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曲

第89章 致命遊戲(6)

我心裡一咯噔,想給叮叮提醒了一下,卻發現叮叮似乎也已經發現他了,冷冷的看著那邊,口中唸唸有詞。

叮叮又要動用老鬼!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那個拿著槍的人是狗根兒!我不管他是不是假的,或者是被人控制了,更甚至他之前本就和狗爺一夥兒的,現在只是暴露本性了。這些我統統不管,我都不能讓他和叮叮打起來。

叮叮是我現在的合作伙伴,狗根兒是我的好兄弟,他們兩個誰受傷我都會難過,所以一瞬間我就決定要承擔這個風險,猛地從樹上跳了下來,大喊:狗根兒,是我,別開槍!

狗根兒一愣,槍口指向我,就在我以為他要開槍的時候,他把槍扔掉了。

然後他跺了一腳,猛地朝著我的方向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罵著:罵了隔壁,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老子還以為你死了呢!

我哈哈大笑,也衝著他跑了過去,不過我心裡對他還是保留著一絲芥蒂,因為我不知道這個狗根兒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倆抱在一起,他沒有對我做任何威脅的動作。我回頭衝著叮叮喊道:哎,這是自己人,快下來吧。

叮叮沒有下來,冷冷的看著我們,說:他有問題。

我下意識的往後稍微退了一下,叮叮我是比較信任的,跟狗根兒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甚至他是真的是假的我還不能確定,既然叮叮說他有問題,那他可能真的有問題。

狗根兒臉色一沉,說:二虎,你也覺得我有問題?

我沒回答他的這個問題,直接問到:你是從哪裡來的,這麼長時間不見了,你到底去了哪裡。

他長嘆一聲,說:我經歷了很傳奇的事情,現在身體也恢復了,等回頭有時間了我再跟你說那些事情吧,現在我餓了,你這裡有食物嗎?

他說著,指指我的包,我這才發現,他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軍用揹包。

我說有,開啟自己的包給他拿了兩盒壓縮餅乾和一瓶水,他接過來狼吞虎嚥的吃了,我等他吃完才問他,他的揹包是哪裡來的。

他把揹包開啟讓我看看,裡面已經空了,什麼都沒有。他長嘆一聲說:二虎,你不知道咱們這次來這裡,是為什麼嗎?

我說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是一白讓我來的,給我丟了這個包,然後告訴我必須要來,如果我不來,他會對你和假大哥有威脅動作,還會威脅到我家人,我就來了。

狗根兒盤腿坐下,跟我說:那就對了,不過一白沒跟你說明白,其實這次大家都是衝著最深處的那個山魁來的。

我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繼續說:那個山魁在這裡已經幾百年了,道行很厲害了,不過很多人都算到他命數該絕了,而山魁如果死了,可以練成小鬼收在身邊,那可是不可多得的防身利器啊。

我聽得有點糊塗,狗根兒之前從來不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更是一丁點都不懂。這十幾天不見,他怎麼張口閉口的說山魁啊,小鬼啊,練鬼啊什麼之類的話。

我看了身後樹上的叮叮一眼,他還在冷冷的看著我們,不過已經停止唸咒,起碼他現在不會召喚老鬼了。

再回頭看了狗根兒一眼,我知道他一定有問題,或者有事情瞞著我沒跟我說。

如果他真的是我的那個好兄弟狗根兒的話,他一定不會瞞著我事情的。

他似乎沒看出來我的懷疑,繼續說:所以這次來了不少能人,不但有人,還有隻灰仙也來了。灰仙和山魁本就是死對頭,它這次來這裡是想提前結果山魁的性命的,咱們必須趕在灰仙之前找到那個山魁。

我冷冷的看著他,任憑他跟我口液橫飛的說著,他見我不吭聲,問我怎麼了,我直接說:狗根兒,我覺得我不認識你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說:任何人都會變的啊,你看我這次變化大不大?我是遇到了一個奇人當師傅,師傅教給了我很多東西,也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了。

