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指了指面前的床,“這個床……被子太薄了。”
小菲:“不薄啊,現在蓋這個正好。”
林沫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回去了。
罷了,她現在不是千金環伺的公主了,她現在就是一棵迎風飄搖的孤草,有個地方睡已經很不錯了,對床就別這麼挑三揀四的了吧?
林沫爬上去,躺平,將被子蓋好。
“小菲。”她睡不著,喊隔壁的小菲。
“嗯?林小姐?”小菲的聲音有些迷糊,顯然已經快要睡著了。
林沫想到籤的那個不平等條約,心裡擔憂不下,忍不住的問:“你們平時是怎麼伺候容烈的?我是說出了平常的生活起居,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嗯……我是說,就是別的特殊的方面,要求有點過分的那種,超出女傭正常的勞動之外的,有沒有?”
小菲翻了個身,“嗯?林小姐您說什麼呢?”
林沫默了默,道:“就是他有沒有讓你們陪他……睡覺之類的?”
“呵呵。”小菲笑出聲,“倒是想呢……”
林沫聽的一頭霧水,剛想再問的直白一些,就聽見小菲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她睡著了。
林沫也不好意思打攪她的美夢,翻了個身繼續想自己的心事。
前院。
容植驅車過來,提著東西站在門口按響了門鈴。
容烈剛洗完澡,門外有傭人敲門,“先生,容少爺來了,在樓下。”
“什麼事?”容烈擦乾頭髮,修長的手指輕輕繫好睡衣的腰帶,站在櫃子前,從裡面拿出一瓶紅酒,漫不經心的起開瓶塞。
“容少爺是來找林小姐的……”
紅酒倒入酒杯,色澤鮮豔欲滴,那隻修長的手端過酒杯,抬起至唇邊輕輕抿了一口,“告訴他,我這裡沒有他要找的林小姐,叫他滾蛋!”
“是。”傭人應了一聲,趕緊離開了。
不一會,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到了門口時卻又放輕下來。
而後,敲門聲伴隨著容植小心又討好的聲音響起,“七叔,是我。”
“……”
“七叔,你睡了麼?”容植站在門口,連同表情都是格外小心的。
他從小到大,最怕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林沫,另一個就是他的七叔。
“……”門裡沒有響應,一片寂靜。
門就在面前,可容植不敢去推開,躊躇了下道:“七叔我知道您還沒睡,我不是存心來打攪您的,我是來找沫沫的。我就給她送個東西就走,絕對不多留您放心。”
門開了,身著玄色睡袍的男人出現的同時,一股凜冽的寒意迎面逼來。
容植趕緊站直身子,精神抖擻的喊了一聲,“七叔。”
容烈就站在門裡,玄色睡袍也遮掩不住他高大結實的身材,俊朗的眉宇間微蹙著不耐,深黑的眸輕掃了他一眼,道:“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不可能。”容植道,“沫沫這幾天不是都住您這兒嗎?好七叔,您就讓我見她一面成不成?我只要把東西給她就走。”
容烈性子冷清,身上又有怪病,從來不喜歡熱鬧。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一個人獨居,除了近身伺候的傭人,不喜外人同居。
容植深諳這點,趕緊解釋。
大概是他臉上的真誠打動了容烈,這回他倒是沒有再堅決的說林沫不在,而是垂眸掃了眼他手裡拎著的東西,問:“什麼?”
容植趕緊把東西提起來,“紅棗蓮子羹。”
見容烈輕的挑眉,容植趕緊又加了一句,“我親手熬的。”
容植瞥見他手背上的一塊紅痕,“為了熬這個,燙傷了?”
容植有些不好意思,“嗐,這點小傷沒什麼的,為了沫沫都值得的。”
“……”容烈微眯起眼睛盯著容植看了半晌,直到看的容植心裡七上八下的發毛,才忽然開口道:“給我吧。”
容植:“???”
見容烈伸手過來,還是乖乖的把那湯遞了過去,末了還忍不住加一句,“一定要給沫沫哦,她這幾天都瘦了。”
“嗯。”容烈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那我走了,七叔晚安。”容植乖乖巧巧的行了禮,轉身欲走,卻又似想到什麼般的駐足回首,“七叔,我能問您一個問題麼?”
“問。”容烈還是那副表情,他向來如此,言簡意賅,從不多說廢話。
容植其實挺害怕的,可還是壯著膽子問出口:“您……為什麼要收留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