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家深處的一處秘密基地內,基因鎖突破臨界值的警報驟然撕裂了寂靜。
猩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映照出實驗室內冰冷的金屬牆壁。
林琛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伴隨著令人心悸的撕裂聲,他脊背處的防護服猛然爆裂開來。一節節銀白色的脊椎骨如異變的毒蛇般破體而出,閃爍著金屬般的寒光。
那些骨刺勢不可擋地繼續向下突進,伴隨著尖銳刺耳的摩擦聲,輕易地刺穿了腳下的合金地板。金屬被撕裂的聲音在密閉空間內迴盪,令人齒冷。
一位白袍老人看著監控中的錄影,瞳孔驟然收縮,眼神閃爍不定,彷彿在下一個關乎生死的決斷。
那些被稱為“容器”的年輕人們,全部是擁有強大血統的林家旁系,此刻彷彿聽見了林琛那邊的動靜,蜂群般湧向實驗室,發出興奮的尖鳴。
接著便是你死我活的屠殺,所有前來覲見的混血種,無一例外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監控螢幕上資料瘋狂跳動:龍血純度87%、基因鎖突破臨界值、始祖紋章啟用度……
“他才是最完美的容器。”白袍老人將注射器刺入林琛後頸,淡金色液體瞬間凍結成冰晶,“用他的血喚醒白王,就能帶來新王的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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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他總是覺得被什麼東西揪著。通風管道傳來的細微震顫,鐵鏽味混著祠堂百年香火的氣息,再與實驗室的福爾馬林氣味交織,燻得他有點反胃。
兒子已經幾天沒來看他了。
林凡拿出那份泛著幽藍色光芒的血清,佈滿血絲的眼睛裡閃爍著可怕的慾望。他嚥下最後半口唾沫,牙齒在乾裂的嘴唇上犁出兩道血痕。
最後男人咬了咬牙,將血清注射進了自己的血液。針管推入靜脈的瞬間,他彷彿聽見了自己骨骼生長髮出的脆響。
頃刻之間,劇痛如同液態氮灌入血管,每個毛細血管都在瘋狂叫囂。面板下鼓起蚯蚓狀的紫斑,眼白逐漸蒙上蛛網般的血絲。
當他的嚎叫衝破喉嚨時,發現自己正在用指甲在石壁上刮出火星——這具軀體正在發生某種未知的異變。
他的異常很快就引起了守衛的注意,兩個守衛端著脈衝槍就衝了進來,林凡扭曲的面孔上交織著青黑血管,顯得格外恐怖。
只見他徒手就撕裂了牢門,控制金屬打倒了守衛,腥鹹的血霧在走廊炸開,自由世界的穿堂風灌入他的胸腔,他對著監控鏡頭露出了森白的獠牙。
玻璃幕牆的倒影裡,林凡扭曲的面孔與祠堂遺照上的先祖漸漸重合。
他終於逃出去了,還覺醒了不可思議的能力。這就是混血種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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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妻子李萍正躡手躡腳地跟著幾個林家守衛穿過禁地,來到關押兒子的基地。在泛著冷光的手術室裡,她終於看清兒子蜷縮在低溫艙中的模樣。
七歲的少年被鈦合金鐐銬禁錮在手術檯上,面板下蜿蜒著蛛網狀的青紫淤痕,嘴唇泛著詭異的青白色。監護儀上的數字在不斷跳動著,那些纏繞在四肢的透明導管正規律收縮,如同扼住天鵝脖頸的鐵爪。
看見兒子痛苦的模樣,女人淚流滿面。
男孩突然轉頭,熔金色的瞳孔裡映出女人扭曲的倒影。而在她瘋狂拍打低溫艙的瞬間,林琛背後的骨翼轟然展開,冰藍色液體從脊椎骨刺滲出,在合金地面蝕出蜂窩狀的星群。
孔洞中騰起靛青煙霧,警報器發出持久的長嘯。
“媽媽......”微弱的氣音穿透隔音層。
“什麼人!”林家基地的守衛很快圍了過來。
李萍踉蹌後退,後腰撞上正在閉合的鐵門。監控螢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映得她眼眶裡的淚水泛著血色。
“警告!B-3區監測到外來人員!”機械女聲在頭頂盤旋。
林琛仰天發出非人的咆哮,脊椎刺破面板化作逆鱗戰甲。
李萍發瘋似的撲向控制檯,卻被突然啟動的液壓桿掀翻在地。
她眼睜睜看著兒子背後的骨翼完全展開,遮天蔽日的金屬羽翼掃過之處,混凝土牆面如豆腐般剝落。
他成了怪物!
