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今兒個迎來一位貴客,沒人知道齊妃娘娘今兒個為什麼會有那個閒心來光臨太醫院。
因為平日裡這些個妃嬪有個什麼病痛的,都是由身邊的貼身丫鬟來取的藥。
太醫院的人,除了些打雜的以外,哪個沒點真才實幹的。
而且皇宮這個地方也本身就是個勢利的地方,誰不知道皇上不近女色,唯獨親近身邊的黎末姑娘,對這些皇妃什麼的,真沒什麼心思。
估摸著就這樣的一群人,想要變得受寵起來,也是挺難的,他們為什麼要花心思在這樣的一群人身上?
齊妃自然知道這群人是個什麼德行什麼想法,他們只是微微行了個禮轉身就走那目中無人的樣子也著實讓她憤怒。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如今的她是什麼情景沒人比她自己更加清楚,真的不好再得罪人了。
“娘娘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太醫院首的張太醫隨口地一問。
齊雨柔溫溫一笑:“張太醫,聽說今兒皇上送來了一種據說可以救人性命的靈丹妙藥,臣妾很是好奇,不知太醫可否讓臣妾瞧一瞧?”
張太醫捋了一把花白的鬍鬚:“回娘娘的話啊,這恐怕不甚妥當,皇上曾經吩咐過不讓任何人瞧一眼那東西的,十分重要。”
齊雨柔直勾勾地看著他們這一群人:“饒是本宮也不行?”
她的聲音有些尖銳。
張太醫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皇上曾經有特意提過,尤其是對宮裡頭的后妃,更要嚴加看管。”
面對她們這一群毫無威脅的人,張太醫也不怕說的不對會得罪了人。
“你!”齊雨柔被他那神情刺激地整張臉都泛起了冷意。
這讓張太醫的臉色變得愈發的不耐煩:“娘娘,是屬下失禮了,只是這太醫院裡頭的瑣事太多,臣下必須要去處理了,娘娘請回吧。”
齊雨柔的拳緊了又緊,咬咬牙,最終還是將態度軟了下來:“張大人抱歉,方才是本宮不好,那這樣,本宮也不為難各位了,只是本宮從前極少進太醫院,如今真是特別的好奇呢,不知張大人可否給本宮些面子,讓本宮留下來參觀一陣?”
張太醫沉默地看了她半晌之後,也順著臺階下來了:“娘娘說笑了,娘娘的這一聲大人微臣可當不起,若是娘娘有所好奇,想要看看其他的,就請自便吧。”
齊雨柔笑了笑:“多謝張大人了。”
說罷,她身後的兩個丫鬟也跟在她的身後參觀起了。
“你們覺得,那丹藥,會放在這兒的哪一處?”
她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其中一個丫鬟道。
那丫頭驚恐道:“娘娘您想要拿到那丹藥?可是娘娘,這種事情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咱們都完蛋了。”
齊雨柔斜睨了她一眼:“那麼不然呢?本宮就任由那賤人騎到本宮的頭上去嗎?”
齊雨柔冷哼一聲:“本宮就是看不得她在那兒得意,她得意不了多久的,那賤人,本就該死,此番落入本宮的手中,便只能算她倒黴了。”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除了無奈什麼都不好說。
跟了個這麼手段陰狠的手段,若是她的事情兜不住了,只怕要害死她們的啊。
可如今的齊雨柔已經被心中的恨意矇蔽了雙眼,那裡還顧得上這些?
她盯上了一個木盒,被鎖起來的木盒子。
另一邊的張太醫似乎是意識到了她的目光,連忙將木盒子給拿了起來,放在了隱蔽的地方去了。
齊雨柔的心裡卻差不多有了答案了。
她的知覺告訴她,他所想要的東西,就在那個小木盒子裡面
這個時候,長安走了進來。
張太醫和幾個太醫院說得上話的人一見是皇子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大皇子,您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其中,張太醫笑的滿是關心與擔憂,而李太醫笑的諂媚,這一切,這差別待遇,都幾乎刺痛齊雨柔的眼。
夜長安注意到了齊雨柔的存在,只瞥了她一眼,道了句:“要可以安神靜心喝下又不會傷身子的藥。”
張太醫遲疑了:“那這丹藥您是自己用呢還是給其他的誰要的?”
