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西西看了眼放在旁邊的肥皂,是下鄉時從滬市帶來的,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有股茉莉花的香氣。
這年頭香皂在鄉下屬於稀罕物。
青禾村的人通常用曬乾的皂角砸成碎塊,然後裝在棉布袋裡泡水,搓出的泡沫來洗頭洗澡。
天然皂角帶著植物特有的清苦,去汙力不比城裡的肥皂差。
但葉西西用不慣香皂,這年頭也沒有專門的發泡網,用起來很麻煩。
她從空間裡拿了一瓶新的沐浴露,雖然很不習慣用木澡盆這樣的洗澡方式,但還是摸索著將自己全身上下從頭到腳洗了個遍。
先將身體打溼,用沐浴露搓洗身體,然後再用澡盆裡倒些乾淨水出來倒搪瓷盆裡,沾溼毛巾擦乾淨身體的泡沫,等擦得差不多,便進到木澡盆裡繼續洗。
這樣身上的泡沫和汙漬會在第一次洗的時候洗得七七八八,在木澡盆裡再洗一次,就徹底洗乾淨了。
習慣了淋浴的方式,到了落後的七十年代,葉西西還真的很不適應,磕磕絆絆好不容易將自己洗乾淨。
洗完澡,換上一身寬大的棉布睡裙,她舒服地嘆了口氣,身心舒爽,感覺一身的疲憊都褪去大半。
一手用毛巾擦著一頭濃密長髮,一手拿著換下來的髒衣服走出房間,抬眸時卻看著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此刻已是晚上八點多,暮色像是被浸染過,清亮的月光投射在老井旁那道光著膀子的身影。
宋硯洲古銅色的脊背正背對著自己,粗布褲衩鬆垮地墜在胯骨上,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腹肌。
他攥著井繩的手臂結實有力,木桶“咚”地砸進水面,屈肘提桶的瞬間手臂上的肌肉如老樹根般隆起,肩背的肌肉群噴張。
葫蘆瓢裡的水從頭頂澆下時,泡沫水順著鎖骨溝往下滑。
譁,又一瓢水潑在胸口,水珠順著胸口往下滑……
葉西西暗暗嚥下口水,果然是八塊腹肌!
水珠在肚臍處聚成小窪,又順著人魚線滑進粗布褲衩的鬆緊帶裡。
那些藏在肌膜下的肌肉群,隨著抬手擦臉的動作輕輕收縮。
跟健身房裡那些用蛋白粉刻意喂大的肌肉不同,宋硯洲的每道肌肉都裹著層薄而堅韌的肌膜,顯得更加勁瘦。
是經過無數風吹雨打、體力勞動和軍事訓練雕琢而成的。
當第二桶水從頭頂澆下時,葉西西清楚看見他脊樑溝裡的水流匯進尾椎骨處的小窪,小麥色肌膚在夜色中蒸騰起細霧,混著清新的皂角香味。
葉西西緊緊攥住手裡的衣服,臉頰不受控地燃燒起來,喉間發緊,視線卻像是被粘住了般挪不開。
心跳聲在耳膜上敲出細密的鼓點,她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熱了起來。
宋硯洲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頭看到葉西西抱著衣服呆愣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咋跟做賊似的站在那裡?洗完了?”
他邊說邊拿起掛在龍眼樹枝椏上的毛巾擦乾身體,邁開大長腿朝葉西西走來,接過她手上的髒衣服放到井口邊的木桶裡。
“放這裡就好,我等會和我的衣服一起洗。”
葉西西的耳垂紅得能滴出血來,視線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不敢再往男人身上瞄。
她慌慌張張地嗯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跑回房間,像是有東西在後面追她。
宋硯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慢點走,當心門檻。”
“知道了。”
葉西西拋下一句話,跑回房間,先是用拖把拖幹被打溼的地面,又快速刷了個牙,便爬上床。
雙手撫著依舊滾燙的臉頰,心跳得像是要蹦出來似的。
她將自己捂在被子裡,忍住尖叫出聲的衝動。
天哪,好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