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霆本就脾氣不好,現在凌惜一而再的這樣,更是直接將他的怒火觸到極致。
只聽他怒吼道:“凌惜,你不要太過分。”
“我沒稀罕你做這些,你沒必要一幅不知好歹的樣子看著我。”
陸景霆:“……”
他真是瘋了。
這個女人要死要活跟他有什麼關係?在這個時候,他該死的擔心她做什麼!?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陸景霆是真的怒了,轉身,大步走向門口。
那樣子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凌惜以為陸景霆就這樣會離開,誰知道,下一刻男人轉身直接來到床邊附身。
修長冰涼的手指捏在她的下顎骨上,那力道,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只聽他說道:“凌惜,你越來越該死,很讓人討厭。”
“你逼的!”
凌惜想也沒想的回了三個字給他。
五年前她足夠乖巧,卻是沒有好下場。
而如今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時候她為什麼要乖?
陸景霆:“和薄懿站在對立面上的那些人,現在都已經知道你的存在,雖然薄懿公開了你翻譯官的身份,但你清楚,那沒用。”
言下之意就是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捲土重來,而她,也會陷入更嚴重的漩渦中。
凌惜嘴角揚起一抹笑,那笑,嘲弄到極致。
只聽她說道:“哪些人?那些人會知道我的存在,可是你透露給他們的訊息,真正想讓我死的人是你。”
可不就是這樣麼?
在凌惜心裡,現在最想要她的命的,是陸景霆。
不然的話,在醫院逃出來的時候,她也不會讓黎雅將自己丟下。
“那些人會追來醫院殺我,那訊息一定是從你嘴裡洩露出去的吧?”
不等陸景霆說話,就聽凌惜繼續說道。
畢竟,他和黎雅的那場通話是騙不了人的。
陸景霆眼底閃過深邃的戾氣,那戾氣,幾乎要將凌惜吞噬下去。
凌惜嘴角的笑,更濃:“所以,你的這份提醒,我應該如何想呢?”
陸景霆眼底的戾氣,越來越重。
而凌惜,嘴角的嘲弄,也越來越濃。
兩人就這樣對峙在一起,誰也不願意讓步半分,此刻陸景霆大半個身形都壓在凌惜身上。
她傷的很重,此刻傷口被壓,讓她痛不欲生。
即便是脊背都出了冷汗,她也絲毫不願意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出痛苦的一面。
下巴上的力道越來越重,重的讓凌惜幾乎以為這個男人會直接卸掉自己的下巴。
然而下一刻,陸景霆鬆開她,起身,偉岸的身形依舊一身矜貴,沒有半分受傷的影響。
只聽他說道:“搬回老宅去住吧。”
到底,他還是退了一步!
現在看來,將她送走是不現實了,她自己不會願意不說,就算走了,也不一定安全。
畢竟那些人已經知道她的存在,要是不知道的話,還好。
但現在,來不及了!
那些人的利益被破壞,肯定恨不得將她的筋骨都剝離。
凌惜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男人讓她這時候搬回老宅去住?
不等她說話,就聽陸景霆繼續說道:“一點一點脫離薄懿身邊,他身邊多危險你也看到了。”
“……”
“繼續跟在他身邊對你沒好處。”
“你身邊,每一個人都想殺了我呢!要是讓你母親知道這次是我親手傷了你的話,她估計也無法接受我了吧?”
一夕之間,那些偏向自己的,對立自己的!大概要隨著這次她傷了陸景霆徹底和自己站在對立面。
這不是她要表達的本意,而是在不想和這個男人更深入的糾纏。
陸景霆眼底的神色黑了黑。
他何嘗不知道這個女人想要表達的是什麼,只聽他說道:“這些不需要你操心,按照我說的去做。”
他一如既往的霸權主義者。
他身邊的人,不管是誰,他都希望別人能聽他的。
只是現在的凌惜,到底是不會了!
“我沒理由聽你的。”
“你是我的妻子,不聽我的難道你想一直聽薄懿的?”
“呵!”凌惜冷笑!
聽到妻子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更冷。
妻子嗎?
這陸景霆不要臉的時候,還真是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五年前說她出軌要離婚,為了離婚,他甚至連他自己的名聲都不顧。
畢竟一個男人的頭上被戴上綠帽子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可他就是敢!
就是那樣宣佈了。
現在呢?他們離婚五年了,他竟然對她說,她是他的妻子!她這妻子,還真是可憐呢。
“對啊,我曾經是你的妻子,然而你卻因為一個叫顧晚的女人給我扣上出軌的帽子,現在更是因為顧晚那個女人受盡輿論。”
現在外面那些勾引前夫的風浪,她不相信這手筆中顧晚沒參與。
這,就是他的妻子!
當年,人人都說她嫁給陸景霆是福氣,可這福氣,當真沒幾個人能消受的起,至少她是不能的。
陸景霆的內心已經煩躁到極致。
“凌惜!”
