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男人的手，“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上面的學生全部穿著仕蘭高中的校服。
“每天殺一個，殺滿十五個，我再告訴你該怎麼做。”
“好。”林凡吞嚥了一下口水，回應道。
當命運齒輪啃噬悼亡鐘聲的裂隙，被時光湮滅的黃金瞳將焚盡千年鐵幕的枷鎖——
八重櫻吹雪斬落神隕之刻，終焉王座迸裂的冠冕浸透了血與火，以李嘉圖之名澆築的權柄，終將成為弒神之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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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映象管電視閃爍著雪花噪點，晚間新聞插播的刺耳提示音驚得菸灰缸裡半截菸頭顫了顫。
叔叔把腳搭在茶几上晃盪，海綿拖鞋尖在地面劃出焦躁的弧線：“這都多少個了？學生娃子的命就這麼輕賤？”
他伸手拍開遙控器，新聞主播慘白的臉在驟暗的光線裡忽明忽暗：“已確認遇害人數攀升至十五名，作案手法呈現個體化特徵，即日起政府部門將啟動一級治安響應……”
“明非！明非！”叔叔突然拔高的嗓音驚飛了窗外棲息的麻雀，玻璃窗震得嗡嗡作響，“還有三天就去BJ了，你給我鎖死門窗待在屋裡！這世道太危險了。”菸灰簌簌落在條紋睡褲上，他卻渾然不覺。
“哦哦。”路明非敷衍的答了一句。
“難道是哪個混血種失控了？”路明非對著跳動的電視光斑呢喃，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不過有關部門應該已經介入了，他想。
路明非回到房間，按下電腦開機鍵。主機嗡鳴聲中，QQ提示音突然炸響，是諾諾的聊天框從頂端彈了出來：“你BJ預科班的事情，學校交給我處理了。”
“好的。”
對話方塊頂端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那串省略號像是懸在心上的鉤子。
“我可提醒你，BJ的生活不會比你想象的輕鬆。”
“什麼意思？”
諾諾的頭像靜靜亮著，下一秒，新訊息彈出的一刻，路明非幾乎能想象到她挑眉敲下這行字時的神情——
“家族把我倆的事情傳出去了。”
路明非愣住了，手指無意識地收緊。螢幕上那個“啊？”字發出去了，像個傻氣的符號，在空蕩的對話方塊裡徒勞地閃爍著。
撒旦從煉獄裡爬了出來，為諸神的黃昏掀開了序幕。
第二天，晴空萬里。
暮色將半山別墅區籠在琥珀色光暈裡，三層柚木廊柱托起的水晶吊燈將走廊鍍成琉璃宮殿。陳氏宗祠最深處，百年紫檀圈椅吞吐著龍涎香與雪茄的混合氣息，雕著饕餮紋的扶手沁著暗紅包漿。
男人指節叩在黃花梨案几鎏金琺琅自鳴鐘恰敲響酉時。他左手中指戴著的翡翠扳指泛著屍白幽光，那道橫貫右手的刀疤卻泛著青紫——這是二十年前用斬龍臺鍘刀處決血統暴走的子嗣時，留下的陳年傷疤。
煙霧從他唇間緩緩溢位，並不散開，火光忽明忽暗間，照亮了他高聳如刀削的鼻樑和冷硬的下頜線條。他抄起身旁的電話，敲打了一串數字，撥了出去。
“喂。”
“回國了不打算回家看看？”他轉動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電話線那頭傳來雜亂的聲浪。
“有這個必要嗎？”
“沒有嗎？我畢竟是你父親。”
諾諾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在我親眼看見母親的死亡後，我父親早就死了。”
“你可以對我這個父親有怨氣，但是改變不了你身上刻有我陳家的烙印。”
“我可以和家族斷絕這所謂的關係。”
“那又怎樣！你體內流著的是陳家的血！”
“嘟嘟——”
諾諾的指尖在結束通話鍵上懸停了半秒，聽筒裡殘留的忙音掩蓋了她內心的悲涼。
風掠過她翻飛的大衣下襬時，讓她內心湧起一抹刺骨的寒意。諾諾緊了緊大衣，朝約定的機場走去。
……
“我已經殺滿了十五個人了，你該告訴我救我兒子的方法了吧？”林凡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手，緊張的望著男人。
“那只是投名狀，在機場隨便殺一批人制造一場混亂，你哥到時候會來制裁你，把他殺了，我給你復活你兒子的仙藥。”
