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就再見

第54章 是同一間房嗎?

……

千禧酒店。

這是靠近工地最好的一間酒店了,離工地只有半小時車程,座落在一處山腳下,這邊的空氣比起工地上要好太多了。

在酒店大堂等電梯的時候,傅晨東先進去,但趙勝楠卻遲遲沒有進來。

他面若冰霜:“還忤著幹什麼?”

“那個……不多開一間房嗎?”她站在電梯門口問。

“你趕緊給我滾進來!”他懶得解釋。

等她進了電梯後,他有些厭惡地看著她:“上都上過了,還多開一間房,不覺得矯情嗎?”

說得也是,來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的。

但她嘴倔:“我不是擔心你睡不好嗎?”

“……”他懶得理她。

電梯到了,開門的那一瞬間,趙勝楠感到傅晨東明顯怔了怔。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竟然又看到了江晚晴。

江晚晴在看到傅晨東和趙勝楠的那一刻,她也呆了呆。

他們這是……

傅晨東和趙勝楠在電梯裡面是分別站在兩邊的,中間起碼還能站上三四個人,但是見到江晚晴的那一刻,傅晨東突然就把趙勝楠一把摟上了。

他摟著趙勝楠出了電梯,江晚晴站在電梯門口中間,沒來得及閃開,還被傅晨東撞了一下。

趙勝楠看著面色冷峻的傅晨東,不由地小聲提醒他:“傅總,你不覺得太明顯了嗎?”

“什麼明顯?”

“逢場作戲啊,作得太明顯了。”

“……”

江晚晴呆呆地看著傅晨東摟著趙勝楠進了房間,不由地心如刀割,她蹲在地上,幾乎無法呼吸。

中午那個吻,她可以理解他們是在逢場作戲,那麼現在呢?他為什麼要把她帶回酒店裡?

江晚晴茫然地進了電梯。

電梯徐徐降落,她呆呆地看著對面空白的牆,想像傅晨東就站在他對面。

對面?

她驀然想起,在見到傅晨東和趙勝楠的那一霎那,他們是面對面站著的,如果真的是情侶,為什麼要站那麼遠?

直到看到了她,他才突然摟住那個女孩子的,也就是說……

還是逢場作戲?

她擦了擦眼淚,突然就笑了。

他肯為她逢場作戲,就證明他心裡還有她,不是嗎?

……

酒店房間裡,傅晨東已經洗完澡了,溼漉漉地裹了睡袍出來。

像是沒有看到趙勝楠,他徑直走到鏡子前吹頭髮。

趙勝楠就像一個小媳婦一樣坐在角落裡。

這不是套房,而是標準間,酒店裡有什麼一覽無作,他卻對趙勝楠視而不見,分明是有心事。

再次見到初戀情人,莫名地慌亂吧。

她理解的。

傅晨東確實不平靜,滿腦子都是江晚晴那張楚楚可憐的臉。

今天之內,他把她氣哭了好幾回,想想以前,他是最怕她哭的,每次她一哭他就緊張,怪自己沒有好好愛她。

可是,那終究是以前了。

吹完頭髮,他轉過身,不經意看到像小狗一樣呆呆看著他的趙勝楠,這才想起來自己把她帶回來了。

他把風筒放下,叫她去洗澡。

趙勝楠又確認了一句:“真的不需要再開一個房間?”

看到他臉色變了,她不敢再說話了,趕緊走進衛生間。

萬一他真生氣了,把她丟出去,那可是要露宿街頭的。

……

趙勝楠洗完澡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印著小熊的睡衣,印象中,這是她第一次和傅晨東睡同一個房間,她不禁問:“那我等下睡哪?”

傅晨東已經半躺在床上玩IPAD了,身上還是一件睡袍,睡袍的領子半敞著,露出兩塊厚實的胸肌。

趙勝楠吞了吞口水,因為緊張。

傅晨東居然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一半床給她,再拍拍枕頭:“睡這!”

她扭捏地走過去,太彆扭了,太彆扭了。

由於太緊張,掀開被子的時候太用力,居然把他那邊也掀開了。

他的睡袍下襬是朝兩邊敞開的,被子掀開後就可以看到他穿著的黑色的平底內褲,貼身款,還露出一小截大腿,大腿上的毛很濃密,她突然想起一句:腿毛長,性-欲高。

好像是某部小黃片裡面的話。

“看夠了沒有?”傅晨東不滿地問了一句。

趙勝楠連忙把被子替他蓋上,說:“當我稀罕?”

“不稀罕你看這麼久?”

“沒見過那麼長的腿毛。”

“……”他把IPAD放好,接著說了句:“關燈!”

……

房間裡暗了下來。

趙勝楠仰躺著,雙手搭在小肚子上,手掌緊緊地握著,過了一會兒,感覺這樣的姿勢不舒服,便翻了個身,改成左側臥。

躺了一下,她覺得左側臥的姿勢不舒服,便又翻了個身,改成右側臥……

直到黑暗中傳來傅晨東的罵聲:“你給我安份點!”

趙勝楠翻身翻到一半,被罵得動也不敢動,現在這姿勢怪難受的。

“傅總,我都說了會影響你睡覺的,要不我睡到地上去吧?”她主動請求。

“隨便你!”

得到允許,她頓時跳下床,躺在地板上,房間鋪著地毯,一點都不冷,比起床上,她覺得舒服多了,只是仍然沒有一點睏意。

“睡不著?”黑暗中,傳來傅晨東低沉沙啞的聲音。

“嗯,等一會就睡著了。”

“聊聊天?”傅晨東說。

“聊天?跟我?”趙勝楠不禁疑惑。

“你不是旁觀者清嗎?”傅晨東隨便說了這麼一句,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想跟她聊。

或者,他只是想說說話,並不在乎聽者是誰。

趙勝楠便“嗯”了一聲,接著問:“你想聊什麼?”