我問他到底是什麼奇人,他岔開了話題,不跟我說他的師傅是誰,我知道問題可能會出在他的這個師傅身上,那人一定不是個好東西。

我倆正交談的時候,叮叮突然跳了下來,走到我面前,說:咱們走吧。

我很詫異他為什麼不再觀察狗根兒了,他之前就說狗根兒有問題,既然有問題,他為什麼又不管了?我想不明白。

出乎我意料的是,狗根兒也沒跟他一般見識,站起來,兩人一前一後的就往前面走。

我夾在他們中間,怎麼想都想不通這兩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就在我納悶的時候,狗根兒突然從後面輕輕碰了我的屁股一下。

我和狗根兒是從小在村子裡面打架打出來的交情。那時候整個村子的小孩子都不跟我玩,甚至都罵我晦氣,我就跟他們打,只有狗根兒幫我。我們兩個打完架就一起玩,他有事找我的時候都會輕輕碰我屁股一下。

他一碰我,我心裡咯噔的響了一下,心說,這個人是真的狗根兒!

然後他又碰了我一下。

這是我們兩個的暗號,有時候在家裡當著家長說話不方便,他就會碰我屁股兩下,我知道他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就會跟他離開,出去說話。

一想到我倆的這個約定,我就跟叮叮說:我要拉屎,稍等我一下啊。

說著我就往旁邊的灌木叢裡面鑽,狗根兒說他也要拉屎,就來到我旁邊,脫了褲子蹲了下來。

他剛到我旁邊,就小聲說:附近有人觀察咱們,我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要吭聲,危險。

我聽了以後突然間就熱淚盈眶,之前對好兄弟的所有懷疑全都沒有了,虧我之前還懷疑我的好兄弟,原來他一丁點問題都沒有,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我倆站起來後,繼續往前走,我小心的留意身邊,沒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們,不過既然狗根兒說有,那就一定有。

我用心裡問了小鬼,可不管我怎麼問,小鬼都沒有回答。

我這才意識到,小鬼消失了!

看來,周圍真的有個人或者髒東西跟著我們!不過看狗根兒演戲的情況,應該是個人,而且是個高人。

我們繼續走著,走了一天,到晚上的時候,狗根兒趁著夜色跟我小聲說過幾句話,大概意思是,要想個辦法逃離出去,他剛才說的話都是假的,四周很危險之類的話。

午夜十一二點的時候,我們正走著,前面不遠處又傳來了一陣槍響。

我和叮叮說了幾句話,就趕緊往那邊跑。等我們三個跑到那邊的時候,黑乎乎的看到前面一個人在挪動。

那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挪動的時候很費勁,我看了看狗根兒和叮叮,他們兩個都點點頭,然後我們三個衝了過去。

到近處開啟軍用手電一看,我們三個都傻眼了。

那人,竟然是恆九三!

如今的恆九三一點都沒有當年叱吒風雲的感覺了,他腿上受了槍傷,正拖著一杆槍往前面爬,我們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發覺。我輕輕拍拍他,說:老恆,你這是在幹嘛?

他被我拍了一下,渾身顫抖,回頭看著我們,口中喃喃自語:鬼...鬼...這裡到處是鬼...

我心說我當然知道這裡到處是鬼,跟他說了幾句話,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的回答都是驢唇不對馬嘴!

恆九三...瘋了!

我們檢查了恆九三的槍傷,幫他把子彈弄了出來,然後我們發現了一個更怪的問題,他的槍傷,是自己打的。

腿上的子彈和他手裡的槍裡的子彈一模一樣,而且子彈的方向也非常吻合。

我和他已經交流不了了,不管我問的是什麼,他都回答不了,我看看狗根兒,狗根兒說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再看叮叮,叮叮也有點驚訝,說: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很厲害的人?

