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結果,謝無痕沒有表現出分毫意外。
就如同他昨日抓到祝武宣時一樣。
“殿下,下官人微言輕,還請您調動禁衛軍,一同抓捕犯人!”崔少卿聲音鏗鏘有力,彷彿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謝無痕抿了一口白茶:“不急。”
賀蘭芝和崔少卿互望一眼,都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不急?你不是說,祝武宣已經在京城二百里外佈置了十二萬人的軍隊嗎?”
“如果一旦讓他逃出京城,調動叛黨,只怕京城要生靈塗炭了。”她擰眉道。
謝無痕卻看向崔少卿:“協助他逃跑的有幾人?”
崔少卿想了想:“只有一個武藝高強的黑衣人,似乎是個女子。此人擅長下毒和使用暗器,只一人便耍得我們團團轉。”
“有意思。”謝無痕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怎麼只派一個人來劫獄。”
賀蘭芝迅速從他話中找到了關鍵:“你的意思是,幫祝武宣劫獄的人,並不是他自己的人?這中間,還有另外一個勢力?!”
“不然該如何解釋,她什麼時候劫獄不好,偏偏選在了兩班獄卒交接的時辰。”謝無痕下巴微抬,望著天邊夜色道。
此時已經到了戌時,一彎新月剛緩緩升起,大街小巷已經掛上了燈籠,在晚風中輕輕搖晃。
賀蘭芝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寒。
如今皇室與叛黨糾纏,就已經夠亂了,這時候竟然又冒出了一個不知名的第三勢力。
她只覺得頭更大了!
崔少卿只感覺渾身都在冒汗,他小心翼翼問:“不論對方是什麼人,現在都敢在天子腳下劫獄了,只怕是衝我們來的。”
“或許吧。”謝無痕解下了令牌,“你去調一隊禁衛軍來,我們隨後就到。”
“是!”
崔少卿不敢耽擱,接過令牌就匆忙下樓,騎馬離開。
賀蘭芝站在二樓憑欄處,今日似乎是什麼節日。往常這時候,普通百姓已經回家了,街上應該空蕩蕩的。
今日卻有些熱鬧,家家戶戶都掛上了花燈。
“花燈節。”謝無痕在她身後輕啟薄唇,“祝武宣早在半年前就安排了一隊親衛留在京中,他現在一定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他們。”
她有些擔憂:“人這麼多,他一旦混入人群中,只怕很難追捕到他的蹤跡。”
“放長線方可釣上大魚。”
賀蘭芝見他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淡定神情,不由問他:“小師父有幾分把握?”
謝無痕手中撥弄著念珠:“三成。”
“只有三成?!”賀蘭芝不淡定了,“那你昨晚,是故意不派禁衛軍在大理寺駐守的?”
他避而不答,反而望著人流漸漸多起來的街道:“祝武宣此人,看似冷硬心腸,實則重情重義。”
“不可能。”賀蘭芝堅決打斷他的話,“如果真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又怎會辜負宋婉兒?”
【更何況荊園裡的那些姑娘,哪一個不是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王瀾更是差點就被他折磨死了!】
謝無痕看著她澄澈倒映著荷花燈的眸子:“他很擅長偽裝。我的人在武國交界處花了四個多月的時間,才找到他的蹤跡。”
“你以為,他明明可以一直不出面,為什麼昨晚偏偏就出現了呢?”
而且還在她面前表演了一場斷親大戲!
賀蘭芝呼吸一粗,一股寒意從頭頂貫徹到腳心。
“他是故意被你們捉住的……他既用這個機會,向聖上傳遞了他是皇子的訊息,更是將所有的罪責全都攬到了自己頭上?”
謝無痕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忽然間,賀蘭芝感覺這位前夫哥似乎並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