“你不要得寸進尺！”
“你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男人輕蔑的笑笑。
“那他倆跟著我是什麼意思？”林凡看了看身邊的兩條尾巴。
“他們既是你的幫手也是監視你的人。”
……
航站樓穹頂的鋼架結構投下蛛網般的影子，路明非的身影跌跌撞撞，穿過人群走來，諾諾換上笑容，迎了上去。
不知什麼時候，機場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向一個方向靠攏，甚至出現了推搡現象。
“發生什麼事了？”諾諾自然的接過路明非的行李箱，皺眉的嘀咕了一句。
路明非順著諾諾圓睜的杏眼望去，只見機場上的人群突然像被投餵了跳跳糖的螞蚱群，炸開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
“不要擠，我的！都是我的！”
“好多錢，給我留一點啊！”
“有人撒幣了！”
“哎喲，踩到我了！”
人群湧動，每個人內心的貪婪都被激發了出來，擠動著，推搡著，掙扎著。
“死人啦！”一個大媽的恐懼聲徹底驚擾了騷亂的人群，讓混亂的人群迅速的安靜下來，下一秒，就引起了更大的混亂。
陽光的鋒芒像融化的鐵水般淌過停機坪，路明非清楚的看見，國際機場T2航站樓的玻璃穹頂正在滲血。
警察們從四面八方湧來時，彷彿有無數只鐵灰色的巨獸在暮色中無聲合攏，防暴盾牌的冷光折射在旅客們驚惶的瞳孔裡。
鋼索在暮色中繃成豎琴的弦，將整個空港切割成幾何狀的牢籠，電子鎖釦咬合的咔嗒聲沿著通風管道爬進每個角落，驚飛了廊柱頂端棲息的電子鴿群。
當武裝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碾碎最後一聲尖叫，迷彩服的潮水漫過安檢通道。那些槍管在暗紅天幕下泛著青芒，範發著殺戮美學。
領頭的軍官摘下夜視儀時，金屬面罩上浮動的電子螢火蟲掠過他眉骨的舊傷疤，那道疤突然活過來似的，在暮色中扭動成銜尾蛇的圖騰。
他邁著筆直的步伐向諾諾和路明非走過去，“卡塞爾學院的專員？”
他尾音裡淬著北緯39度的寒霜，作戰手套包裹的右手懸停在槍套上方半寸，自我介紹道：“我是林磊，也是處理這次惡性事件的官方負責人，學院讓你們配合我們行動。”
“什麼？”諾諾有點錯愕，學院沒有給她相關的資訊啊。
這時諾諾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鈴聲是經過變聲處理的《GymnopédieNo.1》，來電人顯示的是——諾瑪。
“陳墨瞳你好，我是學院秘書諾瑪，校長欽定您和路明非為本次任務的行動專員，代表卡塞爾學院和當地混血種家族展開合作。
任務鏈載入中，任務鏈載入完畢完畢：擊殺神秘的失控混血種林凡（基因編碼CN-09371），血統等級B級，危險等級A級（已使用龍類血清，龍血純度未知），定位於第三航站樓B區。行動代號‘肅清計劃’”
“什麼鬼？為什麼沒有提前通知我？”
“此次事件為突發事件，一切解釋權歸學校所有。”
“聽說路明非專員可不是一般的新人，他可是校長親自評定的S級。”林磊笑著說。
“聽說他已經覺醒了，期待你們的表現。順便提一下，你們可以叫我學長，我是03屆畢業的卡塞爾畢業生。”
說完他就開始下令：“全體注意！立即向第三航站樓B區集結！發現抵抗力量，授予擊殺許可權！”林磊的聲音透過無線電迴盪在每個士兵的耳麥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士兵們到了B區，發現那裡所有的路口都被詭異的封死了，還莫名的出現了很多掩體和無辜市民的屍首。
“爆破組準備，摧毀入口障礙！”
“作戰組突擊準備！”
“狙擊組，尋找制高點，佔據有利射擊位置！”耳機中傳來幾聲金屬裝備的咔嗒聲和急促的呼吸。
“狙擊組一號位就位，三點鐘方向，視野清晰，暫未發現目標。”
“狙擊組二號位就位，五點鐘方向，未發現目標。”
“爆破組就位，C4炸藥安裝完畢，隨時準備引爆！”
耳機裡炸開短促的電流聲，戰術靴碾過碎石的摩擦聲驟然凝固。夜視儀的綠光在黑暗中閃爍，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緊迫的味道。
“行動！”林磊用嘶啞卻有力的聲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