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美珍更是捂著臉,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她,“你……你怎麼能隨便打人?!”
“你口無遮攔,不懂尊重二字是何,攻擊我父母,我打你是輕的了!”君思恬道。
“思恬,美珍她是說話不太對,可是你打人也過分了吧,這好歹是公眾場合。”左晴天道。
“她侮辱逝者的時候可沒想過這是公眾場合。”君思恬冷聲回應道。
“我侮辱什麼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君思恬你平白無故打我這一巴掌我不會就此作罷的!”
許美珍是個傲性子,在家裡又是千金小姐,被打一巴掌這樣的事,大概是頭一次,她豈能善罷甘休。
左晴天剛想說什麼,就看見許美珍欲要揚起的手,她剛要阻止,驀地!
餘光一瞥,看見不遠處的一抹身影,她計上心頭。
“君思恬,我不是好惹的!”
許美珍揚起手,就朝君思恬揮了過去,左晴天見狀連忙上前阻攔,“美珍你冷靜點,別……啊……”
只聽一聲尖叫!
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
童瞳在看到許美珍揚起的手,和左晴天傾過來的身體時,下意識將君思恬往後拉了拉,同時手也碰到了左晴天。
只見左晴天整個人撞到了一旁的玻璃擋板上。
不遠處,薄鬱年眸光一掃,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薄少,是少夫人和晴天小姐。”喬忠開口道。
薄鬱年眸光微深,隨即邁步走了過去。
“晴天姐!你沒事吧?!”許美珍驚呼。
左晴天的額頭撞在了玻璃擋板上,瞬間紅起一大塊,她看著君思恬兩人,眼泛淚光,下一瞬,她瞥看到走近的薄鬱年。
“鬱哥……”
薄鬱年看著兩人,“怎麼回事。”
“薄先生,是君思恬,是她推了晴天姐!”許美珍憤憤的看著君思恬說道。
在許美珍看來,薄鬱年和君思恬結婚了,卻還讓左晴天住在家,足以證明薄鬱年對君思恬的態度。
君思恬一張小臉沒有任何波瀾的看著兩人,只覺得左晴天不去做演員著實可惜了。
左晴天撐著身站起來,走到薄鬱年的身邊,“鬱哥,不關思恬的事,是……”
“是什麼,有話就說。”薄鬱年聲音低了幾分。
一旁的許美珍也有些看不懂了,一臉的疑惑。
左晴天緊抿著唇,有些猶豫,“推我的不是思恬,是她。”
左晴天指著一旁的童瞳,“童小姐,我剛才不過是想攔著思恬她們,你這樣大力的推我,也太過分了點。”
面對突如其來的指責,童瞳一臉的懵。
“你胡說什麼呢,我哪有推你?!”
君思恬淡然的雙眸在此刻變得凌冽起來,她定定的看著左晴天道:“童瞳沒推你,你想找我的茬別牽扯不相干的人!”
“我沒有……思恬,我說的是實話,”她轉而看向身邊的薄鬱年,“鬱哥,真的不關思恬的事。”
薄鬱年將視線投向君思恬。
君思恬看著男人,心不由一緊,若是左晴天指責的是她,她倒不至於這麼擔心,可是如今是牽扯到童瞳,上次他害童瞳被退學的事,她至今心有餘悸!
薄鬱年並沒和君思恬說什麼,而是衝著左晴天道:“既然受傷了,先去醫院看看。”
見薄鬱年關心,左晴天心中雀躍。
君思恬對著童瞳道:“童瞳,你先回家,我跟去看看情況。”
醫院裡。
喬忠幫著辦理著手續,醫生給左晴天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你們放心好了,左小姐沒什麼大礙,就是額頭撞傷了,現在也處理了,過幾天這紅腫就會消下去了,我開了點消炎藥,按時吃就沒事了。”醫生道。
薄鬱年點了點頭,醫生便離開了病房,喬忠跟了出去。
君思恬看著左晴天,“你的傷醫生說了沒事了。”
左晴天抿著唇,面上透著委屈,她伸手拽了拽一旁許美珍的衣角。
許美珍立刻會意,開口道:“薄先生,這晴天姐傷口是處理了,可是這肇事的人不可以就這麼算了,那個童小姐故意推了晴天姐,擺明是蓄意傷人。”
君思恬一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厲聲道:“童瞳沒推她!”
