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餘七月的臉往下淌,羽睫上掛滿了晶瑩的珠子。
她面如菜色,向上望的時候,眼珠佔了眼眶的二分之一,而剩下的眼白,因為雨水浸進去的緣故,紅彤彤的,像哭過。
逆著光的男人,西裝革履,一雙黑色的皮鞋,踩在迤邐的雨地上,泛著油亮。
餘七月順著他的鞋,看到裹著褲管的修長雙腿,再往上看到男人如竹節般骨骼分明的手。
他握著傘柄,一滴雨水順著他手背的稜角往下掉。
傘面下,他宛如雕塑的立體容顏,在昏暗的光線中,仿若廟宇中的神像。
琛哥……
餘七月烏紫色的唇瓣翕張,可是沒發出任何聲音。
男人俯視著她,邊緣潤著一絲絲深藍的眸子平淡如水。
看她,像看一株野花,一棵野草。
這道視線,維持了兩秒鐘,他便收回去,步子轉了方向,徑直走向別墅院子。
餘七月不奢求霍琛能心疼她。
沒有在她絕望的時候趕盡殺絕,還給她安排了律師,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她站起來,溼漉漉的衣服緊貼著曼妙酮體,黑夜中,倒也沒人看到她,跟裸奔沒區別。
霍琛在前,她在後。
就這麼一步步,不緊不慢地走進別墅的門。
男人合住傘,放在玄關的架子上,脫下皮鞋,換上米白色的羊絨室內拖。
好像他根本沒看見有人跟著進來,自顧自地解開西裝紐扣,將外套掛在立式衣架,扯了扯領帶,往樓上走。
餘七月似跟屁蟲,也換上了拖鞋。
只不過,她滿身是水,直接進去的話,一定會弄髒他昂貴的傢俱,手工地毯。
所以,她自作主張扒了衣服。
霍琛的身後跟著一道影子,在二樓客廳冰箱裡,他拿出一廳生啤,轉到了放映廳。
寬敞柔軟的沙發呈圓弧形的半包圍形狀,他大馬金刀地落座,啟動放映裝置,整片牆的布幕上投出了足球聯賽的畫面。
餘七月半隻腳剛踏進,男人目不斜視,聲色凜寒低沉,“去洗乾淨。”
浴室裡,偌大的浴池,全天四十五度水溫迴圈。
餘七月小心翼翼地做好個人衛生,用著霍琛同款的洗頭膏,沐浴露。
它們是柑橘香,很清新的味道。
霍琛抽菸有癮,但餘七月從未在他身上嗅到過難聞的氣味。
他跟普通的朱門酒肉,有很大區別。
洗乾淨,吹乾頭髮,她裹著浴巾回到放映廳。
球賽已過半,場地上球員們熱血角逐。
球賽結束,放映廳陷入無邊的黑暗。
餘七月很累,如同她大學時嘗試吃網紅燈泡糖,甜滋滋的,但吞嚥不得,耗時耗力。
她蹲坐在沙發角,腮幫子和小腿都已經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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