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梅將一塊甑糕推過來,甑糕底部雪白,上面綴著紅豆和大棗:“吃吧,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
窗外的陽光落在她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付昀也說她小時候愛吃甜的,原來是真的。
趙春梅又寫道:“出門在外小心點,我等你回家。”
阿瑤攥緊了筷子,指節發白。
她抬頭看向隔壁的林澗,對方正巧也望了過來,目光堅毅而沉穩,彷彿她做什麼決定,他都支援。
阿瑤忽然明白了趙春梅的選擇,有些等待,是為了更好的將來。
樓下護工催促了,幾人送趙春梅上了車。
趙春梅上車前回望了阿瑤一眼,示意她別送了,阿瑤止住了步子,目送她的車子離去。
等車子消失在視線裡,阿瑤轉頭問林澗:“說說吧,怎麼回事兒?你不是有難度嗎?”
林澗聳聳肩:“六門雖然子啊療養院有股份,又安排了人看著,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阿瑤猛地轉頭看,林澗倚在牆上,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他摸出支菸,卻沒點燃,只是捏在指尖翻轉把玩。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忽然將煙一折兩段,“介紹一下,這次去臨夏的夥伴,我戰隊——艾華。”
“叫我捲毛就行。”捲毛忽然直起身子,頭上的捲髮亂蓬蓬地支稜著,他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我這髮型帥吧?孃胎裡帶的,燙頭都省了錢。”
阿瑤早就注意到了,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僵硬。
林澗順著她目光看,眉目逐漸沉了下來:“三年前,在西南邊境的那次任務,我們小隊四個人……就剩下我和他了。”
林澗的記憶慢慢拉回三年前。
暴雨傾盆。
西南邊境的密林裡,泥漿沒過了腳踝。
林澗蹲在制高點,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夜視鏡裡,毒販的臨時營地若隱若現。
四個小時前,臥底傳來訊息——地方轉移。
“林隊,不對勁。”捲毛的聲音在無線電裡斷斷續續,“這寨子太安靜了……”
林澗眯起眼,調整焦距。
營地中央,幾個毒販正在搬運一批東西,那些東西用塑膠紙包裹得嚴嚴實實,被放置在一個棚子下。
“操,這麼多毒品!”離得最近的老周啐了一口。
“等等……情況真的不太對。”耳機裡傳來老周的驚呼,“他們發現了……”
一聲刺耳的電波從耳麥傳來。
原來是臥底被暴露了,老周和小王瞬間被包圍了,場面一陣混亂,一陣槍林彈雨後,林澗眼睜睜地看著老周和觀察手小王被俘。
“快躲。”捲毛撲過來撞開林澗,自己卻流彈擊中右腿,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在大雨中暈開一道紅色。
林澗的聲音更沉了:“最後,老周和小王為了讓我們撤退,拼死和那些毒販抵抗,老周當場就死了,小王救回來時,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最後是自殺的。”
捲毛拍了拍林澗的肩膀,無聲地安慰他。
阿瑤瞳孔驟縮。她想起付家祠堂裡那些掛著紅繩的銅鈴,在夜風中會自己發出細碎的聲響。
阿瑤問:“所以,那次任務你不管失去了戰友,還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