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色漸漸濃重。
祝武宣靠坐在牢房牆壁上,嘴裡叼著一根稻草,透過頭頂那巴掌大的鐵窗,看天邊夜色。
外面衙役喝酒划拳的聲音傳來,他掏了掏耳朵。
突然,外面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一個人影便躥到了牢房前。
祝武宣唇角勾了勾,他的人來救他了。
可剛睜眼,卻見身著黑衣的,是個陌生女子。
“你是誰?”
女子垂眸:“奴婢是夫人身邊的婢女,奉命來救少主出來。”
祝武宣激動的雙手握住牢門:“孃親想通了?”
她閉嘴不語,從懷中掏出了一串鑰匙,挨個挨個試。
“我以前怎麼從未見過你?”祝武宣眼底劃過一絲狐疑。
啪嗒。
笨重的鎖頭落在了地上,女人說:“您有所不知,奴婢是鎮國公派來伺候夫人的暗衛,您沒見過奴婢很正常。”
暗衛生來便是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除非遇到緊急情況,否則不會出現。
祝武宣打消了疑慮:“原來如此,辛苦你了。你叫什麼名字?待我大業一成,必定好好嘉獎你。”
“奴婢問雪。”
“少主,咱們還是快走吧,再過一會兒換班的衙役就來了,若是看見了,我們兩個都走不掉。”
問雪攙扶著祝武宣,兩人倉皇逃出大理寺牢房,不過片刻,大理寺中果然亂糟糟的。
兩人跑了幾個路口後,問雪說:“少主,您儘管去跟您的人匯合吧,奴婢替您引開那些追兵!”
身後追兵舉著火把已經越來越近,祝武宣幾乎來不及考慮什麼,點了點頭就繼續往前跑了。
他在京中曾留下了一支數十人的精銳小隊,他只要逃到西市,就能與他們會合。
雖然不知為什麼這支精銳在得知他被捕後,沒有第一時間來營救自己。
祝武宣不知道的是,他才剛轉身離去,身後的問雪就變了一副面孔。
她冷著一張臉,用暗器射傷了最前面的幾個衙役後,轉身就跳上房頂,踏著月色漸漸遠去。
賀蘭芝與謝無痕正在城中一家酒樓議事。
正是之前她撞破謝無痕秘密的那家四喜酒樓,這一整座酒樓竟都是謝無痕的人,在這裡談事不需要擔心隔牆有耳。
“今日入宮,皇帝似乎並不急著給祝武宣定罪。”謝無痕輕啟薄唇道。
賀蘭芝輕抿一口熱茶:“野獸亦有舐犢之情,更何況是人。”
“呵。”他深沉如幽潭的眸子劃過一絲譏笑,不過轉瞬即逝。
賀蘭芝眉頭微微一皺。
【假如祝武宣只是被不痛不癢的關一段時間就出來,只怕我和荊園的姑娘們無法脫身。】
【但如果陛下盛怒,要依法查辦。到時,祝家只怕會變成人間煉獄!】
眼下最尷尬的,便是不論怎麼選,她們都會被牽連。
她剛想開口,謝無痕就說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的所作所為與祝家剝離開。”
正說著,忽然大理寺崔少卿慌里慌張的跑進了雅間:“殿下!大事不好了!”
他連頭頂的烏紗帽都沒有戴正,一看就是剛剛才從府邸裡趕來。
“崔大人,這是怎麼了?”賀蘭芝問。
崔少卿嚥了口水,卑躬屈膝行禮道:“有人劫獄!”
“換班的衙役進了大牢,才知道看守祝武宣的人被藥迷暈了。下官已經派人去追捕了,可是協助他逃跑的賊子武藝高強,傷了我們好幾個兄弟!”
謝無痕雖有調動禁衛軍的能力,昨夜卻沒有留禁衛軍在大理寺駐守。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