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裝作不解的模樣。
她關切的問：“賀小姐是哪裡不舒服嗎？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刻意又湊近了她一些。
她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
“需要我為您叫醫生嗎？”
“您看上去……似乎是在害怕？”
臉特別自然地朝著蔣惑那邊一偏。
她霧氣濛濛的瞳恰到好處的撞進他下意識低下來看向賀妤白的眼。
她疑惑求問：“您覺得呢？阿……蔣先生？”
故意留了個口誤。
她偽裝成險些順嘴叫出她以前會喊他的暱稱——
阿惑。
她清楚的記得，她第一次喊他這個名字，就是在這家酒店。
那是他們交往的一週年紀念日。
他在這裡專屬於他的房間裡為她安排了滿室的弗洛伊德玫瑰花。
她伏在無刺的花海中。
聽到他在耳邊誘哄她：“寶貝，叫我阿惑好不好？”
“別堵住嘴，我想聽你的聲音。”
然後，她用很低，又忍不住發嬌的聲音喊他：“阿……阿惑。”
那時候，只有她一人被允許喊他阿惑。
她滿心歡喜的以為那是專屬於她的暱稱。
直到她聽到他母親喊他、賀妤白喊他……
她才明白。
原來，
阿惑。
早爛大街了。
胸前口袋裡故意彆著一朵弗洛伊德。
隨著她的抬眸一起撞進了蔣惑的眼睛裡。
蔣惑顯然成功被勾起了回憶。
眸光驟然發狠地盯了她一眼。
他略帶譏諷的掃過那朵花，突然就用更冷的態度無視了她。
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賀妤白身上。
林霧眼底劃過一抹疑惑。
他這是什麼反應？
怎麼跟恨她似的？
視線跟著轉回到賀妤白身上。
她饒有興味的欣賞著她依舊處於恐慌中的表情。
見她雙眸已經有點失焦，她想到她剛才故意一句接著一句不給她任何反應機會的密集詢問——
她在勾起賀妤白關於車禍那晚的痛苦回憶。
她在藉著這樣突然重逢的劇烈視覺衝擊，逼迫賀妤白在蔣惑面前露出哪怕一絲的破綻。
果然，賀妤白突然呢喃了一句：“醫生……”
緊跟著，就是一句更大聲的：“不！我沒錯！我有什麼錯，這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報……”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她就被蔣惑驟然盯住她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
猛地回過神來。
蔣惑問她：“什麼你沒錯？”
賀妤白搖頭：“我沒事，你知道的，我就是對‘醫生’這個詞有點敏感，總是能勾起我對那場車禍的不好回憶。”
她紅了眼睛，帶點哽咽：“我總是在想，要是我那晚沒有那麼匆忙的去拜訪病重的爺爺，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那個搭車的女人，不會害死那麼多人……”
蔣惑眸子微深，探手從林霧手裡拿過了那包紙巾。
抽了一張遞給賀妤白，“這不是你的錯。”
林霧落回去的指尖不受控制的發抖。
硬是狠攥了好幾下，她才重新恢復了冷靜。
搭車的女人。
呵。
她就是那個女人。
明明她是去救人的，可在頂罪的供詞裡，她卻變成了賀妤白下山路上好心搭載的可憐路人。
因為貧窮，因為從來沒有開過跑車。
所以她“恬不知恥”的跟富家女提出了想要試試看的請求。
富家女“十分善良”的同意了。
於是，出了車禍。
她成了罪魁禍首。
林霧在心裡譏笑。
原來那一晚，賀妤白之所以會出現在那座山上，是因為她去拜訪了蔣惑的爺爺。
而她，甚至都不知道蔣惑的爺爺住在那座山上。
那座山上還有人住。
林霧故意打斷了他們的恩愛，主動道歉：“不好意思，賀小姐，我不知道您對這個詞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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