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望:“……葉、哥哥。”
小傢伙小臉皺成一團,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三個字。
葉一禾嘴角抽搐了下。
用哥哥來稱呼他,有這麼艱難嗎?
好歹他曾經也是風流倜儻的無雙公子,追他的姑娘都能繞錦陽縣一圈了,
如今被人喊哥哥都嫌棄。
葉一禾沒與她計較,視線落在那人身上,彎腰將他嘴裡的布拿了出來。
看準他的動作,立馬掐住他的臉。
“你要是敢咬舌自盡,我就再把這布給你塞回去。”
李天咬舌的動作一頓,默了片刻,才點點頭。
葉一禾見他不是在騙人,才要緩緩鬆開手。
“說說吧,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葉一禾看著地上的男子,神色有些複雜。
男子渾身粗布麻衣,腳上草鞋破了個洞,臉頰和頭髮凌亂又髒兮兮的,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邋遢。
誰能想到此人曾也是雲老的學生之一?
變成如今這般,真是造化弄人。
李天雖應了他不咬舌自盡,但並沒有答應會回答他的問題,於是便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葉一禾死死盯著他,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一把扯了起來,怒吼道:“你難道忘了雲老曾經說過的話了嗎?!
不論富貴貧窮,但求無愧本心,可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你對得起你那數千個日日夜夜的挑燈苦讀,對得起你母親,對得起雲老嗎?!”
聞言,李天嘴角只流露出一絲苦笑,淡淡吐出幾個字:“我母親死了。”
整個院子霎時安靜下來。
葉一禾抓著他衣領的手一頓,愣了許久才問:“什麼時候的事?”
李天抿了抿唇:“就在我們進京趕考那日,我母親死了,妹妹重病。”
葉一禾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想起了什麼過往。
“難怪那時我與紀臨在京城都未瞧見你,你為何不與我們說?”
他口中的紀臨便是紀硯回他爹。
李天苦笑一聲:“說了就有用嗎?當時你二人也不富裕,我說了也不過是讓你們分心。”
葉一禾沉默了。
半晌,才緩緩開口:“所以,你是為了銀子才做這種事的?”
李天默了默,才點頭:“是,也不全是。”
葉一禾眼神微凝:“他們還拿你妹妹的性命作為要挾?”
李天一愣,但沒太多意外,點了點頭。
他們三人組中,本就屬葉一禾最為聰慧,若非性子過於跳脫,他如今的成就必定不低於紀臨。
葉一禾盯著他瞧了片刻,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他將腰間那癟癟的錢袋子塞進李天手裡:“裡面銀子不多,但應該能稍微改善一下你現在的生活。”
李天看著自己手裡的錢袋子一愣,立馬就要還回去:“不行,我怎麼可以……”
葉一禾不耐煩地揮揮手:“快滾快滾,趁我沒有改變主意用刑撬開你的嘴之前,趕緊滾出的視線。
否則你應該知道我這人,我會為了真相而不擇手段,直到撞得滿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