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昨天晚宴人多,酒也多,這什麼時候混進東西,確實防不勝防,更何況要想知道是哪杯東西出了問題也不是容易的事,陸商商昨天喝的酒不少,而且那些酒杯晚宴結束後,都被清洗了,了無痕跡。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件事和喬穎琪脫不了關係。
這大半天的時間,陸商商便一直呆在房間,早午飯都沒吃,一直到晚上,她才從房間走了出來。
離開房間後,她走到自助餐廳,拿了些蔬菜水果後,便去了外頭。
她靠著扶攔,任憑海風吹打著她。
蔬菜水果一點也不苦,可她卻吃出了難以言喻的苦澀感。
“陸小姐。”
一道聲音響起,陸商商轉過頭,就看到喬穎琪不知何時跟了過來。
陸商商不想理會喬穎琪,沒搭理她。
看著陸商商這個樣子,喬穎琪越發覺得陸商商是在跟她炫耀示威!
她心中的那妒火蹭蹭蹭的往腦袋上竄。
“陸小姐裝著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給誰看呢?”喬穎琪嘲諷道。
陸商商顰眉,她心情本就不好,語氣更冷了幾分,“你說什麼。”
喬穎琪紅唇勾起,“我說什麼,陸小姐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麼?外表裝的清純無辜,博男人喜歡,骨子裡卻是馬蚤的很,怎麼?勾、引薄總勾的很爽很有成就感對吧?”
陸商商瞳眸驟然放大,喬穎琪後半句話,就像一根尖針,挑起她最不願面對的記憶!
見陸商商臉色變,喬穎琪只覺得心裡痛快!
她的計劃沒能成功,反而是陸商商佔盡了便宜,她不痛快極了!她必須要找個發洩口,宣洩自己的情緒!
“陸商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清純女孩,昨天你勾著薄總進了自己的房間,我都看到了,你不是說你有男朋友了嗎?怎麼,這麼不要臉,一出門,就勾搭上別的男人了?這麼迫不及待送上門,我還真同情你男朋友呢,有你這麼女表裡女表氣的女友。”
“你別說了!”陸商商怒吼。
她頭一陣發疼。
可她的話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喬穎琪看著陸商商痛苦,心中就越舒服。
喬穎琪眼睛一瞥,看見陸商商口袋裡的手機繩,唇角勾起一算計的笑,她立刻朝陸商商伸過手,一把將陸商商兜裡的手機拽到手裡,“你這表裡表氣的模樣,也該讓你男朋友知道一下,免得人家被你這清純的模樣蒙了眼!”
喬穎琪說著便開啟了陸商商手機,從通話記錄那一眼就看到了阿豫兩個字。
喬穎琪雖然不知道陸青豫的全名,可有幾次她聽到陸商商打電話的時候,叫過這名字。
陸商商見狀連忙衝上前,要將手機搶回來,“喬穎琪,你還給我!”
喬穎琪個子高,陸商商沒辦法搶到那手機。
兩人爭搶著,一時間扯在了一起。
陸商商小手緊抓著喬穎琪的手,想要喬穎琪鬆手,便用指甲用力掐著喬穎琪。
喬穎琪吃痛輕撥出聲,用力狠狠推了陸商商一把:“賤人。”
“啊——”
兩人旁邊的扶攔不高,陸商商驟然被喬穎琪推了一把,整個人直接跌進了大海!
“有人落水了?!”
往這邊走來的人正好看見這一幕,連忙叫出聲。
薄鬱年剛走到這邊,驀地,就看見這一幕,他瞳眸驟縮,“陸商商!”
喬穎琪一臉驚恐的看著欄外,她完全沒想到會將陸商商推掉下了海!
這邊驟然圍上了許多人。
“快救人,救生圈!”
就在人們喊著救人的時候,一道身影驟然跳下了海。
“啊,有人跳下去了。”
冰冷透徹的海水侵襲著陸商商,她身體逐漸下墜。
好冷……
腦海更如同充斥著什麼一般,漲的厲害。
她是要死了嗎?
阿豫……
就在陸商商身體不斷下沉著的時候,忽然,一股力量扣在了她的腰間,將她整個人帶了過去。
薄鬱年環住小人兒的腰身,雙唇緊緊貼在了她的雙唇上,為她換著氣……
在兩人雙唇緊緊相貼的一瞬間,她的腦海,驟然劃過一道光影。
“鬱年哥哥,長大了思恬要嫁給你。”
“鬱年哥哥,我真開心,從今天開始,思恬是你的妻子了。”
“爸媽!!”