……

因為沒有開燈,一個床上一個床下,看不到對方的臉和反應,所以傅晨東便沒有什麼顧忌。

黑暗中,他點了一根菸,吸了一口說:“江晚晴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

趙勝楠心道:“你說就說嘛,非得抽什麼煙嗎?”

她“咳咳”了兩聲,接著又“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他又把煙給掐了。

“我跟江晚晴的故事,多半有一點像你們女生平時看的小說,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富家公子愛一個窮人家的女孩。”

原來江晚晴是窮人家的女孩,趙勝楠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江晚晴穿著打扮那麼有品味,舉手投足都像是富養起來的女孩啊。

趙勝楠開始有了一點興趣:“那後來呢?”

“認識她的時候我們都很年輕,記得那天是冬天,天氣很冷,她穿著一件秋衣在晚風中瑟瑟發抖,當時我正跟幾個朋友從外面回來,有個朋友說她可能是個站街女,也有人說不是,呵,都是剛成年的男孩子,愛玩愛鬧,便打起賭來,誰輸誰請宵夜。”

說到這裡,傅晨東似乎笑了笑,可能那些是他的美好回憶吧。

他繼續往下說:“他們說了賭注,便推搡著讓我扮嫖客,嫖客嘛,自然要下流一些,我便走到她面前,問‘小姐,多少錢包夜’,晚晴氣得紅一陣白一陣,眼眶也紅了,後來……她打了我一巴掌,從小到大,我第一次被女人打。”

到這裡,傅晨東開始用“晚晴”代替“江晚晴”了。

接著傅晨東的語氣有些憂傷:“後來我才知道,她是被她父親趕出來的,我以前覺得自己挺慘,攤上那麼一個嚴厲的父親,沒想到她的父親對她更壞……對她瞭解得越多,我就對她越感興趣。可因為她的家庭跟我的家庭不一樣,也就是門不當戶不對,我們戀愛的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在外面租了房子,跟她過起了同居的生活……”

傅晨東停頓片刻。

以往的日子太甜蜜,在那個小公寓裡,他給她做飯,給她買漂亮衣服,她所有的要求他都滿足,他想把她過去十八年缺失的愛都一一填上。她抱著他撒嬌,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跟她在一起。

起初,她的要求也不過份,怯怯地說:“阿東,聽說阿根達斯的雪糕很好吃,但是很貴!”

他會一下子給她買一堆回來放冰箱存著,夠吃一個月。

她說:“阿東,人家從小到大沒有過布娃娃,你給我買一個唄。”

他又給她買了一堆,hellokitty,米老鼠,芭比公主……放了一整個房間。

她說:“阿東,坐飛機去旅遊是什麼感覺呢?”

他會馬上辦簽證,帶她去了一趟英國。

但是,漸漸地,他發現她的虛榮心漸漸增長,她不再滿足吃幾個哈根達斯的冰淇淋,也不滿足於小打小鬧的旅遊。

她想把他介紹給自己的朋友認識,讓他請自己的朋友吃飯,如果他不來,她會鬧脾氣。

後來,她不滿足於租房,想在外面買一套房子,可一套房子不是小事,傅晨東也準備要參軍了,沒有這麼多錢,這件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好在他後來去參軍了,這矛盾暫時被擱淺了下來,可是在部隊裡他始終沒有忘記她,不時給她寄錢,有時候她也會來部隊看她,空間的距離拉進了兩人的情感,他們越來越好了。

直到他在部隊裡出了事,模擬訓練時從十米高的獨木橋掉下,腿都斷了。

聽到這裡,趙勝楠突然抖抖,不由地問:“那後來呢?”

“差點被截肢,醫生說不截肢也要癱瘓,我家老頭子急了,連夜把我送到日本療傷。”

“那江晚晴呢?”

“我當時以為自己要成殘廢了,心煩,她說來日本看我,被我拒絕了,她漸漸地也不找我了。”

“可你的腿好了啊,”趙勝楠說。

“我在那邊治了一年,腿裡打了鋼釘,可以走路的時候,我回國第一件事是去找她,但我怎麼也找不到。我還託我朋友找,我朋友說,你怎麼會愛上那麼一個貪財的女人,人家傍大款了。後來我終於在酒店找到了她,當時她跟馬建黎在同一張床上。”

“好狗血,跟小說裡寫的一樣,”趙勝楠不由地發表了一句。

“不止!”

“還有別人?”趙勝楠問,小黃碟裡多少P的情景出現在她海里。

如果燈亮的話,趙勝楠就可以看到傅晨東白了她一眼。

好一會兒,傅晨東才說:“你知道,馬建黎年紀大了。”

“恩。”

年紀大了,那方面的功能跟不上了,但是面對一個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肯定心有不甘,於是會用上一些變態的道具。

不過傅晨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當時他悄悄退出酒店,裡面的人並不知道他來過。

可自從遇上那不堪的一幕之後,他自己那方面也不行了,直到五年後遇到了趙勝楠。

後來,江晚晴就嫁給了馬建黎。

黑暗中,趙勝楠還在追問:“年紀大了就怎麼樣啊?”

好久沒有人回應。

她不禁說:“唉,關健時候又不說了,真掃興。”

她翻個身,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後來,上面一張毯子扔下來,蓋在了她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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