“本皇子替母親要的。”
張太醫立馬就不敢怠慢了:“皇子且等等,微臣這就去尋。”
過了半晌之後,他將一包包藥給了長安:“大皇子可當真是個孝子,如此有孝心,簡直是國之所幸。”
長安接過之後,微微地點了點頭:“張太醫過讚了。”
說完之後頭,就直勾勾地看著齊雨柔。
張太醫和李太醫還在感嘆呢,這大皇子當真跟皇上長的太像太像了。
說不是親生的怕是都沒人會相信呢。
他們都知道,這皇上最近抓大皇子功課什麼的,抓得都可嚴格了,那嚴謹的勁兒,簡直就是把大皇子當做未來的皇帝來培養呢。
就這麼一看,誰還不得趕緊巴著他些,這樣日後才會有好日過嘛。
“齊妃娘娘……這是在太醫院做什麼?”
夜長安冷然地看著她。
不知為何,齊雨柔在這樣的目光之下竟然生出了兩分懼意來。
只因為這個少年與那個男人實在過於相像,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一般。
從前若是形似也就罷了,如今呢,也許是因為相處了也有段時日的原因,這個少年與那個男人當真是愈發相像了,就連一個目光,一個冷臉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
“大皇子未必太沒有禮貌了吧,您的母親難道沒有教育大皇子,對待長輩要彬彬有禮嗎?”
夜長安的神色並未如何改變:“孃親只教育過我們,只敬該要敬重之人。”
齊雨柔的臉色馬上就變得陰沉無比:“大皇子的意思難打是本宮便不是該敬重之人?您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母親對皇上後宮的其他妃子,意見很大嘛。”
長安的年紀雖不算大,但是對她話中的意思可是清楚得很:“孃親從未教過我們該敬重誰不該敬重誰,所有的事情都叫我們自己把握。”
言下之意就是,本皇子覺得你不配得到本皇子的敬重,與我母親無關。
太醫院的人都覺得這兩人就這麼對上了,都抹了一把冷汗,怎麼說呢,如今誰不知道大皇子,二皇子,還有公主和黎末姑娘都是皇上的心頭寶。
可齊妃娘娘怎麼說也是皇上後宮的女人,而且還是妃位,況且又更是齊國宮中,這身份這背景,也是不可得罪的。
這兩人要是鬧了什麼矛盾,那他們可是哪一邊都不好幫的啊。
“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了,你們先出去,本宮今日有事情要與大皇子說清楚,便藉著這個機會罷。”
張太醫李太醫等一眾太醫面面相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夜長安冷然地掃了一眼他們:“既然齊妃娘娘都叫你們退下了,你們便下去吧。”
幾個太醫見大皇子也這麼發話了,連忙連猶豫都沒有地就退了下去。
想來齊妃娘娘怎麼著也是不敢在這種時候對大皇子做些什麼的吧。
除非她不想要命了,但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惜命的,應該不會有那種莫名其妙想不開的人吧。
沒有一會兒之後,整個藥房裡面就剩下了夜長安和齊雨柔二人。
齊雨柔的臉又黑又沉:“你莫不是以為自己是皇子便可以在這皇宮中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的活著?”
夜長安人雖不大,氣勢卻安全不虛:“齊妃娘娘說什麼呢,本皇子從未有過那個意思。”
“本皇子勸您,作為一個不受寵的皇妃,為人還是要低調些的。”
齊雨柔一下子被氣笑了,憤怒讓她的一張臉都幾乎變得扭曲:“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麼?”