“這是你們君家應有的報應。”
“君思恬,這個新婚禮物你可喜歡?”
“薄鬱年,我恨你!”
大火,喊叫聲,男人無情的面容,她的絕望……
一一如同電影倒帶一般在她眼前浮現。
又如驚濤駭浪一般,要將她吞噬的一點也不剩……
薄鬱年抱著小人兒浮上海面,接過上面人丟來的救生圈,兩人在救生員的幫助下,上了船。
他渾身溼透,一身的狼狽,他抱著已經昏死過去的小人兒,周身散發著濃烈駭人的寒意,“讓船上的急救醫生立刻過來!”
喬穎琪看著這樣一幕,不由的嚥了咽口水,害怕之意襲了上來。
尤其是在她無意一瞥,正對上薄鬱年的視線時。
男人的那神情仿若是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
她定了定神,握緊拳安撫著自己,“是陸商商那傢伙自己站不穩掉下去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船上急救室。
喬向平聞訊趕來的時候,在看到渾身溼透了的薄鬱年時,一個激靈,連忙湊上前,“這……薄總這是怎麼了?”
薄鬱年定定的看著病床上尚未醒的小人兒,並沒有心思回應喬向平的話。
喬忠上前,開口道:“薄少,陸小姐這邊有醫生照看著,您先將身上的溼衣換下來吧,順便再讓其他醫生檢查檢查。”
薄鬱年雖然是身強體壯,但這到底是掉進了海,現下的天氣雖不至於很冷,可那海水是冰冷的很。
“我等她醒來。”男人沉聲道。
薄鬱年向來執拗,喬忠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瞥看了眼病床上的陸商商,祈禱著這女人沒事。
醫生給陸商商做了檢查,開了針水吊著。
“她什麼時候能醒來。”薄鬱年問道。
“陸小姐現在發著燒,要醒來只怕也要等到燒退下去,這針水吊完,如沒意外,燒應該是可以退下去了。”醫生說道。
薄鬱年不語,雙眸目不轉睛的落在小女人身上。
在他看見她掉下水的那一剎那,他呼吸都仿若在一瞬間停止了。
五年前發現思恬不見的那種害怕不安的感覺,重新湧了上來。
“薄少,換身衣服吧,醫生也說了,針水吊完了陸小姐也就能醒過來了。”喬忠再度開口勸說道。
這回薄鬱年沒有再多說什麼,跟著喬忠走出了病房,到另一個房間換了衣服。
“喬家叔侄呢?”他將襯衫釦子繫好,問道。
“剛才來過,又走了,少爺怎麼了?”
“把他們叫過來。”男人沉聲,語氣驟然冷了幾分。
喬忠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多問什麼,徑直離開了房間。
幾分鐘後,喬忠將喬家叔侄帶了過來。
喬向平一臉抱歉模樣,衝著薄鬱年點頭哈腰的,“薄總真不好意思,出了這樣的意外,實在是我們這邊安全的疏忽。”
喬向平全然以為這是個意外。
薄鬱年眼眸透著濃濃的寒意,看向喬穎琪。
喬穎琪侷促的站著,她能感覺到薄鬱年投來的灼灼視線,可卻不敢有任何回應,她眼睛一直低垂著,不敢正視薄鬱年的目光。
“安全的疏忽?喬總當真是老糊塗了。”男人冷聲道。
喬向平的表情僵住,有些不明白薄鬱年這話的意思。
“不明白?”
喬向平乾乾一笑,開口道:“薄總您的意思是?”
“今天這事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的,我想令侄女應當最清楚不過了。”
喬向平疑惑的看向身邊的侄女,驀地,想到某種可能,“穎琪,這事……和你有關?”
喬穎琪手緊攥在一起,“我……我當時是在場,我本來和陸小姐說著話,後來……後來陸小姐往後退的時候,自己沒留意,一下朝外跌了去,我想要去抓住她,可沒抓住,陸小姐就摔了下去。”
喬向平聽著侄女的解釋,覺得並沒有什麼問題。
然而……
“自己跌了下去?呵……”男人冷笑,“喬小姐是真覺得當時沒人看到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還真是一流。”
喬穎琪緊擰著眉,她強迫自己鎮定。
只要她死咬著不承認,沒人能拿她怎麼樣!當時那麼混亂,又怎麼可能有人看到她推了陸商商一把。
薄鬱年站起身,緩步走到喬穎琪的面前。
男人自身所帶的那強大的氣場,讓人覺得甚是壓迫,喬穎琪微低著頭,此刻不敢看薄鬱年。
薄鬱年徑直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抬起手,抓住喬穎琪的右手,然後一個用力!
