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怒吼著,手中的劍剛揚起來,身下猝不及防矮了一大截,緊接著人仰馬翻滾落在地。
慕容懷收回砍斷對方馬腿的長劍,面具露出的雙眼,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四皇子。
“聒噪。”
玄黑戰馬繼續往前,馬蹄聲清脆利落,一聲聲踏在漢白玉磚上,朝著金鑾殿一步步行去。
江清月重新坐回了金鑾殿門前的那架奢華的副椅上。
此時手中端著一盞熱茶,眉眼嫣然笑著,與戰馬上戴著青面獠牙面具之人遙遙相望。
四皇子被綁起來推入了那群押入皇宮的皇子佇列中,在一旁看了許久戲的十皇子也被了進去。
臨近金鑾殿,兩列身披墨斗之人停下腳步。
偌大的宮門前廣場上,只有那匹玄黑戰馬在緩緩移動。
江清月看著他越來越近,最後走到殿前石階下停了下來。
“阿月。”
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一步步朝石階最高層走去。
頂端的江清月也欣然起身,茶盞撂到一旁,一步步朝下走去。
起先江清月只是小心翼翼,慢慢地走下石階。
後來江清月心裡莫名急切,提起裙裳快步跑了下去。
那道玄墨色的身影也步伐轉快,青面獠牙的面具被摘下拎在指尖,而後扔給了身後石階下的雲寧。
“容懷哥哥!”
江清月如乳燕投林撲入慕容懷的懷裡,雙臂用力合在他裹著輕鎧的腰間。
那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將她嬌小的身子納入懷中,雙臂牢牢束在她不盈一握的腰後用力篩住。
“阿月可有受傷?”
江清月搖搖頭,從他懷中揚起臉。
視線寸寸撫過他眉宇,三五日不見,恍若隔世。
“宮外可都安排好了?”
視線中的他微微頷首,腰後用力握著她的力道也漸漸鬆開。
江清月抿唇笑道:“我把十皇子還有皇后,都給你留著呢。”
慕容懷眸中溺著溫柔,手指輕輕順過她的髮間。
“那幾個老東西我也還沒殺,等著由你處置。”
江清月唇角的笑意明媚嬌豔,握住他的手,漸漸退出他的懷中。
“去吧,我在上面看著你。”
“好,阿月,你等等我。”
江清月用力點頭,髮間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來的玉簪垂下的玉珠墜子輕晃,引得她目光微微上抬。
“你剛剛給我戴上的?”
慕容懷湊近了些,一如往日清晨,一有機會就幫她挑玉簪,並且親手幫她戴好時那般輕聲哄道:“前不久剛雕刻好,開了光後,借今日的機會給你戴上。”
江清月想到前段時候,他突然連著消失的那兩日。
去時沒說何事何時歸,回來的那天卻一身塵露。
望著小姑娘一步步重回石階最高處,慕容懷轉過身,眼神中的似水柔情掩去,陰鷙寒涼迸射而出。
臨近午時,該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