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她卻不得不化妝。
昨天薄鬱年掐她脖子的印記還在,她只能拿粉底蓋一蓋。
而這一整天,薄鬱年都沒有來公司。
就在她納悶的時候,驀地,她聽見不遠處林秘書談話的聲音。
她聽了兩耳,隨即站起身,走到林秘書身邊,笑著道:“林秘書一會要去華盛送檔案嗎?”
“對。”
她剛才就聽到林秘書說是要去華盛送檔案,而且,林秘書似乎有急事,並不想去。
她連忙道:“如果林秘書信的過我,不如讓我跑這一趟吧,反正我手頭也沒什麼事。”她道。
林秘書聞言眼中閃過驚喜。
她手中有兩個更重要的事要處理,而且一會下班家裡還有事,正愁找人幫忙呢,陸商商的主動,無疑是解決了她的問題!
“你行嗎?”
陸商商一笑,“當然,保證完成任務。”
林秘書也不再多說什麼,將檔案遞給了她,同時交代了幾句。
陸商商拿著檔案,匆匆離開君氏。
到了華盛,她將檔案安全送到。
陸商商眼珠一轉,看向總負責人王文,隨即開口道:“薄總很關心這次新人的情況,所以讓我送完檔案後順便看看新人的情況。”
王文一聽,連忙道:“好好好,陸助理這邊請。”
王文帶著她到訓練的地方,一邊走還一邊給她講著新人的情況。
這些話,陸商商自然沒往心裡去,她將視線投向教室,看著一教室的新人,越發納悶。
薄鬱年昨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一旁的王文瞅了眼陸商商,瞅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裡頭,驀地想到昨日薄鬱年的舉動。
昨天薄鬱年將焦瀾馨拉走,後來薄鬱年離開後,他問了焦瀾馨發生了什麼,焦瀾馨也沒告訴他個所以然出來,只是說薄鬱年問她關於那手鍊的問題,還問了她叫什麼。
王文的重點自然落在了薄鬱年詢問焦瀾馨叫什麼,他做這行做久了,這點敏感度還是有的,他猜想著薄鬱年是看上焦瀾馨了。
只是……
王文瞅著眼前的這位助理,他是華盛的員工,而華盛直屬君氏,他自然不會不知道陸商商和薄鬱年之間的關係。
若是薄鬱年真看上了焦瀾馨,那這位……
“這批新人質素都很好的,尤其是小焦,更是拔尖的,她們這段時間訓練也很緊湊,表現都不錯,陸助理可讓薄總儘管放心下來。”
她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
在華盛這邊,她沒探出什麼,她又不能直接詢問王文昨天有無發生什麼事,只能失望離開。
臨回公寓前,她在外頭買了份飯回去。
薄鬱年昨天那個樣子,加上一天都沒出現,想來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的。
她拎著飯回到公寓,吃完飯後將殘渣收拾掉,休息片刻後,便進了浴室。
她洗漱出來後,直接去了公寓的另一個臥室。
陸商商窩在臥室的床上刷著手機,看著影片。
一直到夜深,她有了睏意漸漸陷入熟睡。
只是……
在她睡的香甜的時候,驀地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壓迫,她好像呼吸不了了……
她有些吃力的睜開疲憊的眼皮,入眼的便是男人的面容,而她的唇,此刻,正被堵著。
“你放……唔……”
她下意識的掙扎,想要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可手剛抬起幾分,就被男人牢牢摁住,再動彈不得!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男人才停了下來。
安靜的臥室是兩人沉沉的呼吸聲,“不許睡在這。”男人沉聲道。
陸商商擰眉趁勢推開男人坐起身來,房間床頭櫃的燈盞亮著,她看向男人,昨晚的記憶驟然湧上。
“我不睡這睡哪?睡薄總你的臥室?薄總這麼陰晴不定,再惱怒起來掐死我,我可惜命不想死。”她陳述著事實,同時話裡帶著些許的嘲諷。
男人湊上前,視線落在她的脖頸,她脖頸間隱隱還有痕跡,雖然很淡,但卻也看的出來。
薄鬱年薄唇緊抿,抬手輕撫了上去。
薄鬱年這個動作讓陸商商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往後縮了縮脖子,可卻仍沒躲開男人的觸碰。
他略冰涼的指腹輕撫在她的脖頸上,陸商商整個神經都緊繃起來了,昨晚的記憶太過清晰,她是真怕他腦子一抽,又做出和昨天一樣的事情來。
她可不想死!