“你走吧,我是不可能再和你有牽扯的,你這樣,只會讓我認為你後悔和我離婚,只是就算你後悔也晚了。”
凌惜一句話將他們之間的關係說死了。
就算是後悔又能如何?這世上不是任何人都有那個義務站在原地去等待一個人的,而她,更不會。
陸景霆的臉色黑到極致。
他已經將薄懿身邊的危險情況分析的很清楚,而且也提供了安全的路給她,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不知好歹。
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了,這個女人,好的很。
“哼,不知好歹。”
“你的好,我消受不起!”。,“我這一身傷,可都是拜你的人所賜!”
如此的好,誰敢要?
陸景霆:“……”
對於這些,他一個字也不曾解釋,而他也不能解釋!因為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她這一身傷,真的都是因為自己而來的。
“泠安。”
“是,頭兒。”泠安從外面進來。
陸景霆看了凌惜一眼,那眼底顯然已經沒有任何耐心,只聽他對泠安命令道:“給她收拾東西。”
凌惜:“……”來硬的?
原本是商量著讓她再好一點自己回去老宅那邊,但她這種態度,指望她自己回去根本不可能,如此……只能來硬的。
泠安點頭,開始看凌惜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收拾的。
陸景霆現在不允許凌惜在薄懿身邊,所以上班用的那些東西都用不上,而且其餘的老宅一直都有。
黎思對凌惜的那種好,曾經讓陸景霆都嫉妒。
那種好,簡直比對自己的女兒還要好。
凌惜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陸景霆懷裡,男人強硬的抱著她就要出病房。
腦子裡的那根弦瞬間繃斷!
“放我下來。”沒有掙扎,也沒有捶打的胡鬧,有的只是語氣裡的無盡冷漠。
陸景霆挑眉,並沒有將她的這種放在眼裡,依舊自我的抱著她走。
凌惜:“來人。”
見陸景霆我行我素,她也不客氣。
暗處的暗衛出現,這是總統府上,暗中總是有那麼一些人在。
加上凌惜現在身邊也不算安全,薄懿自然派了一些人在她周圍,發生什麼事兒,那些人都會出現。
果然,暗處出來幾個黑衣勁裝的男人,那幹練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身手不錯。
陸景霆今天來不算有備,只帶了泠安一個人,而他……顯然也沒想到凌惜會如此絕。
看著懷裡的人兒,眼底的戾氣一度的要爆發起來。
不等他說話,就聽凌惜說道:“看到了?只要我不願意,你絕對不能將我帶走的。”
是的,只要她不願意。
陸景霆:“讓他們讓開。”
這畢竟是薄懿的地盤,他也不想在這裡和凌惜有什麼衝突。
但這女人實在要這樣的話,那他自然也是不客氣的。
而凌惜呢?
“放我下來。”
陸景霆強硬,她也強硬。
五年不見,以前那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女人,現在竟然也有了和他對抗的能力。
“你就那麼想靠那個男人?”要是沒有薄懿的話,她算什麼?
捏死她,就好似捏死一隻螞蟻那般輕鬆,然而從現在!
只聽凌惜說道:“我曾經很想依靠你,可你不讓靠啊。”
所以,現在就是讓她靠陸景霆,她也不願意。
“還有,我不是靠薄懿,而是靠自己的本事走到了這個位置上。”
是的,她靠的是資訊保安官這個位置,要是她沒有這份本事的話,薄懿憑什麼保護她?
她現在是薄懿的人,為薄懿辦事,薄懿自然要負責她的安全。
所以,她並非陸景霆和御司年口中那種靠男人上位的賤女人!
看著陸景霆的臉色越來越黑,凌惜笑的挑釁:“你憑著本事坐上上尉的位置,而我也是靠著本事擁有這一切的。”
“……”
“不是妖豔賤貨的本事哦。”
她知道,這時候陸景霆想要用那些不堪的言語來羞辱她,而她也適當的截住了這些話。
現在,陸景霆什麼也都說不出來。
“讓他們讓開。”
現在陸景霆唯一能說的,也就是這些話。
現在,凌惜但笑不語,顯然意思就是這件事沒得商量。
她,再也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凌惜了!現在的她,只要他不願意,任何人也不要想再左右她。
他們這邊鬧了這麼一場,薄懿始終沒出現。
那麼護短的一個男人,想必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是希望凌惜能用自己的手段去處理。
站在他身側的女人,到底是要有幾分本事的。
沒有點自我的手段,怎能站的住?
……
這邊,左燁看了看時間。
陸景霆進去已經差不多一個小時還沒出來,也不知道他和凌惜之間到底在談什麼。
看了看薄懿,道:“先生,您不要去看看嗎?”
薄懿那麼護短,陸景霆又是一個陰狠的男人,誰知道他在凌惜身上失去耐心後會做什麼?
