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芷攸輕嘆口氣,臉上雖然掛著笑,可笑容卻是盡顯無奈,“其實你和左曜然都開解過我,也提點過讓我認清事實,是我自己太執著,總是鑽牛角尖,他如果真愛我,哪怕有一兩分,也不會這麼無情了,是我總是看不清事實,太過妄想。”
聽著童芷攸的話,陸商商心中一陣翻江倒海。
說到底,童芷攸也是可憐人。
她看得出,童芷攸是真的很喜歡薄鬱年。
“想開就好,你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想開了,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陸商商說道。
童芷攸笑著點了點頭,隨即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對,給你造成了傷害和困擾,我在這和你道歉,對不起。”
陸商商本就不是小心眼的人,也就接受了童芷攸的道歉。
兩人這次的交談,尚算愉快平靜。
過了二十多分鐘後,化妝師替她化好了妝,服裝師將香檳色的禮裙遞給她,她接過後徑直朝換衣間走去。
她換好衣服後,走了出來,童芷攸迎上前,“真漂亮,商商你很適合這套禮服。”
這禮服是香檳色的抹胸及膝裙,她纖瘦白皙,長的又精緻漂亮,穿著這套禮服,嬌媚可愛。
“商商,我看到來接你的車已經在外面了。”童芷攸說道。
陸商商下意識的抬眼看了眼時鐘,離原定的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呢,“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童芷攸繼而道:“我剛才問過了,說是今天禮拜天,經過市中心那條路怕堵車,所以提早來了,商商,既然他們提早來了,你也都弄好了,那不如早點走吧,不如要是路上真堵車遲到了,那就不好了。”
陸商商覺得有理,簡單的理了理頭髮後,便跟著出了門。
童芷攸跟著她一起上了車。
車子一路前行著,陸商商看著四周飛馳而過的景緻,心緒漸遠。
過了今天的典禮,她就是薄鬱年的未婚妻了,訂婚,結婚……
她要一步步來,在最後的最後,她一定會奪回本該屬於君家的君氏!
車子行駛了十來分鐘,陸商商打起了哈欠。
童芷攸瞥看眼身邊的人,“商商困了?”
陸商商點了點頭,說道:“昨晚就沒睡好,今天又起的早,中午也沒睡,又折騰了一個下午。”
“估計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到,那商商你先睡一會吧,不然到時候沒精神就不好了。”童芷攸說道。
陸商商困的厲害,點了點頭,靠著椅背便睡了過去。
陸商商睡過去後,童芷攸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她連喚了陸商商幾聲,見陸商商都沒反應,這才放心了下來。
……
訂婚典禮現場。
人潮湧湧。
寬闊的草地鋪滿了鮮花氣球,許多賓客和記者都已到了,所有人都很期待這場盛大的訂婚典禮。
人群中,白髮蒼蒼的老者被幾個記者圍著詢問。
薄席林臉上掛著笑。
他終是來了。
記者散去後,穿著高階手工定製西裝的薄鬱年走到薄席林的面前,面帶笑意,“爺爺。”
薄席林臉上的笑容漸散,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薄席林是很不情願來參加這訂婚典禮的,他原本並不想來,可被王雨凡和薄經宇勸說後,他只能來了。
當初他生日宴的時候,薄鬱年便已將陸商商帶到大眾面前,那天的生日宴是許多人都看著的,當時他顧著面子,沒有直接反對兩人。
也因此,才導致了現在他不得不來參加這訂婚典禮的結果。
他若是不來,那些八卦記者會抓住這件事不放的大肆報道,生日宴他見陸商商都沒反對,現在兩人訂婚了,他反而不來參加,那些喜歡亂說話的記者指不定怎麼詬病。
他作為ML的掌權人,不能不慎重顧及ML的形象!