齊雨柔將小木盒從張太醫方才所藏著的地方拿了出來。
她冷笑:“聽說你那母親的身子最近很不好,我手中拿著的這個東西,多半就是她救命的丹藥。”
齊雨柔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把短刀,將鎖住的地方劈開,一手伸了進去,拿出了一顆小藥丸,眯著眼睛一笑。
“看來是真的呢,看起來還真是成色不錯,本宮先前還懷疑會不會猜錯了……可現在看來……呵呵呵,大皇子,您說若是本宮毀掉了它,你待如何?”
夜長安的瞳孔微縮:“你放下!”
齊雨柔微微一笑:“大皇子還活在夢裡麼?你們母子害的本宮淪落到這種地步,你以為我會讓你們好過?”
她將丹藥捏在手中,好像下一刻就會鬆手將這丹藥扔進泥土裡面,或許親手毀掉似的。
夜長安看著她的神情滿是驚恐。
幾乎是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將丹藥從她的手中搶過去的。
齊雨柔見自己竟然不小心讓東西給這個臭小子搶了去,頓時憤怒無比。
夜長安轉身就要走,齊雨柔的臉色驟變:“春風,秋雨!給本宮攔住他!”
這兩個丫頭其實是她齊國派來陪嫁的,當初父皇擔心她身邊沒有一個信得過的體己人,特意將兩個丫頭調到她的身邊的。
雖然最近這兩個丫頭做些事情總是很不用心,但是論起衷心來,齊雨柔還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的。
春風和秋雨很快便攔在了夜長安的身前:“大皇子,得罪了。”
長安絕對不容許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在這個女人的手中。
他不能讓阿孃又任何任何的以外。
“你們休想!若是再不退避,休怪本皇子不客氣了。”
春風和秋雨知道這樣下去是不對的,可是她們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聽從主人的話,主人的命令必須要服從,哪怕有的時候,主人會讓他們做一些違背本心的事情。
夜長安到底還是個孩子,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當春風和秋雨想要在夜長安的手中拿到那一枚丹藥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小少年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放手。
“你倒真是孝順的。”
齊雨柔的聲音陰涼無比,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過去,心中對夜凌淵的怨念和對胡雪的嫉妒使她幾乎失去了理智。
唯一想的就是,殺了他!
殺了這群小賤人!
就是這群小賤人毀掉了她!
她不好過,這群人也休想要好過!
夜長安小小的頸脖落在了齊雨柔的手中:“你這個小賤人,你倒是再倔啊,你再倔下去……本宮叫你沒命!乖啊,將手裡的東西交出來。”
肺裡的空氣全被她用一雙手擠了出來,夜長安痛苦地想要呼吸,可是就是如何也呼吸不上來。
“咳咳咳!”
他的一張臉一下子變得青紫無比。
齊雨柔的眼中不見得有什麼愧疚之色,反而還有些快意。
方才的一瞬間,齊雨柔差點就以為自己手中的便是那個男人了。
還記得當初剛剛嫁過來的時候,聽說那個男人俊朗的猶如天上的明月,她初見那個男人的時候,心跳加速,小鹿亂撞。
甚至於自己差點就要以為他就是她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了。
可惜不是……
呵呵呵呵。
而現在,她都不是沒有再期待過,可是呢,期待期待,落空落空。
一次次的期待在一陣陣的落空之後早就應該徹底消失了。
起碼對齊雨柔而言,它還是不多不少地在那兒。
而今天,她一定要徹徹底底地解決掉那一切。
長安在那一刻,真的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他想要大喊可是什麼都喊不出來。
這個時候,他就會無比地痛恨起自己的無能來。
他幫助不了孃親,無法像星辰和絃歌那樣將自己的靈力給阿孃,因為他就只是個普通人。
他甚至幫不了自己,沒有靈力的他,真真就是一個普通人,目前只有七歲的他,手無縛雞之力,不是任何人的對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孃親,長安是不是要被她們殺死了?
可即便是死,夜長安也不會容許阿孃用來救命的東西落在這個惡毒女人的手上!
“哈哈哈!怕了嗎?若是怕了便給本宮跪下,正正經經地磕三個響頭,本宮就饒你一命!否則,本宮送你去死!”
