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地拍他的背,又掐他的肩膀,可是這點力氣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什麼作用,他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去撕扯她的衣服。
身上還是那件夏季款保安服上衣,薄薄的衣料在他大掌下“嘶拉”一下就成了破布。
她意思到,自己越是掙扎,就越是能激發他的獸性。
她便索性不動了,靜靜地躺著,任他吻,任他咬。
傅晨東一開始真的是在發洩怒氣,可當他吻上她那片軟糯的唇時,他突然就有了別的反應,這種反應來得很熱烈。
曾經有過五年,他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在那五年裡,他一度懷疑過自己這輩子都要成為一個不再對女人有興致的人,於是他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事業上,他想即使將來要結婚,他也不會有孩子。
直到遇到了身下這個女人。
她就像一朵美麗的罌粟花,漂亮的外表下卻隱藏著讓人慾罷不能的毒性,處久了會上癮,想放也放不下。
所以,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發洩怒氣了,而是在索取,他要在她身上找回曾經失去過的東西。
所以他用力地吻她,咬她,征服她。
直到,他感覺身下的人一動不動,他吻到一行涼涼的淚水。
他頓了頓,興致突然就冷卻下來了。
就像一頭野獸,獵物會反抗,會逃跑,那麼這頭野獸的興致就越高,征服的欲.望就欲強烈,但是如果獵物突然放棄了抵抗,裝死了或者奄奄一息了,那這頭野獸就會失去了興趣。
身下的人現像奄奄一息的獵物,一動不動,甚至還流出了淚水。
和他在一起,就真的這麼不堪嗎?
傅晨東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挫敗感,屬於男人的最不能面對的挫敗感。
從她身上起來,他扯了扯襯衣的紐扣,接著氣急敗壞地怒道:“你給我滾下去!”
難得他肯放過她,趙勝楠頓時睜開眼睛,馬上開啟車門下了車。
勞斯萊斯瞬間提速,咆哮一聲遠遠地開走了。
趙勝楠鬆了一口氣。
但瞬間她又頭皮發麻了。
這裡是環市公路,不是城市裡面的公路,是沒有公車站也打不到車的。
而且身上的衣服剛被他撕爛了,紐扣掉了幾隻,頭髮也散了,亂蓬蓬地搭在肩上,還有嘴唇,都被他咬裂了,用舌尖一舔就能嚐到鹹鹹的血絲,對了,還有一隻鞋,有一隻鞋落在他車上了,最關鍵是手機錢包都丟他車上了。
現在的自己,一定像個被人拋棄的棄婦吧!
她乾脆把另一隻鞋也脫了,光著腳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公路上。
幾乎每輛車從她身邊經過都會放慢速度看她一眼,有些男人還開啟車窗朝她吹口哨。
她有點想哭。
可是哭又有什麼用?
後來有一輛紅色的路虎經過她身邊,突然減速,接著速度慢到跟她平行。
趙勝楠一邊緊緊地捂著自己衣服,一邊警惕地看那輛車。
有些犯罪份子會專門盯上落單的女子,一有機會就把女子拐上車賣到山區裡。
一邊看那輛車,一邊留意周邊有沒有地方可以逃跑。路邊是一座小山,若是被逼急了,她就跨過旁邊的欄杆逃到山上。
路虎的車窗徐徐降下,一個兩邊臉都貼著創可貼的男人探出頭來。
趙勝楠好一會兒才認清楚,原來是那個渣男莫忠誠。
“嘿,”莫忠誠在車裡問:“我要去市中心一趟,要不要順路捎你一程?”
趙勝楠緊緊拽著衣服,看都不看莫忠誠一眼。
女生面對這些搭訕時,最好是不理不睬,這些人就會知難而退。
但莫忠誠是個臉皮厚的,他乾脆把車停下,跑到趙勝楠身邊。
莫忠誠十分緊張的樣子:“妹妹,你這樣走下去很危險,容易遇到壞人,前幾天新聞上又一個女孩失蹤了,還是讓我送送你吧。”
趙勝楠加快腳步,一邊走一邊說:“你不就是壞人嗎?”