左晴天一臉無辜的模樣,說話的聲音都夾著幾分鼻音,“思恬,我知道童小姐是你的朋友,你想維護朋友,可是就事論事,你不能這樣,她故意推我,才造成我傷成這樣的,今天是我幸運只是撞到了玻璃板,要是再嚴重點……後果可想而知。”
君思恬聽著左晴天的話,氣的肺都要炸了,左晴天汙衊童瞳,這比直接汙衊她還要讓她氣憤!
“所以,你想怎麼做?”
在旁一直未開口的薄鬱年忽然開了口。
君思恬立刻緊張的看著身邊的男人。
左晴天眼底閃過一抹光,隨即道:“思恬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童小姐來向我誠懇的道歉,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童瞳沒做過的事,你讓她和你道歉,不可能!”
薄鬱年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小女人,隨即開口道:“讓她過來給晴天道歉。”
薄鬱年這話一出,三人都有些震驚的看著他,左晴天和許美珍眼底更是閃現一抹歡喜之色。
薄鬱年說這話,就是明擺著站在左晴天這邊了!
左晴天扯出一抹笑,說道:“思恬你不用著急給我答案,我知道童小姐是你的好朋友,你和她好好說說,我給她幾天的時間考慮。”
……
車上。
“薄鬱年,童瞳沒有推左晴天。”
她沒有辦法說服左晴天,只能把希望寄託於他的身上。
男人轉頭看向她,唇角噙著淺淺的笑,他緩緩靠近她,下一瞬,大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拉到身邊。
“思恬,看來你是忘記我說過的話了,人……是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的。”他聲音低沉妖冶。
他話裡有話,君思恬擰眉望他。
驀地,男人薄涼的唇貼了上來,輾轉繾綣的吻著她。
這吻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他才緩緩放開她,薄唇有一下沒一下的落在她的粉唇上,“最近我很不高興。”
君思恬呼吸一窒,剛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劃開了這沉靜。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童瞳。
她猶豫片刻後終是接起了電話。
“童瞳。”
“思恬,左晴天怎麼樣了?”
“她沒什麼事,頭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其他的沒什麼大礙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和童瞳說左晴天不肯罷休的事。
聽君思恬這麼說,童瞳放心了不少。
“童瞳……”她猶豫。
只是她剛喚出兩個字,掌心忽然一空,手機竟被薄鬱年拿了去。
“左晴天沒什麼大礙,不過你必須過去和她道歉。”男人冷聲道。
電話那頭的童瞳愣了一下,半響才緩過神來,“薄少?我沒有推那個女人,自然不需要道什麼歉!”
童瞳是個執拗性子,她若做過的事,一定會承認,可她若沒做過的事,她是不會甘願背鍋的!
薄鬱年低笑一聲,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將電話切斷了。
君思恬瞪著一雙明眸,看著他,“薄鬱年,你這是做什麼!童瞳她……”
“我現在不想聽到別人的事。”他厲聲道。
君思恬緊咬著唇瓣,垂在一旁的小手不由的握成拳。
面對男人的威脅,她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不是不可以反抗,而是不能。
這個男人清楚知道她的軟肋,就如人知蛇的七寸一般!