“抱歉。”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陸商商一愣,眼睛微眯起看著他,似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說什麼?”
薄鬱年又重複了一聲道歉。
陸商商眉角微動,倒是有些意外。
“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突然那樣?”她問道。
男人抿唇不語。
陸商商癟了癟唇,隨即聳了聳肩,“行吧,薄總不想說就不說了,不過我希望昨晚的事只此一次,薄總若真討厭我,我們大可以分開,分手,實在無需薄總大動怒火的要我的小命。”她道。
她的話音剛落,她就被男人緊緊抱入懷中,“不分開。”
男人聲音沉沉,這話說的透著一種堅決,甚至她隱隱感覺到他的不捨。
陸商商眉眼微動,唇角微扯出一抹淺淺的弧度。
他越是不捨,對她,越是有利。
***
公館壹號,地字壹號包間。
陸青豫定定看著面前年逾七十,滿臉笑意的老人。
“小陸,這次多虧你的牽線搭橋,我們ML在石油這方面才順利的做起了第一步,這一杯我敬你。”薄席林笑呵呵的端起面前的酒杯。
陸青豫笑道:“薄老不用那麼客氣,這不過是順手幫一把的事,更何況,我公司在江城這邊的地產生意,也是有了薄老的幫襯,才做的越來越好的,我們是互惠互贏。”
薄席林一聽著話,笑的更是合不攏嘴了,“對對對,互惠互贏。”
薄席林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而陸青豫……
他眸光深邃,眼底略過一抹意味,
兩人這頓飯吃的很愉快,飯局結束後兩人離開包間。
卻不想,朝外走去的時候,驀地,遇上了薄鬱年。
“鬱年,這麼巧,你也在這。”薄席林道。
薄鬱年掀眼,看著薄席林身邊的陸青豫,意味深長的開口,“嗯,是巧。”
陸青豫在看到薄鬱年的時候,神色沒什麼變化,可在看到薄鬱年身後的人兒的時候,瞳眸微縮。
陸商商顯然沒想到會在這,這麼巧遇到陸青豫。
她下意識的往薄鬱年身後縮了縮。
陸青豫將她這一小動作攬入眼底,眼眸劃過一抹受傷之色,唇角勾起一抹不明顯的弧度。
她這麼不想見到他?就連這樣遇見,都要躲著。
薄席林也看見了薄鬱年身邊的陸商商,臉上的笑頓時沉了下來。
薄席林不高興,潛意識裡習慣多年的教養讓他沒有辦法當眾指責陸商商什麼。
他只能看向自家孫子,開口道:“你該收收心了,一會忙完回溪水蘭庭一趟,我有話和你說。”
薄鬱年輕笑,“好。”
薄席林沉嘆口氣,看向陸青豫的時候,臉上再度浮現笑容,“小陸,我們走吧。”
陸青豫微笑點頭,兩人從薄鬱年和陸商商身邊走過。
陸商商一直垂著眼,沒看陸青豫。
待兩人離開後,薄鬱年牽起她的手離開。
**
溪水蘭庭。
薄席林見薄鬱年回來,開口道:“跟我上來。”
王雨凡和薄經宇兩人相視一眼,狐疑的看著薄鬱年跟著薄席林上了樓。
薄鬱年跟著薄席林到了書房。
“您要和我說什麼?”他開口道。
“你和那個姓陸的女人還在一起?”薄席林問道。
薄鬱年神色淡淡,嗯了一聲。
薄席林聞聲當即呵斥道:“我不是和你說過,讓你別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面對薄席林的溫怒,薄鬱年依舊淡定從容,他沉聲道:“這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這怎麼是你自己的事!你是薄家的長子嫡孫,你要娶進門的女人,必須是經過我的同意的!”
薄鬱年冷眼看著薄席林,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當初我娶君思恬的時候,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以後我就算娶別人,也無需你的同意。”
一句話氣的薄席林差點暈過去。
“今時不同往日!當初是我們還未找到你,現在你是眾所周知的薄家長子嫡孫,你的婚事自然不可以這麼草率!”薄席林怒道。
“我要做的,沒人可以阻攔。”薄鬱年沉聲。
薄席林雙眼睜大,看著自個孫子。
薄鬱年淡漠的看著薄席林,絲毫沒因薄席林臉色的變化有任何的情緒。
“對了,聽人說你最近讓ML搭上了中東那邊石油產業的線。”薄鬱年說道。
“沒錯,有什麼問題?”
