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人呢?”
付瓊接話:“其實在土改前,六門就已經散夥了。各支瘋了家產,有的去了東南亞,有的去了對岸。”
“白家老太爺最精明,”黃巽接過話頭,“他50年代拿了錢去做進出口貿易,後來就人間蒸發了。”
“付家不是尋屍一脈嗎?”阿瑤皺眉,“怎麼……”
“那個年代連電報都不普及,”黃巽搖頭苦笑,“六門一散,大家都隱姓埋名,誰還敢互相聯絡,被發現了萬一被連坐呢?”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些:“好在六門在天津一帶名聲不錯,平時廣結善緣,接濟鄉里,付老爺子雖然吃了些苦頭,倒也沒受什麼大嘴。”
說到這裡,他話一頓:“只是,那場大火確實有些蹊蹺。”
黃巽掏出手機,劃了幾下,調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你們看看這個!”
照片裡,是付生年輕時的照片,他站在一片廢墟上,身後是被燒得焦黑的祖祠,阿瑤注意到,他的右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當年那把火,”黃巽的聲音帶著幾分諷刺,“據說是‘意外失火’,可你們知道嗎?那天晚上,有人看見付生在祠堂裡燒紙錢。”
林澗敏銳地抬頭:“你的意思是……”
黃巽收起手機,打斷林澗的話:“我只是覺得蹊蹺。六門最值錢的古籍藏書都被燒光了,可偏偏那天,付生把那塊牌位保護得很好。”
夜風驟起,烏雲漸漸遮住月亮。
阿瑤抬頭看天,俗話說,日暈三更雨,月暈午時風,看來明天要起風了。
想起身後那塊奇怪黑色木頭,她頭皮發麻:“所以現在是祠堂是重建的?”
“嗯。”付瓊小聲接話,“而且你現在看到的,也不是真正的祖祠,爺爺也從不讓人動那塊祖牌,連清潔都不行。”
燭火搖曳中,阿瑤回頭看那塊被紅綢纏著的祖牌,有意思,一個祖祠都能算計的人,對一塊破木頭這麼上心?
“這個東西?”她目光掃過黃巽,最終落在付瓊身上:“真的有這麼邪乎?”
付瓊沉默半天,終於點頭。
作為受過高等的教育的人,她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在尋屍儀式後,不僅羅盤會指路,她的嗅覺也會突然變得異常靈敏。
甚至眼前會浮現一條若有似無,近乎透明的光路,最起碼這種現象,無法用現代科學解釋。
她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據說,這塊祖牌裡住著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