“啊————”
喬穎琪痛撥出聲,雙腿直接要跪到地上,可手腕被男人朝上拽著,她連跪都跪不得!
她的手腕!!
一旁的喬向平驚撥出聲,連忙上前,“薄……薄總,請放手。”
他雖畏懼薄鬱年,可不管怎麼說,喬穎琪是他的親侄女。
“放手?她推人下海的時候,就應該想想後果!你這麼喜歡算計人,喜歡害人是麼?”
男人大手鬆,然後握住喬穎琪的手。
只聽咔嚓!
連著五聲!
喬穎琪的五個手指頭被折斷!
她的右手頓時如無骨一般,軟塌塌的耷拉著。
劇烈的疼痛讓她嗷嗷直叫。
“叔叔……叔叔救我……穎琪好疼……”
喬向平一臉的驚恐與心疼。
“穎琪。”
喬穎琪可以說是他一手帶大的,是他們喬家唯一的孩子。
“薄總,這件事並沒有證據證明是穎琪做的啊,而且……如果真的是穎琪做的……她……她現在知道錯了,薄總請你放過她吧。”喬向平說道。
薄鬱年並沒有理會喬向平的話,他一言不發的將喬穎琪的另一隻手的手指也折了。
喬穎琪痛的直接昏死過去。
“她如果無恙便罷,若有事,我不會輕易放過她。”
房間內迴盪著男人充滿寒意的警告……
喬向平顧不得許多,連忙叫來醫生。
……
“思恬,你要替我們報仇,替我們報仇啊。”
熊熊烈火燃燒著,火光中的兩個人衝著她說著。
她想要衝進去,可那一層層的火光將她生生抵擋在外,她怎麼也越不過去。
“思恬最喜歡鬱年哥哥了。”
“薄鬱年我恨你!”
“思恬。”
“鬱年哥哥。”
所有的聲音縈繞而響,她頭疼欲裂,拼命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重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病床上的人兒秀眉緊擰著,模樣痛苦。
“商商!”
薄鬱年握住她的手,替她擦拭著額上不斷滲出來的汗水。
“怎麼回事?她怎麼還沒醒來?”他不耐煩的問著身邊的醫生。
“陸小姐高燒一直不能退下去,這是最重要的問題,退燒的針水我們已經給陸小姐打了,可是沒有起作用,這針水也不能頻繁多打,現在只能再試試物理降溫了,這船上的醫療器具到底有限,等船靠岸了下了船,還是將陸小姐送到大醫院去才好。”醫生說道。
薄鬱年陰沉著一張臉,擺了擺手示意醫生出去。
醫生離開病房後,他看著病床上的小人兒,憂慮之色覆上他的眉心。
喬忠來到病房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少爺正給陸商商不斷換著涼毛巾退燒。
喬忠輕嘆口氣,沒打擾,便退出了病房。
這一夜,薄鬱年一夜未眠的守在病房。
直到天漸泛白,日出的光亮漸漸浮上海平面。
“少爺。”
“還有多久到岸?”他問道。
“再有一個小時就到了,少爺一夜未睡,還是到房間休息一下吧。”喬忠瞅見薄鬱年眼底的烏青,忍不住開口道。
薄鬱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用,等確認她沒事了再說。”
喬忠看著自家少爺這個樣子,心情有些複雜,忍不住開口道,“少爺,陸小姐有著和少夫人一樣的面容,少爺是將陸小姐當做少夫人了麼?”
薄鬱年沉色,轉頭看向喬忠。
喬忠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微低下頭。
“你覺得,她真的不是她麼?”男人聲音輕飄。
喬忠微怔,片刻後開口道:“屬下覺得不是,這世上相似的人不少,而且……陸小姐她的性子也和少夫人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薄鬱年眸光深邃,定定的看著一處,沉默許久後,才喃喃開口,“她是也好,不是也罷,她……都是我的……”
一個小時後,郵輪抵岸。
一下船,薄鬱年便將陸商商帶到了第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