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伯臉色一變,想必他女兒也該告訴他,現在荊園的女主人是誰。
夥計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馬掌櫃,前幾日東家確實娶了少夫人進門。跟這位……年齡確實相符。”
“什麼少夫人老夫人的,我女兒就在丞相府,難道她也不知?”馬伯裝糊塗,他甚至起了不好的心思……
左右不過是個剋夫的小寡婦罷了,出門也只帶了個丫環。
如果正室夫人忽然失蹤……那他女兒在荊園,不就可以當上真正的主子了麼?
賀蘭芝顯然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要不怎麼說這一家又貪又蠢呢。
“究竟是與不是,叫幾個夥計去丞相府打聽打聽不就行了?”她神色也冷了下來,“我們一路過來,路上瞧見我們走進錦繡莊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上百了。如果我是騙子,你們問過之後大可將我送官。”
聞言,馬伯這才驚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他現在動手,只會連累他女兒。
可要是讓他放棄掉嘴裡的肥肉,他也是不願意的。
月姑在相府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很快就聽明白了賀蘭芝話中的意思,頓時火冒三丈:“好你個區區掌櫃,連東家都不放在眼裡了?”
這三年以來,鋪子的生意一直都交給馬倩倩打理,月姑雖是祝武宣身邊的大丫鬟,卻也是頭一次來這兒,這裡的人也不認識她。
賀蘭芝從腰間解下一枚玉印章:“這是祝大少爺的私印。”
她將那枚印章在眾人面前展示,幾個夥計嘀嘀咕咕了半天。
“好像真是東家的。”
“印章做不了假,這位真是咱們的新東家!”
之前還擁護在馬伯身邊的幾個夥計,都開始動搖了,畢竟誰發月錢誰就是真正的老大。
馬伯嚥了口唾沫,連忙拱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少夫人見諒。”
他仗著自己女兒是荊園的人,自己又是掌櫃,平日沒少在鋪子裡作威作福。
一想到剛才他竟狂妄的想要讓眼前這兩個女人消失,他現在心都是虛的。
“這見諒不見諒的,我可不敢說。”賀蘭芝聲音軟軟的,明眸卻夾藏著譏諷,“畢竟馬掌櫃是馬氏生父,馬氏馬上就要生下我那相公唯一的孩子了。我這做姐姐的,又怎敢對馬掌櫃不敬呢?”
一番話軟綿綿的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實則綿裡藏針。
馬倩倩再如何,也不過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妾室。
啪!
三本賬冊全都甩在了桌上,賀蘭芝道:“還請掌櫃解釋解釋,這賬冊是怎麼回事。若是解釋不清楚,那咱們就去京兆府門前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