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坐在單人沙發上,修長的指骨握著遊戲手柄,連結著房間裡的電視機,打的單機通關遊戲。
他審視了餘七月兩秒,薄唇緊抿,沒有多說什麼。
餘七月拉開門把,走了出去。
而男人看著那道開合後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
這次回來後,這個女人有些怪怪的,然而,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很快將情緒放在遊戲關卡上。
金錢關係,不需要他花太多腦細胞。
餘七月同樣如此……
她離開的那天,霍琛就知道,終有一日,這個女人會搖著尾巴再回來,權衡利弊,還有誰比他更適合做冤大頭?
霍琛對自己有深刻的見解,女人想要錢,他需要打發閒暇時間,僅此而已。
出了門的餘七月打算去步行街,沒走多遠,卻見殷盼盼憔悴的貼牆站而立。
她沒有化妝,頭髮亂糟糟的披散在臉頰兩側,在這金碧堂皇的仙女號,她顯得那麼“特別”,就像是宴會廳闖進來的病號,面無血色,魂不守舍。
餘七月知道,殷盼盼是在等她。
又或者說,是在監視她和霍琛的動靜,擔心在她不清楚的情況下,他們一走了之,那她在步行街上那場秀,將毫無意義。
“有空嗎,走走。”餘七月距離她兩步遠時,腳下頓了片刻。
殷盼盼抬起頭,雙眼無神,“我爸媽的醫藥費……”
“你入行多久了?”餘七月避而不答,繼續邁開優雅的步伐,踩在手工地毯上,平視前方,猶如散漫行步的仙鶴。
殷盼盼亦步亦趨的跟著,縮著身板,如同跟隨主子的丫鬟,“半年不到吧……”
她聲音很低,不敢直視餘七月,在餘七月面前抬不起頭。
回想起來,東施效顰,錯怪餘七月搶走了她的金主,妄想以同樣的方式以牙還牙,到頭來卻是一個笑話。
“我入行有兩年多,快三年的樣子。”餘七月淡淡說道,“在兩年前我也想過去死。”
兒時喪父,母親改嫁,在那個家,她就是個多餘的人。
本來就生活不幸,以為遇到了一道光,誰知那道光不過泡影。
沒經歷過的人很難懂,那天,她如果死了,旁人也許還會指責,年紀輕輕,怎麼就這麼脆弱。
殷盼盼略微詫異,“現在呢?”
“現在?”
餘七月眼前一閃而過穆雯雯那張可惡的嘴臉,冷嘲著勾起唇角,“現在想做人上人。”
步行街映入眼簾,五花八門的奢侈品店,櫃姐點頭哈腰,就算被顧客用高跟鞋砸臉,也要屈膝服務。
她骨頭硬,跪下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一隻狗,也要露出獠牙,化身生狼!
她明眸暗得似深不見底的地獄,側目看向殷盼盼,有些鼻酸:“你爸媽雖然病了,但看得出你們家庭關係很融洽。答應我,解決了眼下的麻煩,就找個正經工作,別再混這行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大老闆也一樣君心難測,霍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們,沒有心。