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墓?齊福脫口而出。
就在這時,捲毛的手電照到了洞穴中央的一個突起物:“那是什麼?”
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發現那是一個半米高的石臺,表面刻滿了奇怪的符文,石臺中央有一片乾涸的暗紅色痕跡。
“祭壇…”齊福的聲音變得異常嚴肅,“這像是個祭祀的地方,而且這文字,我好像在那裡見過類似的,但這個更古老。”
一陣細微的聲響傳來,齊福的手電照過,那是一個古墓石門。
這座石門巍然矗立在祭壇後,通體青灰,渾然一體。
在手電的照射下,是一整塊巨石雕刻,門面浮雕繁複,雲紋、蔓草、西域花卉層層疊疊,走近看,原來是石塊榫卯拼接而成,嚴絲合縫,拼合處連刀刃都插不進半毫。
更詭譎的是——
門楣正中,浮凸著一對旋舞的人形。
左為胡姬,右為漢女,都是胡旋舞的姿勢。
胡姬赤足踏蓮,裙裾飛揚,足踝金鈴細看竟是銅錢大小的石環,指腹一撥便叮鈴作響。
漢女廣袖迴雪,纖腰折若新月,髮間一支金步搖,花心嵌著粒暗紅瑪瑙,手電一晃便如泣血。
兩人的眼睛是個黑洞,孔洞發出幽咽哨聲,恍若千年前未散的舞樂,那四隻“眼睛”仍死死盯著來人,彷彿隨時會眨動。
“咔!”
石門開啟,裡面傳來一聲低淒厲的慘叫,手電光束盡頭的黑暗中,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跑!”阿瑤厲聲喝道。
三人轉身衝向通道,但已經晚了。
話音剛落,身影已經從石門裡撲了出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手電光掃過的瞬間,齊福看到,那是個人——頭皮像是被什麼東西齊齊削去了,清晰可見頭頂的腦漿跳動。
她嚥了口唾沫,他認出了這人:“他是六門的…這人是張家人……”
阿瑤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短刀上。
“攔住他!”捲毛一個箭步衝上前,一個擒拿手,硬生生抓住了那個狂奔的身影。
那人渾身是血,雙目圓睜,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喘息聲,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脖子,他一把掐住捲毛的脖子,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嘴唇顫抖著擠出幾個破碎的字:“沙……沙子……殺人了……”
“白慶呢?他在裡面嗎?”齊福衝上來問。
話剛說完,這人瞳孔驟然擴散,整個人像被抽了筋似的,直挺挺向後倒去,“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再無聲息。
齊福驚的往後退了一步。
捲毛蹲下身,手指按在他的頸動脈上,搖了搖頭:“死了。”
他往地下低頭一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腳印,新鮮的、帶著溼泥的腳印。
像是有一大群人,剛剛從這裡進去……應該是白慶他們!
*
林澗、季爻和白老爺子三人調轉車頭,頂著肆虐的風沙,再次返回沙窩村。
車子停在村口,三人熄火下車,藉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摸向老頭居住的土坯房。
夜風捲著砂礫抽打在林澗臉上,生疼。
他眯起眼,盯著不遠處那間亮著微弱燈光的土坯房,窗戶紙上晃動著十幾道人影,剛剛靠近,就聽到了嘈雜的爭執聲傳來。
“害死這麼多人,不太好吧?”一個沙啞的男聲遲疑道。
“又不是我們動的手,是他們自食其果,我們心虛什麼?”另一個尖細的聲音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