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聞到她髮間淡淡的薰香，混合著淚水的鹹澀，心裡像被泡在冰水裡，又涼又沉。
他伸出手，輕輕拍在她的背上，動作生澀卻輕柔：
“雪兒姐，別難過了。
老師也是為了你好，天鬥帝國雖遠，卻是暫時避開漩渦的最好辦法。”
千仞雪猛地抬起頭，淚水把她的臉沖刷得溼漉漉的，蔚藍色的眼眸紅腫不堪。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哽咽著，聲音斷斷續續；
“可我就是捨不得……這裡有爺爺，有金鱷爺爺，還有你……
我怕到了那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怕…”
她說著，眼淚又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那種感覺太可怕了……”
林凡看著她哭得發紅的眼角，心裡的愧疚和無力感翻湧而上。
他伸出手，笨拙地用袖口擦去她臉頰的淚水，指尖觸到她滾燙的面板，心裡一顫：
“雪兒姐，我向你保證。”
他的聲音異常鄭重，暗金色的眼眸裡燃燒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會盡快提升實力，等我足夠強了，立刻去天鬥帝國找你。
到時候，絕不會讓你一個人。”
千仞雪怔怔地看著他，淚眼朦朧中，少年的臉龐輪廓分明，眼神裡的認真不似作假。
她吸了吸鼻子，抽噎著問：
“真的嗎凡兒？你……你不會騙我？”
“絕不騙你！”
林凡重重點頭：
“我們拉鉤。”
他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手指，指尖傳來她的微涼和顫抖。
千仞雪看著交纏的手指，嘴角終於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帶著淚痕，卻像雨後初晴的陽光，格外動人：
“好，我相信你……”
兩人就那樣蹲在地上，說了很多話。
千仞雪絮絮叨叨地講著，林凡安靜地聽著，偶爾應一聲，心裡卻把這些細節一一記下。
夕陽漸漸沉落，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交織在金磚上，像一幅溫暖的畫。
分別的時刻還是來了。
千仞雪站起身，理了理裙襬，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
“凡兒，我該回去了。”
林凡也站起來，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就在這時，千仞雪突然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口，小小的身子還在微微發抖，溫熱的淚水透過衣襟滲進來，燙在他的面板上。
“凡兒”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濃的不捨：
“我走後，你一定要好好修煉，要變得很強很強，比我強……”
林凡愣住了，感受著懷裡少女的溫度和輕微的顫抖，鼻尖一酸。
他僵硬地抬起手，輕輕環住她的背，聲音有些沙啞：
“嗯，我會的。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委屈。”
千仞雪點點頭，慢慢鬆開他，仰起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儘管眼眶還是紅的：
“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在演武場練劍。”
“好！”
林凡看著她的眼睛，鄭重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