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專案正在開展初期,條件有限,只能在臨時辦公室的陽臺上隔出一個小廚房用來煮飯。
所以,臨時辦公室這邊有什麼動靜趙勝楠都看得清楚。
現在,辦公室裡只有傅晨東,江晚晴和陳喬三個人。
江晚晴上身穿一件藍色的深V雪紡衫,下面一條白色的緊身七分褲,長髮綁成一根簡單的馬尾,顯得十分清純,氣質也不錯。
她手裡拿著一份項市的規化圖,跟傅晨東捱得很近,聲音也很溫柔:“西南角這塊空地……我們啟源這邊想在這裡建一個健身場。”
傅晨東表情冰冷,語氣也淡淡的:“健身場為什麼要建在這裡?這不是浪費土地資源嗎?如果這裡非要一個健身場所,那我們恆遠的意見是在這一幢樓裡騰出一層放置健身器材,居民們不管颳風下雨都可以來運動,這樣不是更好嗎?”
江晚晴頓了頓,繼而又說:“你注重的是空間的浪費,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健身場同時也可以用來當休閒場所,建成後,一些家裡有孩子的可以在這一塊活動,你知道小孩都不喜歡在室內,喜歡在室外跑的。”
傅晨東毫不客氣:“對不起,我沒有生過孩子,不理解家長們的想法,我認為就算孩子喜歡亂跑,這上千個方的室內場所,也足夠他們跑的了。”
江晚晴咬了咬嘴唇:“這……意義不一樣吧?”
傅晨東完全沒有理會江晚晴的委屈,他繼續冷著臉說:“請江小姐不要以一個女人的角度去想商業上的事情,據我所知,你以前並沒有經商的經驗,嫁給馬建黎的前三年你一直在家當職業主婦,近兩年才接管生意上的事,經驗太少,現在一下子負責這麼大的專案,還是多虛心傾聽比較好。”
“我……”想不到傅晨東這麼不給面子,嘴巴還這麼毒,江晚晴又羞又氣。
就連一邊看著的趙勝楠也覺得江晚晴可憐。
他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傅晨東似乎很恨江晚晴。
可轉念一想,沒有愛,哪來的恨?
趙勝楠開始專心炒菜,這邊條件有限,青菜都是附近菜市場買的,想不到還挺新鮮的,大白菜炒出來很是清脆,豬肉也是當地的土豬肉,比A市裡買到的香很多。
才把菜炒好盛進碟子裡,那邊的傅晨東便開始問了:“那誰,可以吃飯了嗎?”
他是不想再跟江晚晴待在一起,想用吃飯為藉口打發她走吧。
“好了,可以吃了,”趙勝楠應道,這裡條件太有限,連飯桌都是臨時搭的。
傅晨東合上手裡的資料,撇下江晚晴便走過來吃飯,還讓陳喬跟他一起吃,陳喬不敢跟傅晨東坐一起,便拿了一隻大碗盛了飯菜坐到辦公桌上吃。
江晚晴有些悻悻的,但是她也沒有馬上走。
她看著正在吃飯的傅晨東,即使是在條件不怎好的工地上,他吃飯的樣子也是優雅斯文的,就跟從前一樣。
頓了頓,她不甘心地走到傅晨東面前,臉上強行撐起一抹笑容:“傅總,我也沒有吃飯呢,工地上的伙食不好,你不介意我在這裡蹭碗飯吧?怎麼說,我們也是合作伙伴啊,是不是?”
傅晨東眉毛蹙了蹙:“對不起了江小姐,我沒有預留你的份,可能飯不夠。”
這是下逐客令了吧,江晚晴頓時委屈,她的眼圈紅紅的,似乎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趙勝楠看著很不忍心,這個傅晨東太沒有坤士風度了,一碗飯都捨不得,怪不得人家寧願嫁一個老頭子都不嫁給他。
她同情江晚晴,便故意插了一句:“傅總,今天我煮了半鍋碗,菜也很多,要不我給江小姐盛一碗?”
傅晨東頓時剜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殺人。
她趕緊閉嘴。
正在辦公桌前吃飯的陳喬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端起碗出去蹲到門口外面吃了。
裡面,江晚晴聽到有多的飯,不由地對傅晨東笑了笑:“傅總,那是您小氣了哦,你知道我飯量小,吃不了多少的,我就陪您吃一點吧。”
她正要去拿碗,這時傅晨東突然喝了一聲:“我說了不夠就不夠!”
江晚晴嚇得愣在原地,不一會兒,漂亮的大眼睛又紅了,這回她沒忍住,眼淚撲哧撲哧地掉了下來。
再怎麼樣她也是女人,臉皮沒到三尺厚,不一會她就捂著臉走了。
裡面只剩傅晨東和趙勝楠了。
趙勝楠意識到不妙,呵呵地笑道:“那……您慢慢吃,我去看看我的狗。”
是黎小明的薩摩耶,因為來郊區的時間太長,那狗沒有人照顧,她便牽到工地上來了。
正要溜,卻聽到冷冷的兩個字:“站住!”
