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洲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發現這股香味和以往有些不同,但如何不同他也說不出來,只覺得更好聞了。
這個女人嬌氣得很,洗澡一定要用城裡賣的那種名牌香皂,一塊香皂死貴死貴的還需要工業票,全家也就她和曉芸洗澡用香皂,其他人都用皂角。
當最後一縷溼發被他輕輕撥到枕頭上,葉西西的臉轉向他這邊,鼻息間噴出熱氣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喉結重重滾了滾,粗糙的拇指在她額角的紗布上懸了懸,到底沒敢碰。
忍不住湊近她的臉,這張臉明明和之前一模一樣,可給他的感覺卻完全變了樣,他看向她的時候,以前那些煩躁和厭煩的情緒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柔軟和甜蜜,就像他和她的那一夜一樣。
她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好乖,好香,好軟。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了她許久,許久……
床板傳來細微的“咯吱”響,他跪得太久,膝蓋硌在木頭上有些不舒服,卻盯著她已經擦乾的長髮在枕頭上鋪開的弧度——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夠一直像今天這樣善良柔軟,那麼他也願意一直一直對她好。
就在宋硯洲對著葉西西的睡顏陷入沉思時,葉西西卻陷入了一場旖旎的夢境之中。
她之前原本躺在床上想等宋硯洲回房,和他再好好談一談的,最好跟他撒撒嬌,讓他徹底放下對自己的防備。
結果等著等著,兩片眼皮越來越沉,最後徹底闔上。
雕花木窗的帷幔在陣陣清風中晃出細碎的影子,葉西西半夢半醒間似乎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如同一頭捕食的獵豹一般伏在她身上。
他弓著身,一身遒勁有力的肌肉充血繃緊,一隻骨骼清晰的手掌輕而易舉掐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緊緊摟進懷裡。
她就像一艘在大海中顛簸的小舟,被呼嘯而來的海浪捲起又拋下,身上的男人就像一隻不知饜足的獸,將她一次又一次捲入狂風巨浪之中。
他的額頭上都是汗水,臉上帶著一股不自然的紅暈。
深邃的眉目如同夜色下靜寂的深海,湧動著深不見底的風暴,滾熱的汗水從他的臉頰滴落,落在她的脖頸,粗重的喘息聲帶著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的耳畔,帶來滿身的熱意和戰慄。
臥室的窗簾只拉著一層淺薄的白紗。
月光像被窗欞割碎的銀箔,洋洋灑灑漏進昏暗的房間裡,溫柔的光影,曖昧地鋪落在地板上,也照在那散落一地的嫩綠色長裙和軍綠色襯衣上……
葉西西朦朦朧朧的視野輪廓裡,闖入了一張男人劍眉星目、稜角分明的俊臉,他似乎沒料到她會睜開眼,表情有瞬間的呆愣。
“宋硯洲……”
軟軟糯糯的聲音,似在夢中呢喃,帶著撒嬌的意味,一雙美眸裡全是迷濛的茫然,似乎並沒有完全清醒。
宋硯洲原本幫葉西西幹了頭髮,剛把毛巾放下回到床上就見嬌軟的小女人一張小臉紅撲撲,眸含春水看著自己。
被她看了那一眼,他瞬間心跳如擂鼓,渾身都滾燙起來,一股熱血往身下某處橫衝直撞。
他剛想出聲,脖子就被一雙溫軟的小手摟住,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往他胸口鑽,拱來拱去好幾秒,最後將臉貼在他的脖頸處,呼吸沉穩,又睡了過去。
宋硯洲看著埋在自己脖頸處的小臉蛋,感受到那緊緊貼著自己胸膛的柔軟豐盈,恍惚間,記憶如潮水般漫過心頭。
他想起兩人在一起的那一夜,她其實有些壞,嬌憨中帶著惡作劇般的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