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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星子在深藍色的夜空之中鋪開,璀璨的星空之下,新郎和新娘正端著酒杯在敬酒。樂隊正在演奏柔和的音樂,每個桌子的中間都擺放著香薰蠟燭,地面上也有橙色的小夜燈,光線不會太暗,卻有著舒適的浪漫感。
“沒想到婚禮現場還能這樣佈置,彷彿置身於完美的童話世界一般,室內恆溫,又完全是室外的感覺。無論是星空,玫瑰,還是螢火蟲,都讓人感覺是在夢境。”
蘇米輕嘆著,又看了一眼陸淮安,“看來霍劭霆真的是很寵傅知夏。”
“嗯。”陸淮安淡淡地應了一聲,他的目光從穿著紅色禮服的新娘上收回,端起酒杯無意識地抿了一口酒。許久不見,她看起來又不一樣了,整個人溫婉如水,跟之前遇到她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
到底來說,幸福或是不幸福總是寫在臉上的。
“雖然開端不是很好,中間過程曲折,但最後的結局是美好的。如果人生可以選擇,誰都願意選擇她這樣的人生,她是大贏家。”
“手上握著什麼牌,要看你怎麼打,有多少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的。當初送到霍劭霆床上的女人如果不是傅知夏,你以為那個女人還會是今天的新娘?”
陸淮安邊說著邊將自己杯子裡的酒給喝完了,蘇米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酒杯,也給自己滿上一杯酒,笑道:“她哪裡那麼好了?”
“哪裡都好。”
蘇米一再地告訴自己忍耐,但是陸淮安漫漫地說出這四個字來的時候,她還是忍無可忍地握住了酒杯。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聽自己的男朋友這樣誇讚一個女人,更何況,現在是在她的婚禮上。
他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她知道,他內心有不甘,有不捨,他現在的心,依然沒有放在她蘇米身上。
她將手中的酒一下子灌入喉中,一下子想起了傅知夏第一次在酒會上跟她撞衫的時候,她淡定堅韌並且智慧,輕輕鬆鬆地扳回了一局。
她在霍劭霆的世界是以極其不堪的姿勢出現的,卻以最完美的姿態進入了他的心。在這個過程中,她必定又讓霍劭霆臣服的特質,不是別的女人可以做到的。
有沒有那麼一天,陸淮安看著她的時候,眼底也會有星光呢?如果他一直都是那麼不鹹不淡的,不過就是要拉扯一個人過日子,那麼她是要守著這個位置慘淡地過一生,還是就此放手?
她苦澀地勾了勾嘴角,旁邊的一個小姑娘就低聲叫起來:“新郎新娘過來了!”
霍劭霆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禮服,溫莎結的布料跟傅知夏身上禮服是一樣的,女人身上的衣服設計帶了些古文的元素,髮型和裝飾品也跟著換了一套,兩個人在一起郎才女貌,當然,比容貌更吸引人的,是彼此眼眸中的星光。
她只看了一眼便轉過頭來,目光不覺望向了陸淮安,就聽到霍劭霆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笑意,是回答剛剛誰的問題:“霍家的第二樁喜事很快就到來,是吧,淮安?”
蘇米神色跟著一緊,陸淮安依然是那種淡然的狀態,看不出高興,看不出失望,噙著的笑意淺薄,她的心跟著沉了沉。
這樁喜事到現在來說,估計也不是個定數吧?原本是覺得只要捆住這個人就可以,可是如果天天對著霍劭霆和傅知夏這樣的甜蜜,對比之下自己的婚姻豈不是很悲涼?
繞了半個場子,已經覺得有些累了,霍劭霆摟著她的腰,柔聲道:“感覺怎麼樣?會不會頭暈?”
傅知夏看著杯子裡透明的液體,明明已經換了飲料,他偏偏說得那麼真,不由勾唇。
再往前走到一張桌子時,她的腳步不由頓住。
傅書語朝著她揮了揮手,她看過去,看到了楊美玲。
她今天穿得很喜慶,應該是新做的衣服,目光跟她接觸的時候,極不自然地垂下頭來。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但是她的婚禮她能過來,可能內心還是開心的。
生活在一起那麼多的日子,曾經付出的關心那不是假的,她雖然總是疾言厲色,但沒有她,她可能也活不成。
一桌子的人都在說著好話,楊美玲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論之前如何,她總是對她不算差,對傅書語也不算差,如今看著她出嫁,眼圈竟是有些紅了。
人哪,總是那樣矛盾。以為對這個孩子一點感情都沒有,卻原來回想起來,也是那麼多的歲歲年年,疊加在一起,成為無法推翻的厚重。
她也說不清是怎麼樣的情感了。就算是自己種的一棵草,時間久了也是不一樣的吧?
