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隨著她的移動,全身像是被無數根鋼針扎入骨髓。
左腿的槍傷更疼了,恍惚中,溫熱的鮮血依然在汩汩流出,在虛無中滴答滴答……
她踉蹌了一下,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忍住了呻吟。
無數沙蟲從黑暗中湧現,它們嘶鳴著,爬上她的腳踝,腐蝕性的劇痛讓她渾身痙攣,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但她腳步卻未曾停歇,任憑痛苦肆虐。
那點微光開始後退,無形的鎖鏈纏繞住她的四肢,要將她拖回深淵,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摩擦聲,就在她即將力竭時,白穆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只有你能毀了它!”
“啊——!”一聲嘶吼從靈魂深處發出。
她猛地發力,鎖鏈寸寸斷裂,鮮血從崩裂的傷口噴湧而出,她卻恍若未覺,眼中只剩下那點微光。
指尖終於觸碰到光點的瞬間,整個世界彷彿靜止了。
然後——
血從她的嘴角溢位,鎏金眸子卻亮得駭人,每一塊肌肉都在抽搐,她的意識幾乎要劇痛撕碎,她顫抖著伸出手,一把攥住那團搏動的光。
白穆的震驚的看著,那個凌空而起的紫色身影。
阿瑤的身體突然懸浮而起,鎏金眸子猛然睜開。
那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遠古的神祇,三千青絲在空中狂舞,她的周身發出紫色的光暈,將整個巖洞映照得如同白晝。
那雙鎏金的眼眸俯瞰下來,有一種睥睨眾生的冷漠。
整個洞窟陷入死寂。
白穆這才發現,鼎身上那些猙獰的妖物突然凝固了,扭曲的身形在瞬間定格,原本瘋狂搖晃鎖鏈也詭異地靜止了,像被無形的力量壓制住。
只剩下那團觀音泥,在阿瑤掌心微弱地閃爍,如同瀕死的心臟在做最後的掙扎。
白穆看見,她染血的手指緩緩收攏……觀音泥劇烈扭曲變形。
“碎!”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毀滅之力。
“噗!”
一聲輕若泡沫破裂的聲響,那團觀音泥,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想象中的慘烈景象,只有一縷血霧從鹽從她手中嫋嫋升起,然後徹底驅散。
“不肖子孫!”
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白穆驚恐地轉頭,阿瑤凌空飛舞,霎那間掐住了白慶的脖子,紫色光焰在她指尖流轉。
白慶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血肉像被抽乾了一樣,最後只剩下一具裹著人皮的骷髏。
“動了妄念…你…該死!”
白慶的頸骨斷裂,屍體像破布一樣被隨手丟棄,砸在正在崩塌的鹽晶平臺上,碎成一地齏粉。
白穆身子僵在原地,忘記了逃跑。
他看見阿瑤轉過來的鎏金眼眸,那裡面的紫色漩渦已經消散,無情餓的睥睨著他,她的眼裡,神性的憐憫、魔性的冷漠交織複雜。
巖頂的巨石正在砸落,但他已經忘記了逃跑。
剎那間,整個鹽洞被白光吞噬,那根墜落的巨大鹽晶,猶如九天之上降下的神罰,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貫穿而下。
鹽晶錐尖先刺入張角的胸膛。
那些包裹著他薄膜瘋狂扭動,試圖阻擋這致命一擊,卻在瞬間如同碰到烈火的蛛網,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寸寸碎裂。
巨大的鹽晶柱開始斷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以鹽晶石臺為中心,無數裂紋在洞壁和穹頂上瘋狂蔓延,整個溶洞開始崩塌,碎石如雨點般砸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