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該不是受那個花花公子的刺激太深,精神失常了吧?
不過,眼下也只能隨了那句話——橋到船頭自然直。
她嘬了口手指上的蝦汁,想到了什麼,把手擦乾淨了,往隋玉的面前一放,道:“你不是老在那什麼摸骨看相嗎,看看這姜不渝什麼命,能不能當上霍太太?”
解語一筷子敲下去:“我在車上說了那麼多,你沒聽進去啊?都說了洩露天機遭天譴,你想害我短命?”
隋玉撇撇嘴,訕訕收手:“你對待那些小哥哥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你又不是小哥哥。”
“我倒是好奇,你對待那花花公子是怎麼樣的,話說,他是誰啊,竟然讓你到躲避的程度。”
她腦中浮現一個畫面:穿旗袍的短髮美女踩著高跟鞋狂奔,身後一個瘋批公子抱著一束花狂追。
畫面不太美好,隋玉也不知道怎麼話趕話,聊到了這個。她一想到那個畫面,剛才心底的陰鬱都消失了。
她忍住笑,努力裝著對那椰子雞很感興趣的樣子,撕下條小腿壓壓驚。
解語不知道隋玉在想什麼,捏著一把小剪子,不緊不慢的剪開重殼蟹,嚐了一點兒蟹黃,還不到最好的時候,到底差了點兒味道。
她道:“那個人呢,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揹著命債的人,他的人生會很可憐。這樣的人,不要去招惹。”
“怕傳染黴運?”
解語搖了搖頭:“解鈴還須繫鈴人,我不是,就不招惹。”
隋玉聽不懂她那些神神叨叨的話,但倒是勾起一點好奇。“你之前說,洩露天機遭天譴,真的有人受過天譴?”
解語看了她一眼,就當是聊話題,給她說了一遍因果與福報。
“這裡面有道理,也有佛理。我姑奶奶說過,所謂洩露天機遭天譴,真正的意思是,嘴上招惹禍端,害人害已。”
“這麼說吧,比如我現在說了你的未來命運,而你又有仇家,你不希望別人知道你的秘密,那麼就有可能不希望我活著。而我如果沒守住嘴,把秘密說了出去,就會害死你。”
“更有可能,你為了逆天改命,而做出改變很多人命運的事情。這禍端是我引出來的,那麼別人必然恨我,而要害我。”
“那麼你說,這是不是嘴上惹禍,那些話,還能輕易說嗎?”
隋玉搖了搖頭,倒是理解解家的祖上為何規定子孫後代不許再做術士行當了。
她想到自己,又何嘗不是因為算命師的一句話,搞得她從小就被遺棄,也不知道那算命的受到報應了沒。
她心寒,有些後悔聊到這話題,喝了一大口熱湯後換了話題道:“一會兒我打算再去醫院看看,你一起來嗎?”
解語一提到去醫院,當即搖頭:“不去。”
她之前就因為去醫院遇到了顧鈞,還把他給睡了,哪能再去。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可是,你那姐姐嚴防死守,你又去的話,不怕惹到她?”
隋玉沉了口氣,目光深沉:“我有周維朗給的‘通行證’,她聽周維朗的,不能趕我走。知道了她的想法,我反而要經常去。這樣,她才會收斂著點兒,不敢亂來。”
她想,幸虧有連舟時常看顧,不然,情況更加糟糕。
她想把醫院的記錄給偷出來,找其他的醫生看一遍。如果拿到確鑿證據,就能讓連舟把原身轉移了。
有了證據,浦金悅哪怕拿家人說事,也站不住腳。
隋玉主意打定,打算再找連舟商量。
跟解語分開後,隋玉驅車直接前往醫院。而留在餐廳的解語則是拿了隋玉的房卡,去她的下榻酒店歇腳。
解語家家境不錯,在北城也有屬於自己的房產,只是為了躲開某些人,她連自己的家都不敢回。
可有些人,就像印證了她姑奶奶的預言一樣,躲也躲不開。
解語站在路邊打了計程車,剛要上車時,被人叫了名字。
聽到那個聲音,她身上汗毛都豎起,彷彿身上又被刺了一刀,疼得身體微微哆嗦。
她拉開車門,逃命似的鑽進去就吩咐司機快開車。司機師傅聽她的意思,沒一秒鐘的停留,車子立即躥了出去。
齊臻從馬路對面跑過來,只來得及看到解語上了輛計程車,想追都追不上了。
楚恬跟在他的身後,跑得氣喘:“齊臻,你怎麼跑那麼快,怎麼了?”
齊臻眸色微晃了下,道:“我剛才,好像看到解語了。”
楚恬瞳孔震了下:“解……解語?”
齊臻怕她多想,撫了撫她的臉,道:“也許是我看錯了吧,前面就是千禧了,我們先去吃飯。”
他摟著女孩的腰,往裡面走去,眼角餘光還是往計程車消失的方向看了眼。
他沒有看錯,是解語,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