薄懿只是靜靜的翻看著手裡的報紙。
只聽他說道:“不用。”
他相信,一個小時陸景霆都沒順利的將凌惜帶走,說明凌惜在這件事上也有一些覺悟。
有覺悟是好的,再來點手段就完美了。
左燁還是有些擔心:“陸上尉那個人一向專橫,可能會用強。”
薄懿:“要是他用強就能將凌惜帶走的話,那麼這凌惜……”說到這裡,薄懿頓下語氣。
左燁的心裡也在打鼓。
薄懿一向高深莫測,看著他好似對身邊的人隨時都很在乎,但有些時候又覺得,很乾脆。
所以,現在他對凌惜到底什麼意思,他這邊也看不懂。
薄懿繼續道了一句:“如此的話,她也不能用了。”
“……”只是不能用嗎?
為什麼這段時間看著他對凌惜的那種,不像是隻是對下屬那種?
難道是自己多慮了,其實先生對下面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左燁不敢多問,只能點點頭:“屬下明白了。”
其實什麼也沒明白。
左燁下去,薄懿繼續看著手裡的檔案,但也只是看著,手裡的雪茄一點一點的燃燒著。
第三根了。
……
這邊,陸景霆到底還是將凌惜放了下來。
事情做到這一步,自然也沒必要繼續帶著凌惜走,而今天沒帶走,以後也都不用了。
“凌惜,你可想清楚了,今天你這樣選擇了,以後你想走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今天,他給她機會回到自己身邊。
而她不要!
那麼以後,她也沒有後悔的餘地。
凌惜聽的明白他話語中暗含的這層意思,嘴角揚起一抹笑,那笑,是在笑陸景霆的自以為是。
“放心吧,在你身上,我再也不會做後悔的事。”
不走,才不會後悔。
今天她要是跟陸景霆走了,才是後悔的開始。
而且她也沒忘記,自己和薄懿之間的約定,那一次……薄懿也告訴她是最後的選擇。
而當時,她放棄了平靜選擇留在薄懿身邊,所以,她在選擇薄懿身邊的時候,就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這個時候她要是敢離開的話,薄懿肯定不會留她。
要是沒有這一身本事的話還好,如今有了這一身本事在薄懿面前,她不會容許她別別人所用的。
陸景霆,本就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糾纏下去。
而薄懿,那個男人才是真的不能招惹的。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陸景霆的耐心已經到極致。
一把將凌惜鬆開,轉身就走。
而凌惜在這時候,偏離了一個話題對陸景霆說道:“孩子,最好是還給我。”
“……”
孩子,是的孩子!
雖然左燁現在查顧敏的下落,但她這邊還要給陸景霆一種在搶孩子的映像,不能讓他察覺到左燁的動作。
而陸景霆,那背影上本就有寒氣,現在凌惜這句話,更是讓那寒氣止不住的往外冒。
他最厭惡的就是她在他的面前提起孩子。
而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
“那個野種沒在我這裡。”不管什麼時候問起,他都給與凌惜的是這一種答案。
凌惜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那天,我就該直接要了你的命。”
野種!
那麼他這幾年到底是如何對待那個孩子的?在他的心裡是個野種的孩子,想必也不會好。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希望孩子能早點回到自己身邊。
……
陸景霆走了。
薄懿得到他單獨走的訊息,嘴角的笑濃了一些。
“畢竟是我親手調教的人。”這句話說的有些滿足,那個女人,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左燁點頭。
沒想到現在的凌惜,也能順手的處理陸景霆這種強硬。
“她應該很想見你了。”
“是。”
左燁知道。
這幾天凌惜受傷,他在處理那些傷她的人,現在為止陸景霆都還沒給他們這邊一個交代。
而陸景霆,一定要給。
……
醫務室。
好不容易送走了陸景霆,凌惜整個人都有些虛脫,護士將她扶到床上:“你可不能隨便亂動了,傷口深的地方已經崩開了。”
肩胛骨上好幾處見血的止血帶,護士在幫忙她換藥處理。
凌惜但笑不語。
她也不想下床的,也想在床上好好養著,再怎麼也要讓自己身體好點的時候。
可陸景霆那個男人,一向都是這樣。
一次又一次的加註在別人身上的傷,他不會去看,只會想他自己要做什麼。
而她也慶幸自己已經不愛那個男人,要是愛著這樣的男人一輩子的話,那自己要受多少傷?
“凌安全官。”
“嗯?”
“算了,你們這些位置上的人,一般都是不安全的,也是不會愛護自己身體的。”
凌惜的心狠狠一顫。
沒接話!
護士的話,算是抱怨,但這份抱怨,卻給她幾分溫暖。
她,就是這樣一個容易滿足的人,自小到大她得到的溫暖並不算多,所以別人一句關心的話,也容易讓她感覺到溫暖和眷戀。
而她也知道,這些都不屬於自己,不能過於深陷。
左燁來了。
看到她肩胛骨的血,眼底閃過一抹深冷:“他又對你動手了?”
一個上尉,對女人如此的陰狠!
原本對陸景霆有幾分敬佩,卻也因為這樣的事兒,左燁對陸景霆沒有了半分敬畏。
凌惜搖頭:“不是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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