趙勝楠停下來,臉上帶著笑:“傅總,您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他朝她勾了勾手:“過來!”
她也不敢不去,乖乖走近,這次傅晨東同樣伸手把她撈到大腿上坐著,接著捏她的臉:“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她拼命搖頭:“我又沒見過熊心和豹子膽長什麼樣。”
看著她那滑稽的樣子,他頓時氣消了一些,但還沒有放過她,大手覆蓋在她胸前:“下次,不許再多管閒事,明白了嗎?”
她拼命點頭。
他正要推開她,這時,目光突然定在了門口處。
趙勝楠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門口,江晚晴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看到趙勝楠坐在傅晨東的腿上,她定定地站著,一臉的震驚。
她剛剛是跑出去了,可沒多久她就想通了,若傅晨東不在乎她,他就不會氣她,所以,她又跑回來了,可是沒想到會撞見這樣的一幕。
阿東……為什麼會抱那個女保安?
她在心裡吶喊:阿東,放開她,放開她啊。
然而,傅晨東的目光只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沒一會兒便淡淡地移開了,他看著懷裡的趙勝楠。
趙勝楠正在看著門口的江晚晴,心裡在喊著: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軟軟的,溼溼的唇瓣突然落到她的唇上。
她猛然轉過臉,正好看到傅晨東那張放大了的臉。
他居然當著江晚晴的面吻她?
帶著一絲報復,他的吻越來越用力,吻得她幾乎沒辦法呼吸……
等他終於放開她時,她又看了一眼門口,江晚晴已經走了。
兩人都在喘著粗氣,他甚至忘了要把趙勝楠推開。
趙勝楠想從他懷裡掙脫開來,他卻把她抱得死死的,不讓她走。
好一會兒,兩人的氣息漸漸平息了下來,趙勝楠嘆了一口氣:“合著我是你的擋箭牌了,是嗎?”
他繼續抱著她,語氣平穩,帶有一絲戲謔:“什麼擋箭牌,我說過了,你是我一隻會動的玩具,我抱一下玩具怎麼了?”
既然她下不來,便想,好,他愛抱就繼續抱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抱,可她仍在嘆氣:“傅總,有一句話我要提醒你,沒有愛就沒有恨,你之所以生江晚晴的氣,那是因為你在乎,你根本沒有忘掉過去。”
他不屑地看著她:“你懂什麼?”
她不由地說:“我怎麼不懂了?你如果心裡沒有她了,那你為什麼連飯都不讓她吃一碗?你想想這是真實的你嗎?你平時有那麼小氣嗎?有合作伙伴或者客戶來,你會捨不得一碗飯嗎?其實你只是害怕面對自己的真實內心!”
他冷笑一聲:“呵,你還是個愛情專家?”
她依然理直氣壯:“我是旁觀者清!”
“強詞奪理!”
她憤憤道:“還不承認?那你為什麼當著她的面吻我?”
“……”傅晨東看著她,兩人目光撞到一起,誰都不示弱,好一會兒,他突然笑了,手指撫摸著她的紅唇:“因為你的味道也不錯,我吻你是自然反應,不行嗎?”
她立馬掙脫開他:“自欺欺人!我洗碗去。”
傅晨東又笑了笑,但不一會兒表情又冷峻下來。
他感到很煩燥。
……
下午,傅晨東和陳喬去工地上和設計師一起對圖紙。
設計師指著草圖:“商場這一塊已經在建了,這條是小區的幹道……”
正說著,江晚晴也來了,江晚晴也戴著安全頭盔,她的情緒似乎已經恢復了,漂亮的臉上帶著一絲自然的笑容:“傅總在對草圖嗎?正好我經驗少,在這一塊瞭解不多,傅總可以教教我嗎?”
傅晨東不知怎麼就想起趙勝楠的話:你想想這是平時的你嗎?平時的你有這麼小氣嗎?
他不由地點點頭:“先聽著吧。”
設計師繼續說著:“由於這一片區靠近西江,平時風大,我們在每個區域的附近都設計了綠化帶……”
設計師說完之後,問傅晨東:“傅總您的意見呢?”
