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敢回來。”阿瑤冷笑一聲,她眼底寒涼,說話時音色冷得嚇人,“走,去白家。”
“別急,先換下衣服,”付瓊掃了眼她身上的連衣裙,按住她的肩膀,“你總不能穿著這身衣服去。”
幾秒後,阿瑤換回了自己的那身利落的衣服,長髮一挽,整個人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
白穆將油門踩到底,車身猛地衝了出去,越野車的引擎低吼著,像是壓抑著怒氣的野獸。
車內光線昏暗,他用力握緊方向盤,指節發白。
兩小時前那通電話還在耳邊迴響——嚴令的聲音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立刻滾回家來。”
他嗤笑一聲,想好了應對的臺詞,又從後座摸出一頂鴨舌帽戴上,這才下了車。
牛仔褲,皮衣,雙手空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這個所謂的家,他早已不抱任何期待,他這這夾縫中生存的雜草,誰會在意呢?
曾幾何時,他還會精心準備禮物,禮數週全,不求白慶多看他一眼,只求無功無過。
他記得,有次自己省吃儉用,給白慶買了一尊玉觀音,前腳剛出院子,後腳就被劉琳琳扔進了垃圾桶。
而白慶,從來都是視而不見。
再送東西,再討好白慶,顯得他太廉價了。
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深褐色的大門上,鎏金的紋路森冷刺目,白穆抬手叩響門環,開門的是一身名牌的白薇。
名牌衣服立體挺括,走線精良,就連紐扣的珍珠都泛著瑩瑩光澤,她轉身時,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劃出傲慢的弧度。
白穆一路沉默著進了白家庭院,白慶和劉琳琳正端坐在過廳沙發上等他。
“爸。”白穆站在廳中,聲音平靜。
白慶掃了一眼兒子:“逆子,你要是再不回家,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劉姨,姐。”
劉琳琳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當做回應,白薇則是靠著側邊廊柱,滿臉嫌棄。
白穆摘下帽子,髮膠固定的背頭下,露出鷹隼一樣的雙目和濃眉,挺括的鼻樑和白慶如出一轍,但更優越的骨相明顯繼承了母親葉羽。
那個美得驚人,卻紅顏薄命的女人。
“回來了就行。”白慶目光在那張肖似葉羽的臉上停留片刻,神情鬆動,“你惹的禍,家法處置就能了結。”
白穆眼神暗了下去,嘴角扯出諷刺的弧度,他太清楚,白慶這麼說,無非是他還有利用價值。
過廳正中懸著一幅山水畫。
北方五行屬水,選擇帶有流水的山水畫最佳,背後這幅畫山脈翠綠盎然,澗水幽靜深邃。
白慶高中都沒畢業,對字畫狗屁不通,恐怕根本不知道,這幅“翠巒幽澗”上的題字出自日本畫家松鶴之手。
這個松鶴先生,自詡學了一手書法,到處題紙,毀了不少名畫。
“說吧,禁術是從哪裡學的?”白慶坐在沙發正中,望向這個兒子。
白薇頭腦簡單,性子又急,迫不及待地插嘴:“就是,這東西明明失傳了,你怎麼學會的?”
“其他事都好說……”白慶目光盯著兒子語氣中暗含警告,“這件事你必須對六門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