莫忠誠緊跟上去:“我不是壞人啊,你剛剛踢我一腳我都沒有放在心上。”
又不是第一次被女人打,以前還有些前女友揚前要把他賣到泰國當人妖呢,他哪一次怕過了。
趙勝楠仍然不理他。
莫忠誠又說:“妹妹,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我把手機和錢包都放你身上,你輸入110,一有什麼不對勁兒你就報警,好嗎?”
“哼!”信他才怪。
莫忠誠最後說:“妹妹,我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我沒有惡意,好吧,你要是不想坐我的車也行,我幫你叫計程車,好嗎?”
怪不得他可以交到這麼多女朋友,死纏爛打,油嘴滑舌,臉上還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
趙勝楠依然不為所動。
莫忠誠不得不出絕招了,很少小女生能拒絕了這招,那就是壁咚。
但這裡是公路,沒有牆壁,他便想握著趙勝楠的雙肩,只要表情夠誠懇,態度夠堅定,女生即使一開始生氣,但事後還是會心軟的,若能再加個強吻,女生的心就會怦怦地加速。
趙勝楠走著走著,就感到莫忠誠要來抓她的肩膀,她下意識地握住那隻手,正要來個過肩摔,可她原本雙手是拽著胸前的衣服的,現在手一騰開,胸口瞬時一涼,衣服敞開,頓時露出裡面黑色的bra,和兩隻呼之欲出的大白兔。
莫忠誠見狀,瞬間驚呆了片刻,他這麼多女朋友當中,除了一個剛生了孩子在哺.乳.的,他還沒見過這麼豐滿的。
真是童般巨乳,人間尤物啊,他馬上就愛上她了,想交她為女朋友。
是的,他就是這麼容易愛上一個女人,他愛上的女人都各有優點,哪怕四十歲的女人,他都能在她身上找到亮點。
他又想上前來握住她的雙肩,趙勝楠不得不用一隻手抓緊胸前的衣服,另一隻手去推莫忠誠。
一隻手的力氣追究不夠大,她改成了腳踢,但莫忠誠很快就躲過去了。
“妹妹,你別動手啊,你聽我說,你先聽我說,”莫忠誠提高了音量。
他說:“如果你覺得打我一頓可以解氣,好,你打我,我絕對不還手,我皮糙肉粗的沒關係,但是你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打疼了自己的小手,這是在公路上!”
這種甜言蜜語對女孩子很有殺傷力,趙勝楠這種小女生也不例外,她不打他了,又要走。
這時趙忠誠語氣放緩了,十分溫柔地說:“妹妹,聽話,在這裡等一等,我幫你叫車,好嗎?”
趙勝楠看著趙忠誠,心想自己能信他嗎?
……
傅晨東一口氣把車開出十幾公里才把車停下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頭的時候不經意看到副駕駛的一隻鞋。還有趙勝楠落在車上的手機和一隻粉色的錢包。
該死的!他罵了一句。
就讓那女人自生自滅好了。
他再次開車。
但卻是心神不寧,眼前總是那個女人漂亮的含淚的眼睛,還有那種軟糯的芬香。
他頓時來了個急轉彎,掉頭。
……
趙勝楠考慮再三,還是不想讓莫忠誠幫她叫車。
如果答應了,那她就欠她一個人情了,人情這種事,都是你來我往,三兩次之後彼此就熟悉了,莫忠誠這種情場老手,有的是辦法打動一個年輕女孩的心。
她對莫忠誠說:“我自己走,不需要你幫忙。”
莫忠誠依然態度誠懇:“妹妹,一個電話的事,你何必一定要分得這麼清楚呢?這樣吧,我馬上打電話幫你叫計程車,搭不搭是你的事。”
莫忠誠開始打電話了。
趙勝楠不禁氣道:“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煩呢?”
