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李蘭兒已經自行更換好了衣服。
雖然依舊是稍顯破舊的布衣,但好歹算是整潔了些,也遮住了傷痛。
她見柳清瑤進來,臉上立馬露出了感動之色。
立馬從炕上下來,掙扎著便要下跪致謝。
“清瑤妹妹,我...”
顯然,她也是知道柳清瑤替她捱了幾巴掌,結果自己卻...
“蘭兒姐,你這是做什麼?”
柳清瑤眼疾手快,連忙上前一步,將她扶住,不讓她跪下。
“你我姐妹,何須行此大禮?你安心在這裡住下,莫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以後...首要任務,還是共同服侍陸郎。”
李蘭兒被她扶住,不但沒得怪罪,反而是側面承認了她的地位。
看著她那雙真誠而溫暖的眼睛,李蘭兒不自覺的就低了一頭。
她知道,柳清瑤是真的在關心她,把她當成了自家人。
這份情誼,讓她感動,也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可是...我...”
“好了,蘭兒,什麼都別說了。”
柳清瑤打斷了她的話,將她重新按回炕上,為她蓋好被子。
“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事情,有陸郎在呢。”
李蘭兒點點頭,不再多言,只是那雙泛紅的眼睛,卻一直偷偷地朝著門口望去。
柳清瑤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心中不免又生出了些許疑惑。
這個陸郎,怎麼還沒進來?
莫不是...還在為李蘭兒受傷之事生氣?
她心中想著,便也朝著門口走去。
然而,當她走到院子裡時,卻發現陸沉並未生氣。
他正站在院子中央,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
陸沉已經將那把小弓挎在了身上,另一隻手,則也握著那把從岑二柱身上繳獲來的佩刀。
那副模樣,分明是要出門。
“陸郎...”柳清瑤的心,猛地一緊,“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陸沉轉過身,臉上擠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沒什麼,就是看你和蘭兒姐都受了驚嚇,身子也虛。
我上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打些野味回來,給你們補補身子。”
柳清瑤又豈會相信他這番說辭。
這深更半夜的,上山打獵?
騙鬼呢!
她知道,陸沉這是要去尋陸生父子倆報仇!
想開口勸阻,但當她看到陸沉那雙平靜無波,卻又暗藏著滔天怒火的眼眸時。
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她知道,這個男人決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
最終,她只能化作一聲輕柔的囑咐:
“那...陸郎,萬事小心。”
“嗯。”
陸沉點點頭,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他的步伐很穩,神情也很平靜,彷彿只是出門散步一般。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中,正燃燒著何等洶湧的怒火!
老狗不死,還有下次!
夜色如墨,奉山村陷入了一片沉寂。
陸沉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陸家老宅的院牆外。他一個縱身,便輕巧地翻了進去。
院子裡,一片狼藉。
鍋碗瓢盆被砸得粉碎,桌椅板凳也東倒西歪。
陸沉冷哼一聲,徑直走進了那間他曾經住了十幾年的屋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
屋子裡,早已是空空如也。
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那對畜生父子給帶走了。
打了一頓李蘭兒和柳清瑤,就嚇得連夜跑路?
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逃得掉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陸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走出屋子,藉著月光,仔細地觀察著地面。
很快,便在泥地上,發現了一串凌亂的腳印。
一深一淺,其中一串,明顯是揹著重物留下的。
“想跑?跑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