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曜然抬手將她掉落在鬢邊的發捋到耳後,沉聲道:“你不是會撒謊的人,你說的是實話還是謊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在我面前你就別掩飾了。”
“你把陸商商弄走,不就是為了破壞他們的訂婚宴麼,你的動機太明顯了。”
此刻的童芷攸手心全是汗。
左曜然說的沒錯,他太瞭解她了。
可是……
她決不能承認!
“我沒有把她弄走!是……是她自己這麼做的!”她道。
左曜然眼眸微深,“她自己這麼做的?”
童芷攸緊咬著唇,“對,是她自己這麼做的,我和她上車後,車子開到一箇舊街道後,她就讓我下車,我問她為什麼,她也沒告訴我具體原因,只讓我幫她說這個謊。”
“所以你就幫她了?!”
童芷攸點頭,“對,我幫,我為什麼不幫?你知道我愛阿鬱,既然陸商商自己要這麼做,我有什麼理由不成全她嗎?”
左曜然的神色更沉了幾分,“你知道你這麼做是害了阿鬱麼?!你看看阿鬱現在成什麼樣了?!”他聲音都高了幾分。
提及這個,童芷攸面露傷心之色,“我……我知道,可……這只是一時的,當初他不也這樣嗎?後來我跟在他身邊,他就又好了,現在我一樣可以,只要他願意,我可以一輩子都陪在他身邊!”
“閉嘴!”
左曜然雙眸猩紅,將童芷攸死死抵在牆邊,呼吸沉沉。
“你願意?!你以為這是一廂情願的事嗎?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就算陸商商不在了,阿鬱也不可能回頭再要你了!”
童芷攸呼吸一重,隨即勾唇輕笑,“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你不要忘了,當初阿鬱讓我跟著他,就是看中我眉眼間的那幾分相似,他只要念著君思恬,就不會對我視而不見!”
有陸商商這樣相似度極高的在,她是沒有地位,可陸商商不在了,她有了機會!
“唔……”
下一瞬,她的唇被男人狠狠堵住,任憑她怎麼想要掙脫,都掙脫不開。
男人暴戾如魔,仿若要將她摧毀一般!
在一切發生後,她一張臉慘白如紙。
————
陸商商在這已經呆了好幾天。
在這裡,她沒有任何自由可言,每天只是在這房間裡待著,一出房間,就會有菲傭跟著。
這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一扇小窗,還是靠近天花板的地方。
她在這裡,不能上網,也不能打電話,和外界無法聯絡,而娛樂活動,便是那些消遣的玩具,撲克牌,麻將,棋牌,都有,她要玩也會有傭人陪她,除了這些,她也能看電視,只是看的都是碟片,都是陸青豫給她帶來的碟片,有以前的也有最新的。
總之一句話,應有盡有,唯獨沒有能和外界聯絡的。
她躺在沙發上,看著傭人給她播放的碟片,越看越沒勁,便將電視關掉。
電視剛關掉,門口就傳來動靜,她下意識朝門口看去,就見菲傭走了進來,衝她鞠躬,而後便看到菲傭身後的陸青豫。
她坐起身來,沒等她站起來,男人已快步走到她的身邊了。
“商商,傭人說你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關心的問道。
陸商商聽著他關心的話,她知道,他是真心關心她,可是……
他將她囚在這,她實在難以接受。
“被關在這,和金絲雀似得,怎麼會舒服。”她悶悶的道。
男人的神色並未因她的這話有任何的改變,“今天事情不多,我可以多點時間陪你了,傭人說你晚飯才吃了一點,我讓他們重新做了你愛吃的粉絲豆腐煲,我陪你一起吃。”
陸商商無奈嘆氣,沒有拒絕。
兩人吃完東西后,回了房。
陸商商覺得,自個現在過的就是豬的生活。
在這樣的地方,出出不去,每天就是睡,吃,什麼事也沒有。
陸青豫坐在床邊,定定的看著小人兒,在小女人陷入熟睡後,他俯身輕吻她的臉。
“商商,你是我的……等事情都結束了,我們就回去。”他喃喃道。
陸青豫起身離開了房間。
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陸商商睜開了眼,她心一咯噔,想著男人剛才的話。
等事情結束了?