王雨凡兩母子主動湊到薄鬱年面前和薄鬱年交談著。
薄鬱年對兩母子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沒說兩句,便尋了個藉口離開。
薄經宇撇唇不屑一顧的掃了眼薄鬱年,“牛氣什麼。”
王雨凡神色沉沉,開口道:“經宇,這小子已經事事都領先在你前頭,生意方面,你自己要多注意點,有機會要多在你爺爺面前展示展示,另外……我看你的終身大事也該好好考慮下了。”
薄經宇揚眉,“媽,我知道,我會努力的,會讓爺爺看到我比薄鬱年更優秀,至於婚事嘛,我歲數又不大,不著急。”
王雨凡搖頭,“這不是歲數不歲數的問題,成了家,你爺爺會覺得你更穩重了,而且……若是你搶在薄鬱年前頭,先有了男孩,你爺爺對你的倚重說不定會更多幾分。”
薄經宇點了點頭,連聲道好。
時間漸過,賓客也逐漸都入了場,時間也到了,可偏偏……沒有看到陸商商的人影。
薄席林本就不好的臉色更沉了幾分,“這種場合,她也敢遲到?!不識大體!”
薄鬱年沒理會薄席林的話,吩咐喬忠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多久,喬忠疾步走來,附在薄鬱年耳邊說道:“去接人的司機說車子開到一半拋錨了,已經聯絡別人去接了,不過現在市中心在堵車,恐怕要晚些了。”
“讓主持準備些活動,拖延點時間。”
喬忠頷首,立刻去辦。
賓客席中,左曜然身邊坐著左晴天,左晴天咧唇諷刺一笑,“真是夠牛氣的,訂婚宴都能遲到,她咋不上天?”
左曜然無奈的看了眼左晴天,沉聲道:“你少說兩句。”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她本來就遲到了啊,真仗著鬱哥好脾氣啊,我看沒多久鬱哥就要忍受不了她,把她甩了!”
“行了,這些酸不溜的話你少說,就算阿鬱不和陸商商在一起,他也不會和你在一起!”左曜然道。
“曜然哥!”
“急什麼,我說的是實話,阿鬱對你有沒有喜歡,你心裡跟明鏡似得,你再這樣任性,針對陸商商,阿鬱不會放過你的,他的性子手段你該瞭解,到時候真有什麼事,就是我也幫不了你!”左曜然道。
左晴天不情願的撇了撇唇。
時間越過。
薄鬱年給小人兒打了電話,可卻是暫時無法接通。
喬忠急匆匆的趕來,面色凝重。
薄鬱年瞥看他,“有什麼就說什麼!”
“接人的人說,去了美容院那邊,但陸小姐早早就已經離開了!他們都以為陸小姐早就到這邊了。”
薄鬱年眸色倏然一沉。
“少爺,我去問問童小姐,美容院的人說童小姐是和陸小姐一起離開的。”
兩人一起離開,童芷攸都到了,陸商商卻不見人影。
“把她叫過來。”
不一會,喬忠帶著童芷攸過來了,童芷攸在聽了喬忠的話後,面露詫異之色。
“我是和商商一起出的美容院,但我沒和她坐一輛車的,本來我是想要和她一起坐車過來,可她說什麼我是賓客,兩個人一起坐不好,要分開,所以我就自己過來了。”
童芷攸抬眼看著薄鬱年略陰沉雙眸,小心翼翼的開口,“阿鬱難道商商她……後悔了?”
這話一出,換來的是薄鬱年如冰刃一般的視線。
喬忠見狀連忙將童芷攸拉開。
薄鬱年定定的看著滿場的賓客,神色沉到了最底。
場內的賓客和記者,等待的都有些著急了,臺上的主持人說了一輪車軲轆話,又弄了兩個遊戲,可還遲遲未見女主角的影子,饒是經驗豐富的主持人也有些著急了。
薄席林抬手看了眼腕錶,已經超過預定的時間兩個小時了!
他站起身,走到薄鬱年面前,“怎麼回事,都超過兩個小時了!怎麼還不開始?”
