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生擺擺手:“隨她吧。”
他說完眉目一沉,一把年紀的老嫗,還能翻出什麼水花。
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不能在動這些人,當務之急是先穩住付昀,等這階段過了,在收拾也不遲。
和付生聊完後,付瓊並未著急出去。
她掏出了阿瑤給的那本日記,翻看了起來。
趙春梅日記
1993年冬.臘月初七.大雪
早起霜花很重,窗欞上結了冰花。
瓊兒昨夜又發燒了,哭到三更才睡下。我不敢開燈,藉著雪色觀察她的小臉。
付生今天來了偏院,帶了盒西洋參。他笑意盈盈地問我阿瑤怎麼樣,手指卻摩挲著茶杯,那是他起殺心時的習慣。
1993年冬.臘月廿三.晴天
阿瑤已經叫媽媽了,瓊兒卻從不張嘴說話。
雖然是雙胞胎,兩人性格卻天差地別。
阿瑤從嬰兒時就是個話癆,也吃飯要哄,睡覺要哄,嚐嚐鬧我;瓊兒簡直是個天使寶寶,睡醒了就吃,很少哭鬧。
但她一直不說話,急得我我專程帶她去醫院看了,醫生說孩子聲帶沒問題,可能就是說話晚。
我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
議事堂外,忽然有人敲門。
白穆進來喊人,他說:“馬上要轉香了,我來找你回去。”
在白穆面前,付瓊發揮起來就自如多了,她垂著頭,長嘆了一口氣,最後索性擺了擺手,意思自己一會到。
同在六門,太不見低頭見,白穆禮貌性地問:“你怎麼了?”
“我跟爺爺說了,他讓我死了這條心。”付瓊盯著他的包著紗布的手,“你不會怪我吧,在其位謀其事,我也是迫不得已。”
白穆一怔,他懂了,看付瓊時覺得可憐又好笑,看似她是付生心尖尖的人,但那件事付生壓根就不打算用她。
他問她:“不介意吧。”
隔著一米遠的距離,白穆點了根菸,開始吞雲吐霧。
付瓊看著他,突然又問:“我差哪了,要說遠近親疏,我才是他親孫女。”
白穆嗤笑一聲:“人真他媽不知足。”
“你父母恩愛,也不是私生子,還有付生從小精心栽培你,整個六門以後都是你掌管,非要跟我們湊一夥,你圖什麼?”
“你瞧不起我?”付瓊挑眉:“窮要富,富要路,有富有路要長命;沒有得到的,想得到;得到的叉怕失去,想要留住;慾望怎麼會有盡頭。”
“我從前不知道這些,知道了,又告訴我沒戲……”
付瓊忽然湊近白穆:“我真沒機會了?一點希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