當第一滴冰藍色血液濺在她手背時,劇痛讓她的指甲生生摳進水泥地。
看著林琛的異變,守衛神色嚴峻,直接抬起脈衝槍對準他射擊。
脈衝槍充能的藍光映亮李萍絕望的面容,她擋在了林琛的身前,用最後力氣將操作杆扳到紅色區域。
她躺在地上,眷念地望著他。
男孩瘋狂的怒吼,雙目通紅,喪失了所有的理智,指尖上凝聚的龍焰將周遭的一切都熔化成了鐵水。那些本該是羽翼的金屬骨刺卻凝結著冰稜,每次震顫都讓走廊鋼化玻璃炸成星屑。
躲在幕後的白袍老人再次出現,枯槁的手指劃過懸浮的始祖紋章。
他癲狂的手舞足蹈。
此刻,他所站在的地方彷彿成了祭壇,透露出無限的詭異:“完美的容器,你才是開啟新紀元的鑰匙。”
“神蹟!簡直是神蹟!”
“只要用這具軀體復活了偉大的白王,我林家就可以一步成為混血種的地下皇帝!”所有用來複蘇祂的竟然都是林家同樣不受重視,卻血統強大的林家族人!
他按下了最後的按鈕,燈光之下映襯出他無限的瘋狂!
一枚銀白色的卵竟出現在他的面前,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我要復甦祂了,哈哈哈哈……”白袍老人已經顯得有些癲狂。
林琛痛苦的跪坐在地上,他的躁動和憤怒一下全被壓制住了,被語無倫次的痛苦所取代!
他望著不斷滴落的,充滿著躁動能量的液體,方才察覺到:自己居然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培養基中。
換言之,整個基地就是一個巨大的培訓基!
林琛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骨刺一點點消亡,他的生機正在不斷的被抽走,他的靈魂彷彿也即將消散。
他憤怒!他怨恨!他不甘!
他掙扎著,反抗著。
但是漸漸的,漸漸的,他沒了力氣,喪失了生機。
白袍老人趕緊崇敬的跪下,眼中充滿了虔誠,彷彿一個追求真諦的信徒。
“偉大的至尊,請賜予我林家無上的榮耀吧。”
暮色如凝血般浸染基地的天空,林琛的遺骸在地表發出了第一下心跳。那聲音並非血肉的搏動,而是青銅編鐘在海底震盪的餘韻,震得玻璃器皿表面凝結出霜花般的裂痕。
緊接著,林琛的屍體上開始長出新的身軀,逐漸變得龐大,偉岸!
當祂的脊柱刺破自己血肉的瞬間,整片土地都在吟誦著上古龍文,每一道龜裂都鐫刻著被遺忘的預言。
祂的瞳孔是兩枚熔化的白銀,倒映著人間燈火如風中殘燭。
祂的領域自足尖綻放,以絕對的威壓將空間摺疊成神殿的穹頂,混凝土牆壁上浮出無數黃金瞳孔的浮雕,那些瞳孔裡沉睡著被他征服的亡魂。空氣變得粘稠如汞,每一次呼吸都在胸腔烙下灼燒的龍鱗紋路——這是精神元素最暴烈的具象化,連混血種的血統純度都在哀鳴中分崩離析。
祂凝視著這個螻蟻般的人類,嘴角揚起神性的傲慢,“汝等亦是竊取王座的小丑?”
“不,不,不!”白袍老人神色慌張,拼命否認,“不!我是您最忠誠的僕從,是我喚醒的您!偉大的白王殿下。”
“慌繆!”祂怒了!還夾雜著一絲畏懼,“汝怎敢直呼那位的名諱!”
“體汝喚吾復甦之功,饒汝不死。”說罷,祂張開雙翼,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白袍老人愣住了,不是白王,那祂是誰!
無論祂是誰,都應該是至尊級別的存在,可是祂飛走了。
完了!他的努力全完了!
他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就像一下子被抽走了靈魂。
......
林凡的骨刃毫無規律的滑動著,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貫穿了多少個守衛了,他舞動的刀鋒讓整片基陷入了死寂。
他踩著血泊一路前進,身後拖曳的龍尾掃過之處,合金牆壁綻開蛛網般的裂痕。
他終於到了老人的跟前,看到的卻是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妻子,還有兒子的殘骸。
妻子看見他,嘴唇努力地蠕動著,“他們…他們在用琛兒做活體…實驗。”
說完也沒了氣息。
白袍老人目光呆滯,扭頭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語道:“完了,全完了…”
天空下起傾盆大雨,將整片土地都染成了紅色。
林凡提著刀走出這個人間煉獄,精神恍惚,只依稀記得當時父親蒼白的臉還有無神的眼睛。現在他不僅有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成了弒父之人。
雨水沖刷掉他身上的血跡,他一路跌跌撞撞,走走停停。
他已經喪失了活著的靈魂。
“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找回你的兒子呢?”黑暗深處傳出來一個聲音。
“你是誰!我的琛兒已經死了!”男人失聲痛哭,他以為他從來沒有愛過自己的家人,卻不曾想他們早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支撐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可是林家秘藥能讓他遠離白血病,你能用血清擁有無上的神力,你又怎麼知道我不能復活你愛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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