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地,柔弱又可憐。
他嫌棄地“嘖”了一聲:“真慫。”
拿出手帕,彎腰給她擦眼淚。
他動作看似粗魯的胡亂抹拭,手帕落到臉上,卻極其輕柔。
沈念心裡更是酸澀得不行,眼淚越擦越多。
秦琛更嫌棄了:“被打了,也不知道回家找爹。”
“……”
沈念被這聲“爹”噎到,哭不下去了。
秦琛還沒完,繼續拉著臉訓斥:“罰跪不行,就換別的。你自己說吧,要怎麼著,才能長記性?”
“……”
“長不了記性了,我在你後院挖個坑,把自己埋了,行不?”
“萬一你半夜從墳裡爬出來,那得多瘮人,還是罰跪吧,一天一夜,一分鐘都不能少。”
一天一夜,你怎麼不精盡而亡。
沈念氣到了,奪過手帕,狠狠擤了把鼻涕,砸還給他。
秦琛怕身上精貴的手工西裝沾上鼻涕,連忙伸手接住,滑膩的觸感,噁心得他帥臉漆黑。
連忙看向病床邊垃圾桶,垃圾桶裡裝著一些水果皮,和沒啃乾淨的蘋果核,覺得更噁心,最後把手帕團巴團巴,塞回口袋。
沈念知道,這條手帕,他也不是要繼續用。
他只是單純的不想把他的東西,丟到他覺得噁心的地方,哪怕是他不再想要的東西。
看見秦琛吃癟,沈念心裡濃到讓她窒息的陰霾散去一些,就連心情都跟著往上走,不再那麼絕望。
林蘇、秦霖和沈念一起玩到大,常常能見到秦琛。
但秦琛實在不是好相處的人,又有潔癖,腦門上隨時隨刻都貼著大寫的莫挨老子。
再加上,他老欺負沈念。
他們見到他就害怕。
遇見了,不是溜邊,就是繞道,所以和秦琛一直不熟。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秦琛。
一時間,二人不知道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
病房中的另外四人,看著二人互動,心情更是複雜。
安貝妮嫉妒地發狂,而李銘浩則煩悶得差點咬碎後槽牙,恨不得一把把沈念從秦琛面前扯開。
葉紅錦不悅開口:“四弟,你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和侄兒媳婦這麼親近,不合適吧?”
秦琛單手揣兜,薄薄的眼皮輕抬,狹長的桃花眼斜掠向葉紅錦,半點不掩夾著譏誚的涼意:“我老子都不管我,你管我?”
語氣更是不客氣,只差把“你算哪根蔥”連著板磚,一起拍到葉紅錦臉上。
葉紅錦一下漲紅了臉。
她嫁進秦家已經有十好幾年,但在秦家的地位,還不如秦宅的老傭人。
而秦琛則是家裡的土霸王。
老爺子被他氣得兩眼發黑,舉起的柺杖都只會落到別人身上。
老太太更是一口一個么兒的叫,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他。
幾個兄長為了家中生意,累死累活,最後碩大的家產卻都得落到他手上。
她覺得不公平,心有不甘,但她只是一個媳婦。
別說,她不受寵,就連出身名門,現在管著內宅事務的大兒媳,都不敢有異議。
李銘浩見母親受辱,心裡惱火,但礙著身份,耐著性子為母親開脫:“四叔,母親沒那……”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秦琛惡聲惡氣地打斷。
“長輩說話,幾時輪到你一個晚輩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