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蕭老夫人的支援,第二日,沈清淵和春喜各自回去通知家裡人。
莫氏聽到這個訊息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不贊同道:“那個叫春喜的女子身份太低了,而且之前還被衛凌澤帶出去參加各種宴席,誰都知道她貼身伺候了衛凌澤三年,怎麼能做你的妻子?”
莫氏皺著眉頭,語氣焦急,不等沈清淵開口又冷笑道:“你不過是在蕭家養了幾日傷,你舅母就把這麼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塞給你,好為她的親孫女永除後患,淵兒,這下你總該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了吧?”
莫氏說著有用絹帕擦了擦眼角,像是為沈清淵的事費盡了心思。
沈清淵沒有戳穿莫氏拙劣的演技,只淡聲道:“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我今日只不過是通知母親一聲,還請母親開啟庫房,我好讓青書帶人把我孃的嫁妝抬到我的私庫去。”
莫氏猛然抬頭瞪著沈清淵,表情有些崩裂:“好端端的,你要你孃的嫁妝做什麼?”
沈清淵反問:“怎麼,我不能要嗎?”
在昭陵,女子出嫁後死亡,嫁妝都是由自己的親生骨肉繼承。
沈清淵要他親孃的嫁妝是天經地義的事。
但前面他娶了兩個都沒有提過這件事,莫氏便也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你當然可以要,但咱們不是一家人嗎,你又沒有分府單過,何必分得這麼清?”
莫氏放軟了語氣,因為這門婚事帶來的喜悅也散了大半。
蕭氏嫁來那幾年,是侯府最風光的時候,可後來天下大定,清遠侯這個寒門武夫在瀚京的權貴眼裡就不受待見了,蕭氏病故後,清遠侯更是處處被人看輕。
清遠侯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給皇室賣命的可憐蟲,沒了往上爬的心氣兒,完全沉溺在酒色之中,這兩年更是直接在城外莊子上與妓子廝混,連家都不回了。
莫氏只是家中庶女,當年不知底細,使出渾身解數爬了清遠侯的床才接了侯夫人的位置,因著不光彩,並沒有多少嫁妝,細究起來,這些年侯府的體面竟全是靠蕭氏留下來的嫁妝維持的。
沈清淵把蕭氏的嫁妝都要走了,他們怎麼辦?
莫氏迅速想了一籮筐勸說的話,然而還沒說出口,就聽到沈清淵說:“母親說的是,我確實該考慮分府的事了。”
一旦分府,這嫁妝就徹底跟侯府沒有關係了。
莫氏頭皮發麻,這下真的落下淚來:“淵兒,我知道你還生賈嬤嬤的氣,之前是我不好,聽信賈嬤嬤的讒言,把你的東西送去蕭家傷了你的心,但這些年我對你都是真心的啊,越兒宇兒和遲兒都把你當成親大哥看待,你怎麼能想要分府出去住呢?”
“而且你那未婚妻之前只是個小丫鬟,哪懂操持家業外出交際,萬一鬧出笑話可怎麼是好,住在家裡母親還能幫你教教她,不是嗎?”
“我會教她的,就不勞母親費心了。”
沈清淵無動於衷,不等莫氏再開口,涼涼地問:“母親如此推三阻四,不會是這些年把我孃的嫁妝都挪用完了吧?”
莫氏是無權動用蕭氏的嫁妝的。
萬一傳出去,不僅莫氏的名聲全無,沈清越和沈清宇也會受影響,甚至整個莫家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莫氏臉色一白,連忙搖頭:“沒有,我怎麼會動姐姐的嫁妝呢。”
沈清淵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莫氏。
莫氏如芒在背,終究還是扛不住,拿出庫房鑰匙,卻不想下一刻,沈清淵拿了一份單子給青書:“這是我孃的嫁妝單子,仔細清點清楚。”
莫氏氣得險些咬碎了一口牙。
連嫁妝單子都準備好了,定是蕭家那個老東西攛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