一輪酒敬下來,已經是小腿痠痛。原本備好的婚房,霍劭霆沒有用,直接將傅知夏先送回了海灣別墅。別墅早就已經佈置得喜慶,鬧洞房這個環節,霍劭霆內心深處是拒絕的,只是那幾個死黨總是嚷嚷著要鬧,就準備著到海灣別墅這邊鬧一鬧。
當然,需要這邊先散場。
白媽這段日子都處於一種激動緊張的狀態,婚禮上看到傅知夏,也不過簡單地說了幾句話,這會兒先回來,就一直在門前等著,看到車子駛入便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門。
林媽是跟著過來的,小商陸適應林媽照顧,所以她也會跟著過來一段日子。
“少夫人。”白媽看著傅知夏走下車來,聲音都跟著有些發顫,她扶住傅知夏,滿眼心疼,“這可是累壞了吧?趕緊到房間歇著,想不想吃些什麼,白媽現在去做。喝了酒一定難受,不然我先去做碗醒酒湯?”
“白媽,不用忙。”傅知夏笑著拉住了她,鞋子已經換成平底的了,只是一天忙碌有些疲憊。
“小姐沒有怎麼喝酒,姑爺護得緊,一點酒氣都沒有。倒是姑爺自己,今天怕是要被人灌醉。”
白媽總歸是閒不下來的人,又張羅著去放洗澡水,林媽看著她的背影,笑道:“小姐,這白媽看著就疼你,家裡有個這樣貼心的人照顧,我看老爺子也放心了。”
小商陸早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林媽便帶著他去睡,傅知夏走到房間,一時之間,腦子裡許多回憶湧入。
裡邊的裝飾都沒有怎麼變,只是多了一些喜慶的標誌,床單中間擺放著愛心形狀的玫瑰花瓣,下邊還是用花瓣鋪成兩個名字。
她伸手拿過一片花瓣,摸著這絲絨一樣的觸感,瞬間鼻子有些酸澀了。
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門忽然被推開,她轉頭的時候就看到席殊和年雋堯兩個人架著霍劭霆走進來。霍劭霆的整個身子都是掛在兩人身上的,嘴裡還一直念著:“……喝……喝……”
“嫂子,對不住啊,哥實在是太開心了,實在不是我們給灌醉的。”
“一直都是他自己要喝,我勸也沒用。”年雋堯將他放到一旁的沙發,他便整個人沿著沙發倒下去。
“那,我們先走,哈?”
席殊溜起來是比誰都快,他以後還要常常到海灣這邊來蹭吃的,不能被嫂子給記恨。
“那,辛苦你照顧。”年雋堯摸了摸鼻子,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頭道,“你的辦公室還留著,等小商陸大一點,想上班隨時歡迎。”
門被帶上,傅知夏看著爛醉如泥的男人,正想要將他整個人扶起,又被重力給帶坐到沙發上。
“怎麼醉成這樣?不是說了心裡有數麼?”傅知夏皺著眉頭,拍了拍他的臉,“喂,你感覺怎麼樣?我去給你熬碗醒酒湯。”
她正起身,就被攬住了腰,一個天旋地轉,整個人被壓在了沙發上。男人的視線清明,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你……”
他豎起食指放到她唇邊,朝著門口示意了一下,不用眼睛看他也能猜到門外那兩個人,耳朵正貼著門縫在偷聽。
“累嗎?在做什麼?”他的手摩挲著她後背鏤空的花紋,唇已經到了她頸側的位置。
傅知夏拍開他的手:“我還沒洗澡……”
“那正好,一起。”
他起身一個公主抱,步伐穩健地朝著浴室走過去,三兩下就把女人身上的禮服給剝了。
感覺有溫熱的水漫上來,減輕了一身的疲憊感,但很快,她便折騰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門外,席殊將耳朵再度貼近了一些:“靠,真醉,不是裝醉?”
“怎麼判斷?”
“不是沒聲音嗎?洞房花燭夜,竟然真把自己給弄醉了,我就說能灌醉他吧?”
“如果真是醉了,傅知夏早就出來煮醒酒茶了,你看到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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