我點頭,他猝不及防,猛地戳了恆九三腹部以下,速度特別快,下手特別狠。

這一下,恆九三不但沒有喊疼,還裂開嘴笑了。

叮叮回頭看了我一眼說:真瘋了。

既然是真的瘋了,我們三個倒為難了,他倆問我該怎麼處理,我說別管他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我和恆九三雖說有過節,但是過節都不大,沒有殺父殺母的仇恨,如今他真的瘋掉了,我也沒必要弄死他。

只是我讓叮叮確定他到底會不會行屍的方法,叮叮走過去搜查了一下他的身上,回來跟我說,他身上沒有任何符咒,也沒有任何降頭,看樣子應該不是會行屍的人。

因為行屍的人身上從來離不開這些東西的,不管他們怎麼隱藏,身上都會有這些東西的味道或者痕跡。

我長出一口氣,這個發現讓我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讓我感覺到壓力倍增。

我們之前的判斷是恆九三殺死了盼盼,同時也設計了一個埋伏圈,用行屍的方法擺弄了幾個屍體,差點害死我們。

如今看來,這根本就不是恆九三乾的。

那就說明,有一個更加厲害的人物在我們身邊,他操控著一切,讓我們陷入一個又一個的思維怪圈,但是很快我們就會推翻自己之前的論斷,變得毫無辦法。

我終於明白狗根兒跟我說的話了,危險,非常危險。

沒有過多的交流,我們繼續上路,可奇怪的是,恆九三竟然一路跟著我們,他爬的不慢,緊緊在我們身字尾著。而且口中還不停的嘟囔著:走...走...走...

我不知道他是想跟我暗示什麼,我們加快了速度,可不管怎麼加快速度,他都在身後緊緊的綴著,我們走到天明的時候,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他竟然追了上來。

我們都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執著,我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的表情裡面沒有任何焦急的神色,也沒有想跟我透露秘密的意思,就是一邊嬉笑著一邊說:走...走...走...

我就是再笨,此時也看出來了問題,恆九三一定不是真瘋,即便是真瘋了,這小子在瘋之前也一定告訴自己了非常清晰的事情,所以他在瘋掉之後還記得一直追著我們。

他應該是把我們當做救命的人了。

我和叮叮,狗根兒對視了一眼,然後我自己就做出了一個決定,幫恆九三療傷,同時,帶他走。

我做這個決定是單純發自我的內心的,因為狗根兒跟我說過,一定有人在觀察著我們,既然這樣,觀察我們的人一定對我的脾氣秉性瞭解,如果我不去救他,反而不像是我了。

他們兩個沒有提出異議,我們把恆九三攙扶了起來,從揹包裡面掏出一些創傷藥,止血藥,紗巾等等,給他包紮了起來。

一切弄好後,他還是衝著我們嘿嘿的笑著,尤其是給他上止血藥的時候,我都替他疼,可他似乎沒有知覺一樣。

看來,是真的瘋了,不過他的潛意識裡知道,我能幫他。

一切搞定後,狗根兒給他弄了個柺棍,用軍用刀子削了一會兒,做成了可以拄在腋下的柺棍,他這個三條腿的傷病和我們一起上路了。

這時天色已經大明,我這才意識到進山已經三天了,樹林越來越茂密,而且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路了,我們走的路,完全都是自己開闢出來的。

叮叮告訴我,這裡已經走到了龍的後半個身子的位置,距離龍頭還很遠,這兩隻龍是頭對頭的,也就是說,我們想要走到南邊的那隻龍山的尾部,還需要十來天的時間。

這裡是太行山脈,距離我的家鄉並不是很遠,可沒想到竟然有如此茂密的山林,茂密到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

