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和阮七七被葉紅蘭他們送回家時,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深夜的衚衕裡有涼風吹過,貼地卷飛起一大片的黃色落葉,發出一陣嚓嚓的摩擦聲。
林霧今天心情不好,聚會時葉紅蘭因為先喝多了,回憶起了許多牢裡的事,林霧聽著聽著,難免更加傷懷,一不小心就陪著喝多了。
阮七七昨晚已經喝吐過一次了,清醒過來後,再不敢沾酒,現在反而還保持著清醒。
帶點吃力的扶著從車上搖搖晃晃下來的林霧,倆人緊挨著沿著衚衕裡的小道往裡走。
不遠處昏暗的路燈下,周宴卿拿著兩件外套正等在那裡。
看到她們拐進衚衕裡,他趕忙上前,將兩件衣服分別披在了倆人身上。
見林霧已經喝得有些不省人事了,他頓時皺眉道:“怎麼喝成這樣?”
說著,看向阮七七,“七七,你怎麼由著她這麼糟踐自己?”
阮七七並不知道林霧這兩天發生了什麼。
只是在昨天參加聚會時,偶爾聽人們偷偷討論,說是蔣惑和周宴卿打了一架。
雖然沒說是因為什麼,但阮七七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因為林霧。
因為當天晚上,林霧沒有來參加聚會。
而她明明記得,林霧在這場聚會上,是有計劃要執行的。
擰了下眉頭,她一邊由著周宴卿過來幫忙扶著林霧另一側,一邊沒好氣道:“你問我?我還想問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呢?你跟蔣惑打架是怎麼回事?我昨晚被綁架了,等我再見我寶,她就這樣了。”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喝酒跟喝水似的,一看就是在發洩情緒。”
周宴卿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抹愧疚。
乾脆俯身將林霧打橫抱了起來,他垂眸看了眼林霧明顯因為酒精痛苦的小臉,嘆了口氣,終是道:“先進屋,外面冷,等安頓好小霧了,我跟你一五一十的說。”
正要邁步走呢,就見林霧朦朧迷茫的眼角落下兩行淚來。
像是抗拒什麼一樣在他懷裡掙扎著,她推搡著他,好一會兒才帶點委屈的呢喃道:“蔣惑,你他媽就是個混蛋。”
“你混蛋……”
含糊不清的話語說得很低很輕,可在場的兩人都聽清了。
彼此對視了一眼,阮七七的臉上率先爬上了一抹苦澀。
周宴卿的臉色則有些難看。
由著她將他當成蔣惑在他身上發洩,他沒有鬆手,就那樣強硬的將她抱回了家。
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發酒瘋的林霧身上,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棵銀杏樹下的陰影裡,其實一直都站著一個高大卻孤拔寂寥的身影。
是蔣惑。
從警局出來後,他就根據林霧的定位,一路跟著她。
坐在車裡,他一直都透過飯店的窗戶看著她。
看著她裝作沒事人一樣跟那群人閒聊吃飯,可每當交際有停頓的片刻時,她就會突然陷入那種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孤獨落寞中。
接著,再被喊她說話的人拉出去,等那人的說話聲有了空隙,她便再度會被拽入那個黑洞中。
直到她終於難以忍受,用酒來麻痺自己。
那種只有他捕捉到的情緒才漸漸外放,感染了聚會的眾人,引得大家全都喝酒傷懷起來。
她喝醉了。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越過窗戶瞧著什麼。
然後,他們隔著車窗對視了。
再然後,林霧就將那扇窗戶的窗簾放了下來,遮住了他的視線。
蔣惑知道,林霧是恨他的。
可即便如此,他心裡依舊滋生出了一種變態的高興。
因為這意味著他還存在於她的心裡。
能夠引起她的情緒。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