……
君思恬在收到許美珍的簡訊時,顧不得許多,匆匆離開了清瀾豪苑。
英皇會所。
童瞳站在左晴天的面前,她主動來和左晴天道歉,並不是因為她承認商場的事是自己的錯。
左晴天之前來找過她,和她說了些關於思恬的事,思恬現在夾在中間,很為難。
思恬在薄鬱年身邊本就不好過了,她不想思恬再為了她的事,更加難過!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志氣呢,到頭來還不是要和我們晴天姐道歉!”許美珍唇角一斜,諷刺道。
童瞳朝許美珍丟了個白眼,沒和她多說什麼。
她看著左晴天,開口道:“商場的事,是我不對,我和你道歉,對不起。”
左晴天輕嘆口氣,道:“童小姐這歉道的是不是太勉強沒誠意了?怎麼感覺不情不願呢。”
“就是啊,這樣是道歉麼?”許美珍附和道。
童瞳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聲音放柔下來,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左小姐,對不起!”
左晴天眉毛一揚,隨即站起身來,“這才像話,好了,看在你是思恬朋友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了,你下次可要注意點,別再做出這樣傷人的舉動了。”
童瞳白眼,沒回應左晴天這話,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童瞳剛走出幾步,忽然!腳下被絆了一下,整個人朝前摔了去!
砰的一聲,與此同時,包間裡響起嘲笑的聲音。
君思恬一推開包間門,就看見童瞳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她一個激靈,連忙上前扶住童瞳,“童瞳你沒事吧?!”
“童小姐這才對嘛,這樣的道歉才顯得有誠意啊!呵呵……”許美珍掩唇笑著。
君思恬雖然不清楚事情過程,可是眼前的場面,她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幾分!
她將童瞳扶起來。
“許美珍,左晴天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她怒道。
“過分?我們哪裡過分了?是她自己答應過來道歉的。”許美珍說道。
“思恬,人做錯事,就是要受懲罰的,而且美珍說的對,是童小姐自己要過來道歉的。”左晴天揚眉道。
“道歉需要這麼侮辱人嗎?!”君思恬怒。
“侮辱?思恬你這話說的太嚴重了吧,我何曾侮辱童小姐了?剛才是童小姐自己走不穩,摔了,你不是要把這事也怪在我頭上吧。”左晴天說道。
君思恬火氣上來了,要和左晴天理論時,一旁的童瞳拉了拉她,小聲道:“算了思恬,我們別和她說這麼多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童瞳。”
“走吧思恬,我不想在這繼續呆了。”
童瞳拉著君思恬朝包間外走去。
“等下。”
左晴天踩著高跟走到兩人面前,君思恬警惕的看著她。
左晴天眉毛一挑,隨即俯身靠近君思恬的耳邊,紅唇啟,“思恬,今天童小姐能來給我道歉,真是要感謝鬱哥了,如果不是鬱哥,只怕這童小姐也不會這麼輕易肯過來給我道歉了。”
左晴天的話讓她瞬間呼吸一窒。
是他威脅了童瞳來道歉的!
君思恬知道童瞳向來是愛恨分明的,若不是被威脅了,她又怎會過來道歉!
左晴天看著君思恬的臉色由紅轉白,心生快意,她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鬱哥心中誰最重要,我想你應該清楚了,這段時間我在清瀾豪苑住著,夜夜和鬱哥共枕而眠,思恬,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心大還是賢良了。”
左晴天這挑釁的話,如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刺在她的心中。
她喉間一哽,淡淡的道:“我怎麼樣都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她說完便拉著童瞳離開了包間。
左晴天看著兩人離開,臉上的笑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毒。
“思恬,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白?”童瞳擔心的道。
“我沒事,”她看向童瞳,“童瞳對不起,因為我左晴天才這樣針對你的。”
童瞳無奈一撇嘴,拍了拍她的肩,“安啦,我沒事,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兩人走出了英皇,君思恬看著童瞳上了計程車,在計程車開離後的瞬間,她捂著小腹,臉色一陣蒼白。
肚子不舒服的感覺太明顯,她不敢大意,便去了就近的醫院。
做了些檢查後,醫生走進診室來,語重心長的道:“你這胎不太穩,我看你臉色也不好,你身體虛,這懷了孕就更要多注意營養,還有要保持身心的愉悅才行。”
胎不穩……
君思恬神色凝重起來,擔心的道:“醫生,那這個孩子不會有事吧?”