薄席林看著臉色也差勁的薄鬱年,冷笑道:“該不會是那丫頭臨陣退縮了吧?!”
……
另一邊。
黑色的轎車漸漸遠離市區,駛到郊外。
在郊外的一座平房前停了下來。
一道欣長的身影邁步走了過來,在車門被開啟後,來人彎腰將車內的小人兒抱了出來。
小人兒沉靜安穩的睡著,男人抱著她邁步走進了平房。
平房很簡陋,男人走到平房的裡頭,在平方的溢位走廊中間停了下來。
下一刻,男人腳前地面的地板動了動,然後一塊凹了下去,下方是一長樓梯,男人抱著人兒走了進去。
下到下面後,下面的情況和頂上平房截然不同。
頂上平房很簡陋,而這下面,卻被佈置的很溫馨。
男人抱著小人兒直接走進了一間臥室,臥室也很溫馨,是淡粉格調的,是陸商商最喜歡的顏色。
他將懷中的人放到柔軟的大床上,清冷的眸光,多了幾分柔和。
他望著小人兒,她今天的這裝扮是真好看,無論是妝容還是衣服都很襯她。
可是……
好看卻也很礙眼。
門口傳來動靜,一菲傭用著外文詢問著男人。
男人起身,走到菲傭面前,交代吩咐了幾句後,離開了房間。
……
另一邊。
訂婚宴的女主角遲遲未出現。
最終賓客被告知,陸商商身體臨時出了問題,訂婚宴無法繼續。
賓客和一眾記者都有些掃興和詫異,紛紛離了場。
薄席林被王雨凡和薄經宇攙扶著,周圍的賓客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哎,怎麼好端端的會生病了呢?”王雨凡道,“鬱年,陸小姐現在在哪家醫院?不然我們去看看她好了。”
王雨凡這話是故意的,薄鬱年對外公佈的是陸商商身體出了問題,可從剛才,她就一直觀察注意著薄鬱年,喬忠是薄鬱年最親近的手下,剛才喬忠的忙進忙出和薄鬱年的神色,都無疑在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薄鬱年神色清冷,直接拒絕了王雨凡的提議。
薄席林的臉色一直是一個樣,這場訂婚宴最終沒辦成,他多少是高興的。
薄席林和王雨凡母子離開後,喬忠湊了上來。
“查到什麼沒有?”
喬忠道:“還在查,少爺您先回去吧,等有訊息了,我再給您彙報。”
薄鬱年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左曜然出現在薄鬱年的面前,開口詢問道:“阿鬱,到底怎麼回事?是商商出事了?”
左曜然是很精明的,他自然不相信剛才對外宣稱的陸商商是忽得急病。
在左曜然面前,薄鬱年向來無需掩飾什麼。
喬忠見狀小聲的將情況和左曜然說了一通。
左曜然聞言面露詫異之色,雖然他剛才揣測許多,可是如果按喬忠說的這個,那……陸商商很有可能是自己跑掉了?
這是臨陣脫逃了?
“或許,她是有什麼隱衷,還是先找到人再說吧。”左曜然安撫道。
薄鬱年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會場。
左晴天和童芷攸朝外頭走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左曜然。
這場訂婚典禮沒舉辦成,左晴天很高興,嘴裡不停的說著嘲諷和痛快的話。
左曜然眉心緊擰,呵斥了一句,“行了,別幸災樂禍了,訂婚典禮就算泡湯了,你和阿鬱也沒有任何可能。”
左曜然的一句話讓左晴天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憤憤不平的離去。
童芷攸瞥看了兩人一眼,然後低頭就要離開,卻在剛邁出步子的時候,被男人拉了回來。
男人如墨般的雙眸,定定的看著女人巴掌大的小臉,唇微勾起一抹弧度,嗓音低沉魅惑,“阿鬱說你原本是和陸商商在一起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