說是誰,皇后娘娘心裡倒是明清的很。”
魏清雨沒有想到他的邏輯這般清楚,臉色瞬間煞白。
“因為本宮的心裡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是那個人了,所以話語間就沒顧慮到這些。”
這個時候,不管她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比。
夜凌澤在這個時候開口了:“這樣吧宸王,朕是相信皇后的,皇后作為國母,宸王也該相信她必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至於那個侍衛,待朕找到了他,一定會給宸王一個交代。”
“呵。”夜凌淵漠然地笑了:“既然如此,哪怕是死無對證了,那個侍衛在方才已被本王處以極刑而死。”
魏清雨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夜凌淵看向她:“那侍衛死了,皇后看起來很輕鬆?”
真的,她的每一個神情都讓男人分析的那般透徹,她的臉色又發白又發紫。
“這宮裡的侍衛即便是犯了大錯也是皇后的侍衛,宸王你怎麼可以私自用刑?!”
太皇太后借題發難。
“本王替皇后管教黑心的下人有何不可?如此噁心至極之人在皇后身邊待著皇后竟然從未發現,就此等明辨品行優劣的基本閱人都不會的女子竟然是晉國國母,誰都不希望此等事情被外人所知了難看吧。”
太皇太后的臉也黑了。
看向魏清雨的神情糟糕透了!
這蠢貨!連這麼一點兒事情也做不好的人留著究竟有什麼用處!?
這下被宸王挑著錯處了吧!
夜凌澤皺起了眉頭,清潤的目光在此刻也變得不太好了。
他擔憂地看著胡雪,又不得已而維護皇后的面子。
“宸王,朕必然會給你一個交代,這樣吧,你先帶著末兒回去歇著……”
夜凌淵冷然地看著他。
神情再明顯不過了。
本王的女孩兒,不勞你擔心。
夜凌澤的拳緊了緊。天知道他這個時候有多想將那個姑娘從夜凌淵的手中搶過來。
可如今,還不行。
如今,時候還不到。
直到夜凌淵一行人走後,太皇太后瞪了魏清雨之後也離開。
“皇上……”魏清雨頹然地退後了兩步。
“皇后。”
魏清雨一愣,從未聽過他如此冷漠的聲音,突然有些慌張。
“皇后,朕與你夫妻幾年,不想到最後發現自己的妻子是個蛇蠍婦人。”
蛇蠍婦人!
這幾個字惡狠狠地纏繞在魏清雨的心頭。
“皇上……你該相信臣妾……”她的手抓傷男子龍袍的衣袖。
可夜凌澤他無情地抽開了手。
“皇后,你的遮掩過於拙劣,宸王不是傻子,朕也不是。”
魏清雨忽爾間說不出話來。
“皇上這是在怪臣妾是嗎?皇上也許不知吧,這裡頭也有太皇太后的意思……那個女子……她是禍水,她留不得!”
夜凌澤轉眸看她:“禍水?”
魏清雨笑得苦澀:“皇上與臣妾成婚數年卻並未圓房……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皇上對臣妾如何臣妾一清二楚,可皇上待那個女子卻有所不同……皇上您自己發現了麼?”
“還有宸王,那個人也是,臣妾從未見過他如此對待女子……”
“什麼樣的女子能同時勾去你二人的魂去,故而,這樣的女子,留不得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