她想阻止他,無奈又不敢伸手,擔心自己又爆光。
恰在這個時候,她看到那輛熟悉的車。
是……傅晨東的車嗎?
那輛車掉頭,停在趙勝楠旁邊,接著車門開啟,果然是傅晨東從裡面出來了。
那一刻,趙勝楠心裡除了生氣,還是生氣。
回來幹嘛?可憐我嗎?
誰讓你可憐了?
傅晨東走到趙勝楠和莫忠誠中間,一下子把莫忠誠推開,“滾開,別再靠近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誰是你的女人,趙勝楠更生氣了。
莫忠誠不禁笑了:“我說這妹妹怎麼會一個人在公路上走呢,原來是你丟她下來的,大哥,對女人要溫柔點!女人是水做的。”
溫柔才是一把刀,一把潤物細無聲刺進你心裡,抽出來時鮮血淋淋的刀。
傅晨東什麼都沒說,開啟副駕駛室的門,一把將趙勝楠推了進去。
他也回到了車裡,沒有馬上開車,而是看著趙勝楠。
趙勝楠現在狼狽不堪,烏黑的長髮凌亂,胸前的扣子都掉了,光著腳。
她那兩片粉嫩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小臉憋得通紅,正在極力地忍著哭。
可終究沒有忍住,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楚楚可憐。
那一刻,傅晨東不知為什麼,居然從後座抽出一張紙巾替她擦眼淚。
動作很嫻熟,估計以前沒少做這樣的事情。
趙勝楠迅速把臉移開,不讓他擦。
這算什麼?打你一巴掌再賞顆糖吃?她沒有這麼下賤。
傅晨東便不再替眼淚了。
鬼使神差地,他居然彎下腰拿起她的一隻小腳。
現在這隻小腳上全是細沙和小石粒,有一處還被劃了一道小口子,他用那張紙巾替她擦腳。
趙勝楠不禁怔了怔。
他不但幫她把腳擦乾淨,還拿起鞋子替她穿上。
除了奶奶,趙勝楠不記得誰替她穿過鞋了。
現在,居然有個男人替她穿鞋。
他彎著腰,跟她貼得很近,她很不習慣。
下意識地把腳往上縮,再搶過那隻鞋:“不麻煩您,我自己穿!”
她以為他心裡已經有歉意了,於是,她趁這個機會問他:“傅總,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看到我就生氣,那不如……您放了我吧,給我自由,將來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傅晨東那雙本來略有些柔軟的眸子現在一下子變得清冷起來。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休、想!”
“……”
……
第二天一早,趙勝楠買了一籠杭州小籠包去醫院看唐訟嫻。
早上的醫院很安靜,進電梯時只有兩個人,她,和一個老頭兒。
那老頭兒還十分客氣地對她說:“小姑娘你先進去吧,不用謙讓我這個老頭的,哈哈。”
她就先進去了。
電梯裡,趙勝楠發現那老頭兒一直看著她,有時還笑呵呵地。
她不由地奇怪了,“爺爺,您怎麼了?”
“你來看你奶奶?”老頭兒問。
“對啊,您怎麼知道的?”她感到奇怪。
“呵呵,我認識你,也認識你奶奶,”老頭笑得很開心,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顯得很可愛。
“可我不認識你啊,”印象中,趙勝楠沒有見過這個老頭兒。
“你跟你奶奶年輕時,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哈哈,看到你,我就想到年輕時候的她。”
年輕時候的奶奶?
隔代遺傳?
電梯到了,老頭先出去,而且是朝奶奶的病房裡走去的,在推門進去前,老頭兒還回頭對趙勝楠笑:“我好多年沒見到你奶奶嘍,你幫我看看這一身衣服行不行?”
“……”原來是奶奶的朋友。
趙勝楠本來就是個善良的女孩,只說:“行行,爺爺很帥的。”
趙勝楠跟著走進去,昨晚是二叔二嬸來守夜的,他們已經回去了。
現在,病房裡只有他們三個人,唐訟嫻,老頭兒,和趙勝楠。
老頭兒踏進病房的那一刻,坐在病床上的唐訟嫻突然怔住了!
