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是有備而來。
甫一抓住春喜的手,就將一隻透綠水亮的翡翠鐲子套在春喜手上,而後又讓人抬進來滿滿當當兩個大箱子。
一箱是賠禮,一箱則是她這個做“表嫂”的給弟妹的新婚賀禮。
兩箱東西都是從蕭夫人的嫁妝裡拿的,全是好東西,比莫氏這些年偷拿蕭氏的嫁妝給自己置辦的行頭好多了。
莫氏看得眼紅。
這些年她對蕭夫人多有討好,但蕭夫人從未給過她和沈清遲任何東西,一樣都沒有!
春喜也沒想到蕭夫人出手如此闊綽,她畢竟趁亂狠掐了蕭清月好幾下,有些心虛:“夫人,這些東西也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給你的都是你應得的,安心拿著。”
蕭夫人拍拍春喜的手,見她手背上有條血痕,當即命人回府取能祛疤的玉蓉膏來,而後冷眼看向蕭清月身後的婆子:“是誰動手傷的沈少夫人?”
眾人低著頭裝鵪鶉,當時情況太混亂,她們光顧著捱揍,委實記不清楚這小小的抓痕是怎麼來的。
“既然都不肯說,那就給我打!”蕭夫人語氣裡帶了殺伐之意,而後看向莫氏,“這事畢竟是在侯府發生的,還請夫人借我幾個人手懲治刁奴。”
蕭夫人嘴上雖然說著請,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強硬,莫氏不敢有意見,連忙讓管事的搬來長凳,押著蕭家的粗使婆子打板子。
蕭夫人親自監督,侯府的人不敢收著力,一板子下去,這些人頓時被打得哀嚎求饒。
蕭清月沒想到蕭夫人會如此給春喜撐腰,臉紅了又白,急急道:“娘,都是女兒的錯,求您饒了她們吧。”
“你錯在哪兒了?”
“女兒不該任性帶人來侯府鬧事。”
“還有呢?”
蕭夫人面色冷寒,沒有半點兒要給蕭清月留面子的意思。
蕭清月從未在外人面前如此丟臉,眼底蓄滿了淚,她看了春喜一眼,咬了咬唇說:“女兒不該目無尊長,對小嬸嬸不敬。”
蕭夫人繃著臉沒應聲,片刻後,蕭清月走到春喜面前:“小嬸嬸,對不起,月兒錯了,請小嬸嬸原諒月兒。”
這感覺實在屈辱,蕭清月說完就忍不住落下淚來,她不想讓春喜看笑話,連忙用手擦掉,眼淚卻越擦越多。
蕭清月長得和蕭清禾有三分像,哭起來時梨花帶雨,一點兒也看不出不久之前叫囂著要廢掉春喜一隻手。
春喜遞了帕子給她,輕快道:“沒事沒事,都是小事,談不上原諒。”
反正蕭家的婆子打的都是莫氏,而且蕭夫人還給了這麼多好東西做賠禮,春喜一點兒也不覺得蕭清月刁蠻任性,反而覺得她像是送財小仙女。
上上次是葉二的金元寶,上次是太子殿下的三百金和貼身玉佩,這次是蕭夫人的兩箱陪嫁,下次呢,會是什麼?
這般想著,春喜看蕭清月的眼神不覺帶了期待,落在蕭清月眼中變成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