她冷笑:“若是願意,你便點一點頭。”
可是齊雨柔也沒有等到他點頭,手中的勁兒愈發大了。
……
胡雪再次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只覺得頭昏腦漲,夜凌淵又有些事情要處理,胡雪就只能自己去太醫院取些藥喝。
說起來還得感謝星辰和絃歌,否則她現在一定還是什麼都看不見的狀態。
說起來胡雪還是有些愧疚的,作為一個母親她怎麼可以讓自己孩子為自己做這麼多的事情呢?
“你們在外頭幹什麼呢?”
胡雪剛走到太醫院,就看見一群的人圍的遠遠地,又不進去藥方。
奇怪了。
太醫不幹活都喜歡在外頭吹冷風?
真是怪異的愛好。
幾位還算德高望重的太醫一見到是她,忙道:“是姑娘啊,唉,大皇子和齊妃娘娘有事要說,如今都在裡面呢!她們叫微臣們在外面候著,微臣們也不好進去啊……”
胡雪皺眉:“你們說什麼?長安和齊妃單獨在裡面?”
胡雪一聽這事兒,當即腦子裡面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聽了就直接都衝了進去。
下一刻,們就被春雨給關上,胡雪甩開了她的手,撞開了齊雨柔掐著長安的手。
將長安護在身後“齊雨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作為一個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差點被人掐死,那是什麼的感覺,胡雪覺得自己今天總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說想要弄死她的感覺。
“你這個瘋子!”
胡雪揚手給了她一耳光,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
齊雨柔冷笑一聲:“你這是在給本宮撓癢癢?”
胡雪咬牙。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體素質極差,即便用盡全身的力氣也不能將她打的如何了。
換一句話說,如今的她整個就是一個廢人。
這些就好像是自己佔用了這具身體這麼久的懲罰一樣,胡雪是愈發覺得這具身子如今已經還是排斥她了。
胡雪將長安護在身後:“你這瘋女人,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外面還有那麼多人,等他們進來,你就完了,徹底地完了!”
齊雨柔哈哈大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呢!你放心吧,他們聽不見的,沒主子的傳喚他們也不敢進來。”
胡雪能感覺到長安在不停地咳嗽,心疼的她的一顆心反覆都要碎了。
而齊雨柔這個該死的人還在這裡發狂了一般的笑。
胡雪的神色冷極了。
齊雨柔一把將她從長安的身前推開,唇邊勾起了幾乎殘酷的笑容。
“皇帝對你那樣好,一定讓你特別的得意吧,是嗎?今天本宮到時要看看,若是你看見了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面前,你以後該要如何?是不是還得意的起來!”
想起這些日子來,她在皇上的面前吃下的那些虧,丟了的那些臉,和在她面前那些宛若跳樑小醜般的舉動,齊雨柔就是一陣憤恨。
要與她不共戴天才會緩解的痛恨。
胡雪看著長安落在了兩個婢女的手中,她們是真的敢對她的長安動手。
她的長安!她懂事的長安,沉穩的長安,她平日裡捨不得說一句的長安,她們這些賤人竟然敢這樣對她的長安。
胡雪捏緊了長安給她的那顆丹藥,胡雪透過它傳來的靈力充沛之感,幾乎就可以猜得出來這是什麼東西了。
她的心猛地墜落。
為什麼要叫她做這種選擇?
這是夜凌澤用命換來的東西,胡雪捨不得,真的捨不得用他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下一刻。
‘嘭’的一聲。
胡雪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喪心病狂地揪著長安的發,將他往桌子上扣。
胡雪的心彷彿都要碎了。
她的一雙眸已經血紅血紅的了。
“你們這些該死的瘋子。”
可能是她的聲音太低太沉,像是一個壓抑著就要爆發的獸,反而引來了齊雨柔和兩個婢女的目光。
她們就看見她吞下了什麼。
齊雨柔聽見那個女人冷極了的聲音:“你們,放開他,否則,你們,都得去死。”
齊雨柔愣了一秒鐘,突然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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