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衿玉說出“天道”兩個字的時候，祝姚腦海中會莫名蹦出幻境中見到的那個男人身影。
他太過神秘。
頭頂萬物星辰，腳下步步生蓮……
若天道是個人的話，想必就是他了吧？
看祝姚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衿玉緊了緊她腰身，往自己身前按了按。
“放心，祝公子不會有事的，我教了他兵法，且在邊塞安排了人接應，”他頓了頓，眉眼沾染著些許歉意，“只是他會自斷一臂，雖上了凝血散，但……”
祝姚深吸了口氣，抬頭認真的看著他。
“我問你，如果沒有我哥給定國王府擋這次災，王府現在會變成什麼樣？”
衿玉微張了張唇，猶豫了一下，語氣沉重道，“會滅門……”
祝姚脊背瞬間升起一股寒氣。
“若、若你當時沒有開口，我救下我哥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衿玉一雙眼眸漆黑，是祝姚看不透的深沉。
“沒有擋災，仍舊會滅門。”
一句話，恍若一道晴天霹靂，剎那在祝姚耳畔炸響，震得她身形前後一晃，險些摔倒。
她差點就害了全家？
腦海中一片空白之後，驀的想起先前跟著謝依兒前去皇宮偷聽到的對話。
雲霄，還有那個老頭兒……
衿玉眼疾手快將她扶住，安慰她道，“我不會讓郡主有事的，也不會讓郡主身邊的人再出事，相信我。”
祝姚完全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彷彿剎那間抓住了什麼一閃而逝的東西，立馬攥住他衣角。
“我問你，你能窺探先機，那此次定國王府氣運低谷，是否也能人為完成？”
衿玉微微一怔，萬萬沒想到她竟能猜到這裡。
“莫非……郡主知道什麼了？”
“回答我！”
衿玉重重的點了點頭。
“奪人氣運，我等並非不可為，只是不願為，否則你爭我奪，亂了天道，天道會用自己的方式歸位一切，手段非你我所能想象，而眼下，有人正行我等不願為之事，矛頭便是定國王府……”
祝姚先前聽過一個古老傳言，商人奪夏運，滅夏之後，肆無忌憚揮霍，後天道出手，派一女子下凡，惑人心智，動亂朝綱，輕鬆滅國……
“天道手段，確實殘酷……”
“天道非人，只求萬物平衡，這些手段於他而言只是在調整秩序而已。”
“你方才說的那幫人，很有可能就在宮中！”
祝姚深吸了口氣，將那天夜裡所見所聞一股腦都告訴了衿玉。
衿玉面上沒有絲毫驚訝模樣，抬手揉了揉祝姚柔軟的髮絲，五指穿了過去，看著她的髮絲從指間滑走。
“我都知道。”
祝姚兩眼圓睜，快速將他手從髮絲拂開，反手緊緊攥住。
“你什麼都知道，那是不是也有了應對計劃？告訴我，我該做什麼？”
衿玉垂眸看著她，將她焦急的面容收盡眼底，食指抬起，一點一點撫平她眉心皺褶。
只聽得他淺淺嘆息一聲，而後俯身重新擁住她，下巴抵在她肩頭。
“先前衿玉不願與人接觸，也看不透人情、人間，全是郡主一人孤軍奮戰，現在，也歇歇讓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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