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
她起身,心想:“半小時我才不等你!我還不如去周圍轉一轉。”
她在人群中掙扎前行,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她連聲道歉,抬頭剛好對上江文哲饒有興趣的眼神。
“誒,小丫頭,才多久沒見?也就一週?”他沒忍住,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就迫不及待來看我了?”
“才不是!”言嘉頤轉身要走,卻又回頭,“下一次不要叫我小丫頭!”
“去哪?”江文哲看她在人群中逆流而上實在困難,好心問道。
“我隨便逛逛,我還沒去過那邊呢!”
“過來吧你!”江文哲拉了一下她的書包,“走這邊,你跟他們怎麼擠?個子那麼小。”
言嘉頤環顧四周,發現她被他帶進了一個幽暗的小巷。“這是哪啊?”
“跟緊了,我帶你去那邊看看。”
周圍城中村的道路交錯,十分複雜,很容易迷路。她不敢一個人走,緊緊跟著江文哲。
可誰知江文哲突然停了下來,言嘉頤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她揉了揉吃痛的鼻頭,“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他低笑,“誰讓你跟那麼緊,這麼傻呢。”
兩人走著,江文哲突然停住腳步,緊張地看著周圍。小巷的盡頭,幾抹黑色的人影在晃動,他們急促閃過,忽而重新退回,幾雙眼睛在尋找著什麼。
他心頭一緊,拉著言嘉頤就往回走。
“怎麼了?”言嘉頤不解地問。
“有人過來……”他握緊言嘉頤的手,“感覺有點可疑。”
情況緊急,言嘉頤也沒有要掙脫他的手。江文哲覺得,要是現在情況不那麼緊急,拉著她的手的感覺,應該是很值得他享受的。
江文哲回頭看了一眼,那群黑衣人停在原地,向四周看去。“會是那個人嗎?”他不由得皺眉,上一次他沒有用太大劑量的藥物,他們肯定會找他麻煩的。
“他們沒跟上來誒,會不會是你太多疑了?”言嘉頤也注意到他們沒有跟上來,正要停下來歇歇腳,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了三個黑衣人。
江文哲呼吸一滯,下意識地把言嘉頤護在身後,“你們是誰?”
“讓開。”
江文哲連連後退,神色堅定,“我不讓!”
那人嘴角微微揚起,輕蔑地笑了,“你覺得你會是我們的對手嗎?”
言嘉頤打量著眼前這個人,他的手背青龍紋身,看上去凶神惡煞,一看就是黑社會成員。但是,他們怎麼是衝著她來的?難道不是衝著江文哲來的嗎?
“哪兒來的學生,還敢打擾我們幹活!”他眯了眯眼,吸了一口煙,煙霧從他的嘴裡吐出,表情格外陰抑。
“我認得你,”他靠近他們,江文哲和言嘉頤很快被堵在牆邊,“小子,你為我們還立了功呢?怎麼這次就這麼不聽話呢?”
“你們想要什麼?”他壓住心頭的怒火,咬牙切齒地問。
“要你背後的人!”
江文哲能感受到言嘉頤的手在顫抖,他回頭輕聲道:“別怕。”
然後,用鷹隼似的目光瞪著他們,突然,他向他們掄起拳頭,扭打在一起。
“江文哲!”
江文哲一腳踹向為首的肚子,那人連連後退,惱羞成怒,剩下兩人企圖將他團團圍住,他使出十足的力氣,將他們擊退。
三人僵持著,互不相讓。言嘉頤不知所措,想逃,卻沒有出路,想幫忙,卻無能為力。
江文哲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落了下風,拳頭落在他的身上,兩人的處境更加糟糕。言嘉頤跌坐在地上,眼看著江文哲就要擋不住了,拳頭就要落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可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江文哲攔在她的身前,臉硬生生地捱了一拳。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低落在他藍色的校服上。
“快跑……”他吃力地說,“找準機會就跑……”
“我也想啊……”言嘉頤縮在牆角,三個黑衣人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怎麼辦……”
江文哲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忍痛與他們相抗,突然,一個黑衣人趁他不注意揪住言嘉頤的書包揹帶,就要把她拉走。
她暗叫不好,拼命掙扎,那人失去耐心,揮起拳頭就要打她。這時,一隻有力的手握住那隻隨時對言嘉頤造成威脅的手。只聽得一聲慘叫,言嘉頤獲得了自由。她癱坐在地上。然後,她聽見了警笛的聲響,地上三個人驚慌失措,抬腳就跑。
一轉眼,方才的打鬥聲便蕩然無存,言嘉頤看向狼狽不堪的江文哲,擔心地挽著他的手臂,“江文哲,你沒事吧?”
“沒事。”他還想反手拉住言嘉頤的手腕,讓她扶一下他,誰知他還沒來得及做出這個動作,言嘉頤就被大力拉走。
他抬頭,對上言嘉辰警惕的目光,她把言嘉頤護在身後。
“言嘉辰,你幹嘛!”
“離他遠點。”他冷聲命令道。
“你是不是瞎,他救了我,你這是幹嘛?”言嘉頤很反感他的行為,“你幹嘛總是要把人想得那麼壞。”
“這幫人衝著誰來的,還不一定呢。”言嘉辰一想到上一次自己暈倒的事情竟然是他所為,心裡就後怕不已。
江文哲從他們目光裡便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怎樣的一個態勢了。他低頭,兀自拍著身上的塵土。
氣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