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在有意識的脫離那個人對我們的掌控,而我到現在才發覺。
比如現在,我們剛鬧完,非常的疲憊,所以即便是槍響了,我們都沒有心思去追。
可就在我打定主意不去追的時候,突然間,又一聲槍響響了。
這還不算,伴隨著槍響,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救命...”
一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我和狗根兒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二話不說的衝著那個方向跑去。
我心說,控制我們的人啊,你贏了。
因為那個女人的聲音,是嫣兒。
一邊跑我一邊不住的咒罵著,嫣兒怎麼出現在這裡了?她不應該在家,好好的照物件結婚嗎。看來,也是一白把她弄過來的。
我突然又想到,之前我和嫣兒尋找鬼門的時候,嫣兒負責在高塔上瞭望,那時候一白就特意向嫣兒獻過殷勤!
當時他故意留下來陪嫣兒,我當時迫於恆九三的壓力沒有辦法說什麼,看來一白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盯上了嫣兒。
狗根兒比我跑得還快,發瘋的奔跑著,我們兩個順著聲音的方向爬上了一座山頭,遠遠的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前面的山崖上晃悠。
那一定是嫣兒!
我們腳步不停的衝上去,這才看清楚,在白色影子旁邊,還站著一個黑色的人。
那人穿著一身黑西裝,本來是分頭,現在已經凌亂起來,手裡拿著槍,指著嫣兒,在我們靠近的時候,他對嫣兒說:你別動,動了,我就跳下去。
這句話非常的莫名其妙。
金老闆在我看來,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我甚至一度懷疑,那個操控局面的人就是他。
嫣兒看到了我,大喊:二哥,小心,他瘋了,金老闆瘋了!
金老闆此時距離她一米左右,拿著槍指著她的腦袋,然後不停的說:別動,你別動,動,我就跳下去。
他這句話不是跟我說的,而是跟嫣兒說的,可嫣兒被他用槍指著腦袋,怎麼可能動呢?
我沒敢衝過去,儘量冷靜的跟金老闆說:金老闆,有事好好說,衝我來。你拿槍衝著一個女人是什麼本事。
他似乎沒聽到我說話,不停的說:別動,你別動啊!
聲音一次比一次急促,他喊著喊著,突然把槍放下,整個人往懸崖邊上縱身就跳。
我再想抓住他已經來不及了,可就在他馬上掉下去的時候,狗根兒猛地就竄出來,爆發出了我從沒見過的速度和力量,一下子就拽住了金老闆的右手,大吼一聲,把他拽了上來。
這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金老闆就已經被狗根兒甩到了後面。
嫣兒衝我跑過來,衝在我懷抱裡,不停的哭泣著。
我輕輕抱著嫣兒,聞著熟悉的香水味,然後又仔細的觀察了嫣兒的舉動,神色,穿著等等,迅速的判斷出,這是真的嫣兒。
這會兒,恆九三和叮叮也跟了過來。
我問嫣兒他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嫣兒吃了一個餅乾,喝了一口水,開始慢慢跟我們講述。
嫣兒的敘述很清晰,很完整,除了一些她不清楚的事情外,儘量還原了她從家裡被劫持過來的整個事件。
嫣兒回到省城後一直在打理我的樂器行,已經開張了,生意還不錯,她拒絕了家裡介紹的物件,專心學起笛子來。
就在幾天前,她剛到樂器行門口,金老闆就出現了,說要買鋼琴,嫣兒討厭他,剛想拒絕他,就迷糊了,迷糊中,她被金老闆扛到車上,裝到麻袋裡,在車上顛簸了許久後,來到了這座山上。
金老闆的力氣特別的大,扛著她一路在山裡奔波著,也不讓她休息,跑了兩天兩夜後,他們聽到前面響起了槍聲,金老闆就把她放下,自己鑽了過去。
嫣兒想逃跑,可山裡實在太大了,她沒有食物也沒有水,跑了沒多遠就跑不動了,奇怪的是,金老闆並沒有追上來,嫣兒自己走迷路了,又回到了剛才的那個地方。
她在那裡見到了金老闆,金老闆正蹲在地上數數,238,239,240,241,242...