薄鬱年笑,“問題談不上,不過……我怕爺爺你歲數大了,有時候腦袋會不太清醒,看見有利的東西就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就像老鼠看到豬油,連腳下的夾鼠板都看不見了。”
薄席林剛緩和的臉色因薄鬱年的這番話,再度紅了起來。
“滿口胡言!罷了,今天叫你回來就是個錯誤!你走吧!”薄席林擺了擺手。
薄鬱年求之不得,轉身就要離開,在他走到門口,剛拉開把手的時候,身後薄席林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的婚事,都必須由我做主。”
薄鬱年撇唇,唇角是一抹嘲諷的笑。
他拉開門,看見門口站著的臉色有些慌亂的王雨凡。
王雨凡眼神遊離,笑著道:“我來看看爸要不要喝點百合蓮子湯。”
薄鬱年勾唇輕笑,懶得拆穿王雨凡,“嬸嬸當真有孝心,不過,我想爺爺現在需要的不是百合蓮子湯,而是綠豆湯。”
王雨凡一愣,有些疑惑,“綠豆湯?”
薄鬱年唇角的笑意越濃,薄唇緩緩吐出兩個字,“下火。”
薄鬱年離開後,薄席林才從書房走出,下了樓。
客廳裡,王雨凡和薄經宇兩母子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見他下來,兩人主動打了招呼。
薄席林走到薄經宇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問道:“night那邊的生意怎麼樣了?”
薄經宇笑,一臉的自信,“爺爺放心,經營的很順利,盈利很可觀。”
薄經宇給薄席林簡單講了將night那邊的經營和盈利情況,薄席林聽著頗為滿意。
“經宇,你越來越能幹了,是好事,爺爺很欣慰。”
薄經宇笑道:“嗯,經宇不會辜負爺爺的希望的,night這邊做的時間再長些,如果情況一直不錯,爺爺,我們就可以考慮分店了,到時候,會越做越大的。”
這話,是薄席林最喜歡聽的,他一張臉上盡是滿意的笑容。
在薄席林看來,薄經宇的才能雖然比不上薄鬱年,可勝在聽話,不會忤逆他的意思,而薄鬱年……
想到這,他不由的嘆了口氣。
王雨凡見狀順勢開口道:“爸,過段時間就是您的生日了,今年您的生日不如讓經宇負責吧。”
薄經宇一愣,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薄席林的生日每年都會辦,往年都是管家負責,他看向薄經宇,“你可以麼?”
薄經宇接收到母親遞來的眼色,連忙點頭道:“當然可以!爺爺,你相信我,我一定給您辦一個完美的壽宴的。”
薄席林笑,點了點頭,“那行,你們就自己看著辦吧。”
王雨凡見老爺子答應下來了,臉上的笑意更濃。
她要讓自己兒子在事業上得到老爺子的重視,在這些生活細節上,也要討得老爺子的歡心!
這樣未來才能將薄鬱年狠狠壓在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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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周躍進告訴左曜然,薄鬱年舊病復發後,左曜然就對薄鬱年的事非常上心。
沒辦法,誰讓他是阿鬱最好的朋友,他是一路看著好友走來的,也只有他知道他身上揹負了多少事情。
左曜然在得知薄鬱年經常去華盛看新人培訓後,他抽了個時間,去了華盛一趟。
薄鬱年總是去華盛看新人培訓,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雖然華盛是君氏旗下的,作為君氏掌權人,薄鬱年視察工作也是正常,但說到底,新人培訓這種事,哪用的著薄鬱年一趟趟的跑。
可他看著這些新人培訓,並沒看出什麼不一樣的。
“最近阿鬱經常過來,看來他很重視。”左曜然道。
一旁的王文笑著點頭,“對,薄總很重視,所以我們也不敢懈怠。”
左曜然沒看出個什麼頭緒來,便準備離開。
就在他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驀地,聽見輕微的爭吵聲,兩人下意識的抬眼看去。
就見三個新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一旁的王文見狀臉色微變,隨即和左曜然打了聲招呼後,便快步上前訓斥了一番。
只是……
王文重返回來的時候,左曜然看他問道:“你怎麼只訓斥那兩個人?”
王文嘿嘿一笑,“是那兩個人先挑事。”
左曜然輕笑,“你真當我是傻子?”
王文嚥了咽口水,連忙道:“不敢不敢。”
無奈下,他只能將原委說了出來。
左曜然聞言神色沉了沉。
焦瀾馨……
祁馨?
難道那天阿鬱在墓園說的就是這個?
可焦瀾馨是焦瀾馨,兩個人長得都不一樣啊。
一時間,左曜然有些困惑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