醫生邊開著單子邊答道:“胎雖然不太穩,但暫時沒什麼事,不過你要記住我的話,營養要跟上,還有要保持身心的愉悅,否則你這樣的情況,可不一定有百分百的把握。”醫生說完將藥單遞給她。
君思恬攥著單子走出了診室到了拿藥的地方。
醫生的那番話是沉沉的敲在她的心中,肚子裡的孩子現雖沒什麼大礙,但胎像不穩,卻讓她有些擔心。
之前她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後來被薄鬱年逼迫留下,她一開始雖不情不願,可這麼長時間過去,這孩子一天天的在她肚子裡孕育成長著,她也漸漸有了感情。
“寶寶,媽媽一定會讓你好好長大的。”她撫著肚子低語道。
“思恬?”
就在她剛接過藥袋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喚自己,她轉過頭去。
是左曜然。
“思恬,你怎麼在醫院?身體哪不舒服?”左曜然關心的問道。
君思恬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來例行做個產檢。”她道。
君思恬懷孕的事,左曜然是知道的,所以對她的這回答,他並沒有深究什麼。
左曜然瞅著她臉色不太好,不由想到自己堂妹這段時間不恰當的行為,他對君思恬有些愧意,他忍不住開口道:“思恬,對不起。”
君思恬一怔,看著左曜然,有些疑惑。
左曜然摸了摸鼻子,開口道:“晴天那丫頭給你和阿鬱帶了不少麻煩,那丫頭也是個倔脾氣,我之後還是會好好說說她的,一定讓她儘早搬出清瀾豪苑。”
君思恬眼簾微垂,她唇角扯出一抹笑,隨即道:“曜然哥,你沒必要和我道歉的,做這事的是左晴天,和你無關的。”
看著君思恬淡淡然的模樣,左曜然心緒有些複雜。
思恬將阿鬱告上法庭,晴天插在兩人之間,這種種的事情,錯綜複雜,從阿鬱那他也得知,兩人的相處並不好,甚至思恬在剛發現懷孕的時候,一度想不要這個孩子。
“曜然哥,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她客氣禮貌。
左曜然點了點頭,他眼看著君思恬朝大門口走去,終是沒忍住喚住了她。
君思恬轉頭,疑惑的看著左曜然,“曜然哥還有事?”
左曜然薄唇緊抿,猶豫片刻後開口道:“思恬,我知道我是外人,你和阿鬱之間的事本輪不到我來說什麼,可是……我想告訴你,有些事,不是你外表看到的那樣,阿鬱……你應該試著多去了解他的內心,他有他的無可奈何和痛苦。”
君思恬擰眉,看著左曜然,左曜然這番話明顯有深意,話中有話。
“什麼意思?”她問道。
左曜然很想把一切事都告訴君思恬,可是……
阿鬱曾一再告訴他,要說,也是阿鬱他自己說。
見左曜然不說話,君思恬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男人面前,開口道:“他的無可奈何和痛苦是什麼,我不知道,他也從不肯告訴我,可是縱使他有再多的無可奈何和痛苦,也不是他做那些事的理由!我爸媽,”她喉間一哽,“是活生生的兩條人命!我爸媽待他一如自己親生兒子一般,他做那些事的時候,從沒想過這些!”
左曜然見她情緒激動,連忙道:“思恬,你別激動,剛才的話是我唐突了。”
君思恬稍緩情緒,“曜然哥如果別的事話,我先走了。”她說完轉身離去。
左曜然無奈的看著女人的背影,輕嘆口氣。
他的耳邊不自覺的迴響著君思恬剛才的那番話,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中。
君思恬將阿鬱告上法庭的事,他曾問過阿鬱這事,阿鬱給他的答案是思恬傷心過度導致精神有些恍惚。
那段時間君思恬的情緒確實很差,左曜然想著,人精神恍惚起來情緒思緒會不受控制,更何況……他一直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阿鬱和思恬又有感情的發展,那些事情,應該被阿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