嫣兒好奇,湊過去一看,他竟然在數螞蟻。
然後他就開始不正常了,說話千萬不搭後語,而且特別害怕嫣兒,剛開始讓嫣兒不要靠近她,還掏出了手槍,嫣兒離開他,他還是舉著槍,讓嫣兒不要動。
這種情況糾結了小半天的功夫,到了晚上,嫣兒都快要瘋掉的時候,旁邊出現了一個人影。
嫣兒說,她記得特別清楚,那就是一個人影,飛快的從他們身邊跑過,金老闆打出的那一槍,就是打那個人影的。
沒有打到。
然後我們就趕來了,看到了後面發生的事情。
嫣兒說完後,我問狗根兒,問叮叮,他們兩個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說:罪魁禍首是黑影。
我此時也顧不上保密了,問他們:你們覺得那黑影是一白嗎?
不是。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到。
不是?
我長嘆一口氣,他們兩個沒再說什麼,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恆九三嘿嘿的笑了起來。
恆九三一笑,金老闆也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兩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在這個深山裡,竟然全部瘋掉了。
真是戲劇性。
我們幾個正常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不管事情如何發展,我們都必須要進去,現在我們就是別人手裡的風箏,如果我們拒絕繼續走,很可能會被人毀掉。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們甚至能感覺到有人正在看著我們,那也沒辦法了,他已經知道我們發現他了,可他不怕,因為他有恃無恐,他覺得我們全部都是玩具,屬於他一個人的玩具。
想睡覺,剛躺下,風裡就傳來了血腥的味道。
叮叮猛地站起來,叫醒大家:走吧,這裡不能呆了,風裡有血腥的味道,估計是熊瞎子來了。
我說你別逗了,你不是說這裡沒有太多野獸嗎。
他拍拍我肩膀說:二哥,我說的是沒有太多野獸,不代表沒有野獸。你知道咱們現在在哪裡嗎,太行山中僅餘的原始森林,尤其是這片林子,很少人進來過,有熊瞎子正常。
我們說話的功夫,其實都已經跑了起來,按照叮叮指的方向跑的,我們的隊伍裡有兩個瘋子,一個女人,一個少耳朵的,一個少鼻子的,只有我一個人是正常人。我可不想被熊瞎子撓一下。
跑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叮叮讓我們停下來,然後說:我們上當了。
我看看他,他繼續說:那人不想讓咱們休息,所以派熊瞎子來趕咱們走。
我無助的吐出一口濁氣,儘管十分不願意相信他的說法,可時到今日,我都不得不信。
那人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連熊瞎子都能操控?他似乎能操控我們所有人,甚至這個山裡面的所有動物植物。
這人是山神嗎?
別逗了,我逐漸的已經摸清了鬼神的真正面孔,這個世界上有鬼,沒有神。
所謂鬼,其實是人死後形成的另外一種方式存在的東西,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而所謂的地獄,閻羅殿,其實都是另外一個維度的世界,就是我曾經去過的地方。
家仙,山魁,小鬼等等,都是大自然的產物,或者說,都是他們同類生物中的奇葩,我還不能解釋,不過可以知道的是,他們也不是神。
沒有神,所謂的神,其實都是鬼,也就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的東西而已。
我們幾個都不再吭聲,但是不約而同的往前走著,儘管走得很慢,但是我們還是走著,睏倦,疲憊,什麼都比不上恐懼,我們都害怕那個冥冥之中操控著我們的人再出點么蛾子,折騰我們。
聽話,已經成了我們公認的最好的方法。
我覺得我正在慢慢的朝發瘋的狀態去發展,仔細想著金老闆發瘋的原因,嫣兒說,他當時是聽到一聲槍響,然後跑過去看,回來的時候,就瘋了。
在跟嫣兒聊天的時候我沒有仔細想過這個細節,如今仔細一想,我覺得不對勁。
按照嫣兒說的那個時間和大概的地點,槍響的時間是昨天中午。
可昨天中午,我麼並沒有聽到槍響啊!!!
別的我們可以不知道,聽不到,可槍響這件事我們是不可能聽不到的,本來距離就不遠,槍響的聲音這麼大,我們一定能聽到。
可事實上,我們確實沒有聽到。
我沒有問叮叮和狗根兒,因為一旦問了,嫣兒就會聽到,我多看了她幾眼,心裡有了兩個判斷。
要麼,她說的話是假的。
要麼,她說的話是真的,槍聲確實響過,但是我確實沒有聽到,那這其中,就有問題。
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我們在的這個二龍山,會不會也是一個多維的空間?
