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卿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林霧。
很偏執、很兇殘,像是一隻受過嚴重創傷,從而豎起了滿身倒刺的小獸。
心疼的看著她,他跟她道歉:“對不起,小霧,我不應該質疑你的決定。”
“這是你的人生,應該由你自己做選擇。”
“你放心,既然我已經答應你會幫你,就一定會幫到底,絕不膽怯。”
林霧已經冷靜下來了。
朝周宴卿苦澀又抱歉的笑笑,她起身作勢收拾碗筷,“不早了,今天就不招待你了。”
“你給我留個地址,明天我去找你。”
周宴卿最怕的就是林霧這種突然豎起高牆,將他隔離在外的態度。
努力了這麼多年,他才在她心裡不被設防。
眼底劃過一抹後悔。
他特意放鬆了語調:“我還是你的男朋友對吧?”
“雖然是冒牌的,但也沒有讓你去找我的道理。”
“你今晚好好睡一覺,我明天早上九點來接你。”
“不必穿得太正式,舒服就好。”
“他們對我的重要性,遠沒有你來得重要。”
林霧目送周宴卿拾起外套,大步往院外走去。
眼底微漾了幾下,她到底還是追上前去,跟他說了聲對不起。
周宴卿朝她擺了擺手。
揚起一抹極其溫暖的笑容,他揉了揉她的發頂,上車離開。
……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左右。
一輛白色的賓利車繞著盤山路,緩緩駛進了一座建在半山腰的豪華莊園中。
林霧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從進山起,她的視線就落在那馬路一側的峽谷懸崖上。
腦中是那天晚上,大雨傾盆,她穿著一身雨衣著急忙慌的將賀妤白從砸碎的車窗裡拖出來的景象。
她估算著事發地點到蔣家老宅的距離。
不過才二十分鐘的路程。
她想起她那天上山的原因——
泉山寺在舉行放生儀式。
她為了給病重的奶奶祈福,順便幫蔣惑更換一個平安符,一大早就上了山。
下山時不知道怎麼回事下起了大雨。
她打不到車,山上又沒有共享單車或是公交車。
她只好步行下山。
結果就遇到了那樣一件徹底改變她人生軌跡的事。
手不自覺地隔著衣料摸上了戴在脖子上的平安符。
她笑,“誰能想到,這道符反倒是陪伴我熬過了三年的牢獄之災。”
現在,她在裡面裝了一小撮奶奶的骨灰。
她要讓奶奶親眼見證她的報復,賀家的報應。
被玫紅色薔薇花裝點的極其漂亮的中式鐵質柵欄門在擋風玻璃前緩緩向兩側張開。
露出了一條筆直的,被很考究的蘇式園林風景包裹的柏油馬路。
林霧抽回神來,看著這對於她來說,好像一個高規格景區的地方。
一直看著那些風景從中式漸漸過渡成了歐式、美式……又漸漸彙集在了一座極其雄偉的拜占庭式建築物上,她頓時抽了抽嘴角。
蔣家這是在幹嘛?
想集世界各地所有的風格特色於一園嗎?
好割裂,好怪異。
又有一種詭誕的美感。
周宴卿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這座莊園是蔣家過世的老爺子的作品。”
“他這個人生性跳脫,想一出是一出,從來不吝嗇將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再加上他又有足夠的財力和人力,就這樣了。”
林霧想起蔣惑那會兒總是跟她提起老爺子的事兒。
的確,他很跳脫。
所以跟著他長大的蔣惑也不像刻板印象裡的富二代。
他接受能力很強,也很多變。
更勇於嘗試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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