是什麼事情?
***
君氏集團。
這段時間,所有的員工每天都是提著心上班。
自己Boss最近心情不悅,一個不留神,容易造成誤傷。
薄鬱年從會議室走出,喬忠迎了上去,“少爺,今天的工作已經都完成了,一會我送您回去,您早些休息吧。”
這段時間薄鬱年維持著高強度的工作,一點也不停歇,再這樣下去,身體哪吃得消。
薄鬱年悶聲沒有說話。
兩人走到外頭,喬忠替薄鬱年開啟車門。
上車後,薄鬱年倚靠著椅背閤眼而息。
就在他快顯入熟睡的時候,忽然,一個急剎車,他睜開了眼,神色凌冽的朝前頭望去。
前頭的司機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薄……薄總,是有人突然闖出來,我……我下去看看。”
薄鬱年順著擋風玻璃看去,就看見司機將一女人扶了起來,他眼眸倏然一沉,隨即開啟車門下了車。
男人的動作既突然,又快,喬忠反應過來的時候,薄鬱年已經走到車前頭了,他連忙跟著下了車。
“小姐,你……你沒事吧?”司機擔心的說道。
焦瀾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的手臂被擦傷了一些。
“我沒……”
事字還沒說出,她一抬頭,看見眼前站著的男人,微微一愣,“薄總?”
薄鬱年定定的看著焦瀾馨,眼前閃過那條手鍊,和曾經的設計圖。
喬忠在看到是焦瀾馨的時候,也有些詫異。
“你手受傷了。”男人沉聲道。
焦瀾馨看了眼自己被擦傷滲著絲絲血絲的手臂,無所謂一笑,“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剛一轉身,就看見擋在她前頭的喬忠,她轉過頭,疑惑的看著薄鬱年,“薄總還有事。”
男人神色清冷,“處理傷口。”
說完轉身朝車子走去,坐了進去。
喬忠見狀笑著道:“傷口雖小,但為保險起見,還是麻煩焦小姐跟著去處理下吧。”
焦瀾馨眼底閃過一抹不經意的光,隨即一笑,“好吧。”
焦瀾馨倒是沒想到薄鬱年會直接帶她去了醫院,還讓醫生給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她手臂上的傷只是很輕微的擦傷,而且剛才車子剎車的很及時,她也只是被嚇到才跌坐在了地上,車子連碰都沒碰到她一下。
從醫院出來後,焦瀾馨衝著男人禮貌一笑,“謝謝薄總。”
“上車。”男人沉聲。
焦瀾馨:“……”
她笑著道:“薄總這是要送我回去?不用麻煩了,薄總帶我來醫院,我已經很感謝了。”
“上車。”
男人依舊冷冷吐出兩個字,焦瀾馨看著已上了車的男人,無奈的撇唇。
這麼多年未見,他的性格好像都變了不少,話比從前還少了。
車子到了焦瀾馨住的地方樓下,她和男人道了聲別後便拉開車門,剛下車,正好看見甘嶸走了出來,甘嶸一見她,就迎了上來,在看到她手臂上貼著的紗布時,擔心的詢問道:“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焦瀾馨給了他安撫的笑容,“我沒事,是我自己走路沒看路,不小心撞上了薄總的車,不過沒什麼大礙,薄總也送我到醫院檢查過了,放心吧。”她轉頭看向車內的男人。
薄鬱年抬眼看向車外,視線正好與甘嶸的對上。
甘嶸看他的雙眼透著不滿,轉而對著焦瀾馨道:“你和他扯上關係就沒好事,以前的事難道……”
“別說了!”焦瀾馨急忙打斷了他的話,“我這不沒事了嗎,行了走吧。”
甘嶸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因為距離不遠,薄鬱年還是聽見了。
他眸色驟然一沉,立刻讀出甘嶸這話裡有話。
就在兩人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他喚住了兩人,隨即看向甘嶸,“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焦瀾馨面露慌張之色,沒等甘嶸開口,就先道:“薄總,沒什麼的,是甘嶸脾氣衝,他見我受傷了心急所以說了些不得體的話,您別見怪。”她邊說著,邊將甘嶸往樓道里推,完全不給薄鬱年再追究的機會。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樓道,薄鬱年才漸漸收回了視線。
他眸光幽深,剛才甘嶸的那話他聽的很清楚,明顯是話裡有話。
剛才甘嶸的話和之前他看到焦瀾馨的手鍊,此刻都混雜在他的腦海,形成巨大的旋渦,惹得他一陣頭疼。
……
第二天下午。
甘嶸應邀來到一傢俬人咖啡館,他走進包廂的時候,就看見那如帝王般的男人。
薄鬱年抬眼,看著甘嶸,眼神示意,“坐吧甘先生。”
甘嶸也沒和他客氣,在男人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薄先生找我有何貴幹?”