她的嘴張成了O型,眼中帶淚,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接著又捋捋自己的頭髮,很在乎自己的形象。
長這麼大,趙勝楠第一次看到這麼不淡定的奶奶,莫非,她跟這這老頭兒……
那老頭兒也怔怔地看著唐訟嫻。
四目相對,老淚縱橫。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才顫巍巍地走到奶奶的病床前,而奶奶,則拿出一條繡花手絹輕輕地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趙勝楠看著眼前的這對老頭老太太,她便沒由來的想到“般配”二字。
奶奶愛穿旗袍,除非躺在床上,其它時間人要出門她都穿上旗袍,把自己打扮得優雅得體,頭髮一絲不亂,還每個月去染一次頭髮。
而這老頭,瘦瘦高高的,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那西裝有點燕尾服的味道,算是復古版吧。
趙勝楠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爺爺,她以前問過奶奶,爺爺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奶奶總是說:“你爺爺啊,一介莽夫,會打仗,可厲害了,參加過越戰的,可惜沒躲過美國佬的炮彈,被炸死了。”
“奶奶,你喜歡爺爺嗎?”
“喜歡,不喜歡我就不守寡這麼多年了。”
“奶奶,您孤獨嗎?”
“不孤獨,心裡牽掛著一個人,知道他過得好,就不孤獨。”
那時還小,不懂什麼是牽掛,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現在再想想,奶奶牽掛的人莫非就是眼前這老頭兒?
趙勝楠覺得自己這顆燈泡太亮,便悄悄退了出去。
她不是一個愛八卦的人,但這八卦實在太勁爆了。
她便躲在門口悄悄地聽。
然後就聽到那對老頭老太太的對話。
老頭兒說:“訟嫻,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你記得嗎?”
唐訟嫻說:“記得,我們有40年沒見面了。”
“幸好現在有萬能的朋友圈,讓我終於可以跟你聯絡上了。”
“是啊,現在的網路真是發達啊。”
趙勝楠不禁吐舌頭,這都聊的啥啊,你們兩個老傢伙能不能正經點?
那兩個老傢伙就真的正經起來了。
一正經起來就哭。
老頭兒哭著說:“說好的彼此不再見面,可是我在你朋友圈裡看到你病了的訊息,我還是忍不住過來了,訟嫻,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是要入土的人了,你跟我逞什麼能呢?年輕的時候我就想著要照顧你一輩子,幾十年過去了,這份初衷還是沒有改變,我現在求你,病好了就跟我一起過吧。不要再惦記兒子孫子了,他們自有他們的生活,真正能跟你老死相依的,是我啊。”
趙勝楠跟著鼻子一酸。
這時,奶奶說話了,聲音哽咽:“阿嚴,其實這麼多年我也一直沒有忘記你,兩年前你突然聯絡上我的那一刻,我是非常激動的,我的心就像回到了少女時代,在女校門口初見你的那一刻,怦怦怦地亂跳,現在的年輕人都說初戀最美好,我覺得也是,只可惜造物弄人,我不再是當年的我,你也不是當年的你,我們回不去了。”
原來是初戀!
老頭兒不甘心:“訟嫻,我知道在那個年代我們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可現在是新中國,新時代,人的思想都變了,用網路上的話來說,你我現在都是單身狗,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過了一會兒,唐訟嫻說:“這樣吧,你的提議我會慎重考慮的,畢竟大家都有兒女,我們不能只顧及自己的感受,我跟我兒子商量商量。”
老頭說:“那好吧,我現在也不能強求你一下子就答應我,我會給你時間。”
接著,老頭又問:“訟嫻,你記不記得那些年我們經常聽的那首歌嗎?”
唐訟嫻聲音仍然哽咽:“記得,當然記得。”
“我把口琴帶來了,吹給你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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