傅晨東拿過那張草圖,又用圓珠筆在上面畫了幾個圈:“工程承重方面按你們的想法做,我沒有意見,但是這一塊,這一塊,還有這塊涉及到美觀的地方我想提幾個建議……”
江晚晴痴痴地看著傅晨東,她以前跟他在一起,並沒有想到他這麼會做生意,忙碌起來的他真的很有魅力。
半小時後,設計師拿著草圖離開了,這裡只剩下傅晨東和江晚晴,以及陳喬。
陳喬本來就機靈,一看情況又不對了便找藉口:“傅總,我去那邊看看。”
說完馬上就像腳底抹了油,一下子就跑得老遠了。
剩下傅晨東和江晚晴。
這邊工地已經在開工了,灰塵多,聲音也嘈雜,有挖掘機的聲音,也有工人們大聲叫喊的聲音。
傅晨東平時也經常來工地,他早就適應了,甚至連口罩都沒有帶,但江晚晴從小包裡拿出兩塊小手帕,自己拿一條捂住嘴巴,另一個條遞給傅晨東:“要嗎?”
傅晨東馬上拒絕了:“不用了,謝謝。”
他轉身想走。
但江晚晴馬上叫住了他:“阿東——”
傅晨東轉過身,冷冷地問:“有事?”
江晚晴苦澀地笑笑:“難道做不成戀人,我們就要做仇人嗎?”
傅晨東頓了頓,不一會兒,他臉上帶著一抹譏笑:“那江小姐認為我們現在是什麼?”
江晚晴閃著大眼睛說:“就不能當朋友?”
“抱歉,我選朋友很挑的,不輕易交朋友,”說完他已經邁開腳朝前走了。
江晚晴小跑著跟上,與他並排走著:“可我們畢竟認識了很多年,你不能裝作不認識我!”
傅晨東又停下來,他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江小姐,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他太瞭解她了,她這麼一路跟來,定是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一定是中午他抱趙勝楠那件事吧,他承認自己是故意的,因為他清楚她的軟肋在哪裡,以前她說過,阿東,你這輩子只能抱我一個,吻一個,要是你抱別人吻別人,我的心會碎成一片片的,你捨得我心碎嗎?
果然,江晚晴開口了:“中午你為什麼要親那個女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當年連招呼都不打就嫁給了馬建黎,但你沒必要那樣對一個無辜的女孩,你要是真的這麼討厭我,那我以後除了工作關係,不再糾纏你了,這樣可以了嗎?”
傅晨東不由地冷笑:“你以為是誰?你還管我親別的女孩子?也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你只是我以前的女人,前女友這三個字對我來說就像一張抹布,甩了就甩了。”
江晚晴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眶又紅了,她咬咬牙:“我只是覺得那個女孩可憐而已,你一向吸引女孩子,我怕她誤會你喜歡她。”
傅晨東不由想到以前趙勝楠發過的毒誓,不由地氣從中來,他看著江晚晴,用最平靜,卻是最傷的語氣說道:“呵,難道我就不能因為喜歡她才親她?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氣輕氣盛,乾柴烈火的,不免性情衝動一些,你與一個老頭是體驗不到的。”
說完,他轉身,大步朝前走去。
江晚晴這次沒有追上去,而是蹲在地上一直哭。
阿東,你真的……好狠!
……
傍晚,傅晨東要回酒店休息。
陳喬已經把車開出來了,傅晨東坐在車上,不經意看到附近搭起的簡易宿舍前的一人一狗。
他連忙讓陳喬停車。
他朝趙勝楠過去,明知她在幹什麼,他還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在幹嘛?”
“餵狗啊,”趙勝楠應了一聲,她給妞妞喂的是傅晨東吃剩的飯菜。
不一會兒,她突然感覺這聲音不對,便趕緊站起來,呵呵地笑道:“傅總!
傅晨東看著正在大口大口吃著飯菜的狗,不禁皺了皺眉,“你就給它吃這個?”
趙勝楠說:“對啊,這狗叫妞妞,它跟你一樣,可喜歡吃我做的飯菜了。”
說完,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傅晨東的臉色果然沉了下去。
但他也不能跟一條狗計較,便問:“你晚上住哪?”
趙勝楠指指後面臨時搭起來的簡易宿舍,保安嘛,當然住這裡了。
現在是收工時間,進進出出的大多數是光著膀子的男人,當然也有女的,但都是一些已婚的農村婦女,趙勝楠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在這裡很是顯眼。
他不由地皺了皺眉,同時內心生起一絲惻隱之心。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吧。
他用命令的語氣跟她說:“收拾一下,跟我回酒店住吧?”
“不用,我在這裡住得挺好的,”趙勝楠說,她剛跟同宿舍的兩個大嬸混熟,而且公司的小梁也來了,一點都不擔心安全問題,倒是傅晨東,才不安全呢。
傅晨東一副“我不跟你廢話”的表情:“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收拾,我在車上等你,不來的話後果自負,還有,不許帶那條狗!”
後果自負?
沒錯,傅晨東有的是辦法收拾她,這裡那麼大一塊工地,到時讓她負責這裡的清潔衛生,不累死她才怪。
傅晨東已經回車上了,她不敢再猶豫,趕緊回屋裡把自己的揹包拎出來,再拜託同屋的大嬸看好自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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