“我想和你談談焦瀾馨的事。”薄鬱年開口。
甘嶸意料之中。
他笑著道:“阿馨?真是意外,不知道薄總要和我談阿馨的什麼事?”
“你和她是一直在B市生活的?”男人開口。
甘嶸挑眉,“對。”
“她當真是叫焦瀾馨?她以前的事你可曾知道?”男人問道。
甘嶸笑,“我認識阿馨的時候,她就叫焦瀾馨,薄總這話問的似乎有些玄機?”
“你和她怎麼認識的,我要聽實話。”男人沉聲。
甘嶸定定的看著男人,沉默許久後才緩緩開口,“薄總當真要聽實話。”
薄鬱年眸光幽深,“是。”
甘嶸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臉上的神色仿若如釋重負一般,“好,既然你要聽實話,我就和你說。”
“我是一次意外認識的阿馨,阿馨當時落在大海邊,半條命幾乎都去了,是我和我媽湊巧碰見救了她,她被醫生整整搶救了一天一夜。”
甘嶸的話讓薄鬱年呼吸驟然一重。
落海……
當年那斷崖下……也是……
“好不容易阿馨的命被搶救回來了,但她很崩潰,你知道為什麼嗎?”甘嶸看著男人,眼中透著濃濃的敵意。
在這一刻,薄鬱年幾乎可以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可縱然心中再有確定,但沒聽到甘嶸將所有的事說出來,他還是不能篤定。
“她失去了很多東西,這其中,包括她的臉!”
“她的臉傷的太重,一塊又一塊的傷痕,根本不能看,當時的她還是年輕的女孩,年輕女孩有哪一個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她的臉成了那樣,她自己根本不能接受。”
薄鬱年聽著甘嶸的話,薄唇緊抿著,心口仿若有雙手緊攥著他的心,他沉聲開口,問出一直想要問的那句話,“她原名是不叫祁馨。”
甘嶸眼眸微縮,許久後點頭。
薄鬱年的眼中是極複雜的情緒。
祁馨……
她真的是祁馨!
“後來呢?”
甘嶸繼續道:“她身心俱損,我和我娘費了好多心力才開解了她,她才有了活下去的勁頭,再後來,我做事賺了些錢,便拿著這些錢給阿馨做了個整容手術,手術做了好幾次才成功,才有了她現在這個模樣。”
甘嶸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包間門被開啟了,焦瀾馨一臉著急的出現在門口,她快步走到甘嶸面前,“你胡說八道什麼,和我回去!”
焦瀾馨著急要將甘嶸帶離。
“阿馨,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告訴他了!你別再瞞著了,以前痛苦的是你,你現在難道還要為了他繼續痛苦下去嗎?!”甘嶸說道。
焦瀾馨臉色一陣白,許久吐不出一句話來。
下一瞬,她感覺到手腕多了一股力量,一抬眼,便撞上那雙如星辰般的雙眸。
甘嶸看著兩人,眼底閃過一抹不甘,他沉聲道,“我看你們也有話要說,你們慢聊!”說完轉身朝外頭走了去。
甘嶸離開後,包間只剩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