這個假設很大膽,也沒有太多成型的依據,不過一想到這個,我就開始大膽的做假設。
從狗根兒,嫣兒,以及恆九三給我們的感覺來看,他們幾個進山的時間都不短了,可是我們在山腳下都沒有見到彼此,這就很奇怪了,因為這裡只有兩個合適的入口,一個是景區的入口,另外一個入口就是叮叮家的地方。
如果他們是從景區來到這裡的話,至少需要比我們多走三天左右。但是看他們裝備的耗費情況,他們應該沒有在這裡呆這麼長的時間。
那就奇怪了,所以我根據這些所有的散碎證據,初步斷定,二龍山可能是一個多維空間。
我們隊伍裡已經沒人說話了,狗根兒,叮叮,我,嫣兒,我們四個正常人都感覺到了非常沉重的壓力,這種壓力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可是旁邊的兩個瘋子可不這麼想,他們兩個非常歡樂。
這兩個二貨一會兒你拍我一下,一會兒我拍你一下,然後嘻嘻哈哈的笑著,絲毫感覺不到危險,就這樣,我們又走了一天,轉眼到了晚上。
叮叮說,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北面這條山的前段,儘管還沒有到達龍頭的部分,卻也接近了,如果今晚再走一晚的話,明天早上就會到達龍頭的部分。
南面還有一座山脈,那頭龍的腦袋和我們在的這條龍的腦袋是對著的,也就是說,我們後天晚上左右,能到對面龍的腦袋處。
再走五六天時間,能到最深處的那個山谷中,見到山魁。
可是,即便是見到那山魁後,又怎樣呢?我們幾個現在都沒有捉山魁的心情,灰仙還沒出現,不知道去了哪裡了,那東西也不是善茬,看來我們還得小心它。
所謂灰仙,其實就是一隻大老鼠,不過這隻大老鼠格外的大,已經類似成精了。據說牛逼的家仙是可以口吐人言的,幻化成人的形象的,不過那也只是聽說而已,到底能不能,我們也不知道。
夜幕降臨,我們正走著,恆九三突然指著前面的方向高喊:嘿嘿嘿,奇妙奇妙真奇妙,那裡有個黑手錶。
天色太黑,我們為了省電,也為了不暴露自己,很少用手電,如今聽他這麼一說,我和狗根兒,叮叮同時開啟手電,一看,前面的地上果然有一塊手錶,黑色的。
我們一抬頭,往幾米外看了一眼,頓時驚呆了。
就在手錶三米外,有一隻手,看樣子應該是男人的右手,血流出來了一些,孤零零的呆在地上。
我趕緊跑過去,撿起那塊手錶後,我怒吼了一聲:不可能,不可能!!!
他們幾個被我嚇壞了,問我怎麼了,我把手錶遞給狗根兒看,狗根兒臉色也變了。
這塊手錶,是假大哥手上的!
那就是說,這隻手,也是假大哥的???
我們兩個互相看了一眼,心裡的震撼都是無與倫比的,我天天盼著和假大哥見面,沒想到竟然見到了他的一隻手。
我們趕緊四處尋找,這裡方圓幾十米的地方都找遍了,沒有在發現別的東西,只有一隻手。
又過了一會兒,恆九三從比較遠的地方拎過來了一隻軍用匕首,那匕首上沾著血,一看就知道是砍斷這隻手的工具。
我撿起那隻手,帶著他們幾個順著滴血的方向跑去,此時我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找到假大哥,不管他是不是還活著,我都要救活他!
對於假大哥的感情,絲毫不比我親大哥差,他憨厚的笑容,呆萌的表情,以及屢次仗義出手,讓我永遠都忘不了他,如果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會像救高月一樣的去想辦法救他。
跑出去十幾裡地後,地上的血跡不見了,同時,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
看到那具屍體後,我迅速撲了上去,不過隨即我就愣住了,這具屍體是個斷手的屍體,可人...不是假大哥。
我把那隻斷手比劃了一下,發現屍體和斷手正好接上,嚴絲合縫。
呼....
我,嫣兒,狗根兒三個人全都癱軟在地上,假大哥真是個逗比,差點嚇死我們,我們看到他的手錶和一隻手放在一起,還以為是他自己的手斷了,可現在看來,不是他死了。
可死的人是誰?
我打著手電認真的觀察著這個人,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穿著很專業的登山裝備,身邊放著一個揹包,和我們的一樣。
叮叮觀察了一會兒,說:這人腰間有專業的辟邪符,包裡有專業符咒,羅盤,看來是個被邀請過來參加遊戲的人,和你們一樣,是個通靈人士,死於流血過多,不過他胸口也被人捅了一刀,這兩方面造成的吧。
我和狗根兒對視了一眼,問叮叮:那手錶是我朋友的,怎麼回事?
叮叮冷漠的看了黑洞洞的山林一眼:那可能是你那個朋友想讓你們知道,他來過這裡吧。
“人,應該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