繼續行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矛盾爆發了。

矛盾的爆發很突然,叮叮抓住了一隻野兔子,點火烤兔子吃。雖說我們的餅乾還有不少,可誰知道我們還需要在這裡呆多長時間,所以能省點糧食就省點。

兔子烤好後,狗根兒突然搶過他剛剛拷完的兔子,猛地就塞到自己嘴裡邊,也不嫌燙。

兔子很肥,他在兔子的每個部位都咬了一口,還衝著兔子身子吐了幾口吐沫,說:這是我的,我自己的。

叮叮爆發了,一拳打在狗根兒的鼻子上,狗根兒的血嘩嘩的流了出來,他一腳踹在叮叮的肚子上,叮叮沒有捂肚子,而是整個人撲了上去,兩人撕扯在一起。

恆九三在一邊拍手叫好,這次出奇的沒有說走,而是在喊:打,打,打死一個少一個,少一個就活一個。

他說這句話說了三遍,就不說了,呆呆的看著他們兩人。

我是這些人中最尷尬的,因為我覺得他們三個人的行為都很異常,狗根兒又不是饞貓,不可能饞這隻兔子的。叮叮也不可能不知道狗根兒似乎在演戲,而他跟狗根兒打得特別兇,卻不像在演戲。

恆九三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瘋子,透過說的那句:打死一個少一個,少一個就活一個,完全是那個遊戲的宗旨。

我沒有勸架,也沒有跑,就呆呆的坐著,可坐了沒一分鐘我就坐不住了。

叮叮一張嘴,把狗根兒的耳朵咬了下來。

這下我是徹底坐不住了,那隻耳朵被撕扯下來,血糊糊的,吐在地上,被恆九三撿起來,塞進了恆九三的嘴裡面。

好亂...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這兩個孫子下死手。我猛地衝過去攔在他們中間,兩人沒瘋,沒有打我,而是繞過我繼續打。

這場鬧劇的結果是,狗根兒的耳朵別咬掉了,叮叮的鼻子被咬下了半拉,血糊糊的,特別滲人。

他們兩個掉下來的零碎都被恆九三吃了。

我覺得心力憔悴,平常都是好好的人,怎麼來到這裡就變成了這副德行?這裡距離最終要去的地方還遠,現在都這樣了,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這一晚,我一直睡在他們兩人中間,他們兩人儘管不動手了,但還不時的罵兩句,我看他們平靜點了,想起剛才的那隻兔子,找了一圈,發現恆九三在嗦手指頭。

狗根兒的耳朵,叮叮的鼻子,還有我的兔子,全被他給吃了。

無奈,跟瘋子無法講理,我繼續躺下,趁著夜色偷偷靠近狗根兒,說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麼搞。

狗根兒翻了一個神,用特別小的聲音說:不鬧就得死。

就這麼一句,說得我渾身一個激靈。

太行山脈裡黑洞洞的,這裡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危險,有什麼危險的人在?值得狗根兒如此害怕。

凌晨十二點多的時候,又一聲槍響,清脆的響起。

我,叮叮,狗根兒都沒有動,尤其是我,腦袋在這次槍響後愈發的清晰起來。

我們是在人牽著鼻子走,每次槍響都會指引我們去一個地方,想想我們進山以來遇到的這幾次危險,似乎都是在佈局。

最開始的槍聲,還有盼盼的屍體,那幾個埋伏我們的行屍,都似乎是在拖延我們的速度,到了後來,每次槍聲都能控制我們的速度,讓我們時快時慢。

不對不對,我逐漸想起了電腦遊戲裡操控人物時候的感覺,我讓你快你就快,我讓你慢你就慢。現在我們似乎就在別人的電腦螢幕裡,他隨便點著滑鼠,發現我們速度快了,就給我們製造一點麻煩。發現我們速度慢了,就出現個槍聲刺激我們,讓我們快速奔跑。

他這麼做的目的,一定是為了不讓我們去幹擾某件事,某件就發生在我們附近,我們卻沒有覺察的事!

再想到狗根兒跟我說的那句話,不鬧,就得死。

狗根兒明顯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這麼鬧了一通,其實是故意拖延了我們的行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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