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昀點點頭,又補了一句:“張角的下葬,六門的人都在,你做事小心點。”
“好。”阿瑤站起身,眼底冷意未消。
兩人出門時,付昀若有似無地看了眼林澗,望著阿瑤的背影,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踏出院門時,夜風捲著落葉擦過阿瑤的衣角,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林澗,”她突然停下步子,“我是不是很失敗?”
林澗望著遠處搖曳的樹影,眼底映著細碎的星光:“我懂你的心情,你用了兩個月就弄清楚了,而我...走了整整三年。別急,慢慢來。”
回到住處,喜婆婆屋裡還亮著燈。
她輕手輕腳走到門前,正猶豫著,裡面傳來喜婆婆沙啞的聲音:“是瑤瑤嗎?進來吧。”
屋內,喜婆婆正在燈下縫衣服,仔細一看是她件開了線的裙子,銀針在頭皮劃過,轉眼又穿梭在衣服上。
“這麼晚有事?”老人頭也不抬地問。
阿瑤站在陰影裡,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
自從知道真相後,兩個像是隔著點什麼,在也回不到從前的親近了。
“師父有訊息了嗎?”喜婆婆突然問。
話音剛落,阿瑤手機震動起來。
螢幕上跳出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我在臨夏等你】。
阿瑤猜到了,這是師傅,只是她回撥過去的時候,只有冰冷的關機提示音。
喜婆婆的針線頓了頓:“是白老吧?”
“嗯,”阿瑤盯著黑下去的螢幕,又撥了一次號碼,還是關機狀態,“明天我送您離開六門。洛南迴不去,就去別處。”
“丫頭,”喜婆婆終於抬起頭,燭光在她皺紋間跳動,“我哪兒也不去。”
這句話,像一記悶棍敲在阿瑤心上,一天之內,她第三次嚐到無能為力的滋味。
“留在這裡不安全。”她聲音發緊。
“我以為...你知道真相後,再不會認我這個老婆子了。”喜婆婆忽然笑了,她手中的針不小心扎破了指尖,血珠在裙子上洇開一抹暗色,“這輩子能有你這麼個孫女,值了。”
阿瑤轉身要走,卻被一聲輕喚釘在原地。
“丫頭……”
她回頭,猛然發現,幾天不見,喜婆婆的頭髮竟全白了,在昏黃的燈光下,像落了一層厚厚的雪。
“記住,”老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光,“誰也別信。這世上……只有自己靠得住。”
阿瑤心頭一緊:“您這話什麼意思?”
喜婆婆卻已經低下頭,繼續穿針引線,彷彿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顯然是不打算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